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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乞丐,瘦马

闲话少扯,邱七爷给他的(女并)头阿芳和徒弟讲七大武神的时候,我到了镇上最繁华的地带。

此时正值中午,集镇上人来人往的好不热闹。我走在街上想:“这儿离南诏足有两千多里路呢,得买匹马代步才行。可是,骡马交易市场在哪儿呢。”边走边四处张望,突然,一匹通体火红的马儿映入我的眼帘。便径直向那匹马走了过去。

走到近前,才发现那匹马很瘦,瘦得皮包骨头,除了脑门上长着一簇白毛,通体再无一根杂毛。那匹马腿高体长,腹肌凸现,是难得一见的赤兔千里驹。我走过去的时候,一四十岁左右的男马贩子正跟马主人谈价钱:“……我说你就别再抬价了。顶多十两银子,别指望我再给你加一文钱。”

马主人愁眉苦脸央求道:“老板,再加二两银子吧,这马确实好,就是脾性太烈我驾驭不了它。”

马贩子坚决不加钱:“成就十两,不行拉倒。”

我走过去摸了摸马头,问马主人:“大哥,这匹马你原来拿它做什么用?”

马主人瞟了一眼尘头垢面、衣衫褴褛的我,说道:“我用它来拉车啊。这马性子太烈,我都被它踢怕了,这才想卖了它另换一匹温驯的。”

“这可是万里挑一的赤兔马。”我笑道:“如此宝马,你用它来拉车它岂有不生气的理?”

看上去那马贩子也是个识货的人,他本想再压压价将宝马买走,没想到我却来搅局。他见我衣衫褴褛形貌肮脏,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右手掌在鼻前扇了一下,喝道:“你没看到我正跟人谈生意吗?没事来这捣什么乱?赶紧滚一边去。”

马贩子向我发火,我并不动怒,只是淡淡的说道:“我要买这匹马。”

这样的势利小人,犯不着伤我的肝气。

马贩子再次将我全身上下打量个透,用讥嘲的口吻问我:“切,你要买这匹马?你有十两银子吗?”

我对马贩子的蔑视不屑一顾,转过头问马主人:“大哥,这匹马你要卖多少钱?”

看来马主人也不相信我身上有十钱,只当我是在帮助他跟马贩子抬价。不管人家多脏多穷,伸手帮助自己的就是好人。他和善的对我说道:“我只要这位老板十二两银子,他就是不肯加。”

我笑道:“大哥,我给你一百两。”

马主人惊愕的张大了嘴,结结巴巴的说道:“小……兄弟,你说……什么?一百两?我没听错吧?”

我看到马贩子看我的眼神掠过一丝惊诧,他怎么都不愿相信站在他面前的我竟然也懂得相马术。他心里吃惊,脸上却是一副很不耐烦的表情,用对付傻子的语气对我说道:“我看你是成心跟我过不去是不是?一百两银子可以买五匹好马了。真有银子的话你可以去买一匹比这更好的。”

我笑笑不语。

我的沉默让马贩子再次小瞧我,他指着我的鼻尖骂道:“你是不是吃饱了没事干?没有钱来这里添什么乱?”

我探手入怀,取出两大锭白银递给马主人:“大哥,钱在这里,你收好。”

马主人不敢相信天下竟然会有这等事?都说天上不会掉馅饼,可是,现在从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就砸在了他的头上。这比做梦发大财还要令人惊喜。赤兔马的主人颤着双手不敢去接我递给他的两锭银子,说道:“兄弟,不用这么多,十二两就可以。”

我将两锭白银塞进马主人手里:“拿着吧大哥,你去另买几匹马来拉车。这匹宝马我就牵走了。”

“谢谢兄弟,谢谢兄弟了。兄弟真是济公转世啊。”马主人这才相信我是要诚心买他的马,欢天喜地的看着手里的银子一再向我道谢。他收好银子,不忘嘱咐我 :“兄弟,这马很有本事,就是脾性太烈,稍不留神就被它踢伤了。你要小心啊。”

我接过马主人递过的缰绳:“放心吧大哥,它不会踢我的。”说着,摸了摸马头:“是不是啊,小红?”

那赤兔马很有灵性,似乎听懂了我的话,我摸过它的头,当即仰天长嘶。

看着我将马牵走,马贩子在我身后摇头叹息:“疯子,真是疯子,用一百两银子去买一匹廋骨嶙峋的马。这样的马,就是宰了卖也没几两肉。”

“我可舍不得。”我回头对马贩子笑道:“老板,世间好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你一俗人是不会懂得宝马的好。”

马贩子再次打量了一眼怎么都看不透深浅的我,转身往骡马市场走去。我则牵着赤兔马走向一家鞍辔店。

牵着马儿到了店门口,我对老板说:“老板,你拿一套最好的鞍辔给我。再给马喂些上好的料。”

四十多岁的鞍辔店鞍辔店老板仔细打量我,心里有些不悦,估摸着形貌寒酸的我是没事来消遣他,强压怒气问我:“就你这样的人和这样的瘦马,配最好的鞍辔做什么?你有银子吗?”

看了老板的神色,我心里愠怒,掏出一颗小金豆拍在柜台上:“老板,你说小爷有没有钱?不够的话小爷再给你?”

鞍辔店老板是个老江湖了,立马意识到自己是看错了人。他常叮嘱手下伙计不要以貌取人,可是他却时常以貌取人。看来我今天又给他上了具有教育意义的一课。鞍辔店老板看到小金豆,对我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先前的爷爷现在变了孙子,眉开眼笑的连连说道:“够了够了。爷,是小人看走了眼。小人给你配最好的鞍辔。”

“不是给我配。”我严肃的给他纠正道:“是给我的坐骑配鞍辔。”

“是是是。”鞍辔店老板陪着笑脸说道:“小人糊涂。”说着,就收起了小金豆。收好小金豆,又转头吩咐店里的伙计:“给这位爷的宝马配最好的鞍辔,一定要配合身的。一套不行再另试一套。”

伙计爽爽的答道:“好嘞。”

鞍辔店老板又吩咐另一伙计:“你去给这位爷的宝马喂上最好的精料,一定要喂得饱饱的。”

“好嘞。”伙计答应着去了。

俩伙计出去忙活了,鞍辔店老板请我坐下,又殷勤的给我倒茶:“爷,您喝茶。”

人家都转变态度了,我也总不能再对别人斤斤计较。我接过鞍辔店老板递过的茶水,说了声:“谢谢。”

老板瞅了我一眼,在我对面坐下:“爷,小人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我喝了口茶,将茶盅放在桌上:“说吧。”

鞍辔店老板:“看来爷挺有钱的,只是这身行头太过寒酸。小的刚才……差点就冒犯了爷。”

我心里暗笑:“想说什么就直说。”

“小的绝没有看不起爷的意思。”鞍辔店老板看着我的衣服:“但是,俗话说‘人靠衣妆马靠鞍,观音佛祖要金装。’宝马要上好的鞍辔,爷这副好身板好样貌自然也得换套体面的行头。不知小人说的对不对?”

我看了看身上破烂不堪的衣衫,笑道:“确实有点寒酸。但这里没有衣店啊。”

“有有有,”鞍辔店老板忙道:“内子就是专做衣服的裁缝,只是不知做好的那些衣衫合不合爷的意?”

“好啊,那就换身行头。”我笑道:“免得那些小人又把爷当作讨饭的乞丐。”

鞍辔店老板也讪讪的笑:“就是嘛,如此俊朗的爷,就得换套体面的衣装。这才配得上爷的这副好身板。”

我笑道:“那就拿一套来试试吧。”

鞍辔店老板看着我积满尘垢的脸和脖子,对我讨好的笑着,说道:“爷,既然要换套体面的行头,就得全身香汤沐浴了才穿上衣服啊。你说是不是?”

能洗个澡,那是我求之不得的,听得他如此说,当即答应了:“好啊,既然可以沐浴那就最好。”

“小人亲自为爷沐浴更衣修剪胡须,”鞍辔店老板大献殷勤:“给爷好好打扮一番。”

我站起身来:“好,那就去沐浴吧。”

“请随我来。”

香汤沐浴、修整头发、穿上新装……一切搞定。我问老板:“老板,一共多少钱?”

“五两银子。”老板伸出个巴掌:“爷,您刚才已经多给了,这套衣服就当是小人送您的吧。”

“那怎么行?”我又取出一粒小金豆放在柜台上:“爷看你为人不错,再赏你点儿小钱。”

“那就太谢谢爷了。”鞍辔店老板看着金光闪闪的小金豆惊喜若狂:“爷,替换衣服总要的吧?小人再给爷换个好包袱和拿两套上好的衣服。”

如果人人像我一样视钱财如粪土,这小金豆不跟粪土一样了吗?

妈的,爱才如命的人就是俗!偏偏这世上爱钱的人还那么多。

看到鞍辔店老板瞅着小金豆眼珠子都快要爆出来了,我笑道:“既然老板盛情,就给小爷拿两双靴子,衣服再拿一套就行了。”

“好好好。”老板心里就像灌了蜜糖,一天之内接连两次大发横财,你说谁会不高兴?

“去吧。”我对老板挥了挥手。

老板对我点头哈腰:“爷,您坐在这儿喝茶,稍等片刻,小人这就给您拿去。”

不一会儿,鞍辔店老板就提着个包袱走了出来:“爷,这是您的衣服和布靴。”

我背上老板给我重新置办的包袱,问他:“老板,你们这里有卖干粮的店吗?小爷急着赶路,怕错过了宿头没吃饭的地儿。”

鞍辔店老板忙道:“小人这里也卖干粮和水。还专门配有盛水的皮水袋。”

我取出三两银子递过去:“你收好。”

“爷,小的虽然爱钱,但也不是贪得无厌之人。”这次老板坚执不肯接银子:“您刚刚给的钱已经够多,这次小人不能再要您的钱了。”

我收起银子,笑道:“那就谢谢老板了。”

老板喜滋滋的说道:“爷,小人还要多谢您打赏呢。”

带上老板递过的干粮和水,我就骑上赤兔马出发了。

我对学到的相马术引以为豪,这匹马颇有灵性,知道我对它好,一边扬蹄驰骋一边不停的引颈长嘶。

我骑在马上看到树木在道旁闪电般退去,心里大乐:“真是好马常有伯乐不常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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