封上澶知道，那日跟在战将勋旁边的老者，已经开始监视他的一举一动。那老者名叫戴铎，也是战场上赫赫有名的领军人物，在军士中名望颇高。真的要尽快离开了，可是又要等战将勋回来。若是不告而别，怕走不了多远就被绑回来了。
浑浑噩噩的走回战将勋的营帐，爬上床便开始倒头就睡。
或许夜太静，或许床太大，或许心太乱。翻来覆去无法进入睡眠，封上澶便仰面屏息，催促自己赶紧睡过去，睡过去，睡过去……
有人掀开了帘子，脚步在外间停住了。
战将勋回营后，立刻奔向了这里。从到了营门一直到帐前，他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快的速度。他只是想尽快，尽快回来，回来看一眼。
他想，风南歌那家伙一定在床上蜷起来抱着被子呼呼大睡。只是想想，一路上他都翘起了嘴角。
可是来到帐中，他却停下了。自己已经四天在马背上了，上次身上的味道就把风南歌那家伙熏得不轻，他要先去洗澡。
于是他只是站在内室口，远远的望了封上澶一眼。只一眼，他就觉得有什么在心里膨胀，慢慢的、满满的溢满整颗心。然后急忙去洗澡。
封上澶感觉到了，那人看了一眼便离开了。
不久，那具温热宽广的身子靠了过来，带着沐浴后清洁新鲜的气息。
好似练习过无数次般，封上澶睁开眼，轻轻一眼，又闭上。将自己塞进那人的怀中。也许，在温暖的包围下，更容易入睡吧……
战将勋微微弯起嘴角，在怀中人呼吸归于平稳后，缓缓收紧搂着那人的手臂。紧一点，再紧一点，或许，一切都会抓紧了……
还是那样的晨日的阳光，似乎一切都没变，似乎一切都变了。
封上澶总有早醒的时候了，拉了拉睁开眼许久却一直在发愣的战将勋。
战将勋垂下眼，看向枕着自己肩膀的人儿。
“你昨晚回来的？”封上澶仰头看着战将勋。
“嗯。”
“你这接下来的几天事情多吗？”
“还可以。我还记得要教你骑马。”
“那恐怕要以后才能了。我已经让柏季帮我去溧城铭秉书院报名了。我应该不出三天就要启程了。”
封上澶觉得，战将勋看向自己的目光抖了抖，他的眼里混杂着好些看不懂的情绪。
“怎么不和他一起走呢？铭秉书院快招生了。”
封上澶已经坐了起来，伸了个懒腰。战将勋只觉得他流泻下的长发发出金色的光晕，照的眼睛生疼。
“等你啊。谁让你回来的这么慢……”
战将勋的目光又抖了抖“你师承李百鸣先生，为什么还要去铭秉书院习学？不能，不能不去吗？”
战将勋找了一个光面堂皇的理由，想要留住封上澶。
“当然要去，李百鸣先生虽世之名士，但是不谙琴艺。他告诉我要去铭秉书院寻东襄先生习学琴艺。”
好吧。战将勋再次垂眼。起身默默穿衣。他只是突然感到胸闷，像是发酵的豆子，涨涨的塞满胸膛，带来发酸的痛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