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表哥陆啸风在快刀山庄跟周氏三老恶战一场,终于夺回了二千两黄金。
回客栈的路上,我表哥陆啸风忽然对我说:“远霄,你破八卦追命阵的时候,我看出你使的轻功好像是我们梅山派的燕落不沾尘。但又有些不像。”
“这是我将梅山派的燕落不沾尘和灵武派的莲花飞渡结合在了一起,”我笑道:“所以你看着有些不像。”
“我见你在破阵的紧要关头还使出了本派的诱敌身法幻影。轻灵飘逸,四处都是你的影子。”表哥陆啸风看着我问道:“这两套轻功都是恩师亲自传授于你的吗?”
我答道:“可不是吗?这两套轻功都是仙子前辈传授我的。”
“你的轻功远胜于我。当初我还在怀疑你的师父无量神君是不是又新创了一套轻功绝学。没想到却是恩师亲传于你。”表哥陆啸风叹道:“她老人家可没告诉我曾授过你武功的事。远霄,这么说你也是我们梅山派的半个弟子了。”
“不是半个。”我笑道:“我可以算是你们梅山派弟子了。因为你们梅山派的两项绝技我都学到了。”
“我们梅山派的看家绝学你都学到了?”表哥陆啸风一愣:“师父还传了你暗影夺魂针?”
“是的。”我点了点头:“她老人家说这项绝技有些阴毒。就连你们本门弟子,她老人家也是择其人品而授之。”
“是啊,从这点可以看出师父她老人家是对你青眼有加。”表哥陆啸风叹道:“在本门弟子中,师父也只将这套暗器绝技传授给个别弟子。就连我也只学到了点皮毛。没有把它练到家。”
我心想:“金燕仙子之所以将这两套梅山派的绝技传授于我,一来是因为她赏识我的武学天赋,二来是因为恩师无量神君与她有一段难以割舍的情结。看来表哥尚不知两位老人家的那段情缘。两位老人家都已步入耄耋之年,我就不要将这个秘密捅出去了。”想至此,我岔开了话题:“虽然我练了这套暗器手法好长时间,但跟她老人家比起来还是相差甚远。”
“这是独步武林的绝技,要想练成它绝非朝夕之功。”表哥陆啸风话锋一转,问道:“远霄,我看你使轻功的时候运用了混元神功的最高心法。你是怎么将内功和轻功糅合在一起的?据我所知,恩师金燕仙子也达不到这个境界。”
我据实以告:“这是我自创的一套功夫……”接着就给表哥陆啸风讲了自己坠入绝谷底的经过。末了,笑道:“……虽然遭此大难,却也让我练成了失传已久的混元神功的最高五层心法。经过一番试炼,我还将混元神功的第十四层心法融入到了灵武剑最高决的剑法中。”
表哥叹道:“天可怜见,这是上天的安排。要不好端端的个人怎么就会坠下山谷呢?你可是身有武功之人啊。”
想起当晚的情景,真是恍然如梦。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摔下去的。我对表哥道:“那天晚上我急着下山复仇,也不知是怎么摔下绝谷的,待我醒来,已躺在绝谷底了。所幸只是摔断了左腿。”
“要不怎么说是上天的安排呢?如果不是摔断了腿,你当天就攀上绝谷了,也不可能碰到那条巨蟒。”
“后来我仔细想了想,也觉得这是天意。老天爷是要让巨蟒将灵武派的神功秘籍还给我。”
“我们梅山派和灵武派源出同宗。但梅山派的混元神功远不及灵武派的雄厚正宗。现在你练成了绝世神功,灵武派又要在你手中发扬光大了。”
“我不会继任灵武派掌门一职。”
“为什么?”表哥陆啸风一愣:“能者居上啊。虽然你是无量神君的关门弟子,但你的武功已远远超过了你的那几位师兄。”
想起尘世纷争,无休无止的杀戮,我心犹如刀剐,叹道:“唉,我不想再去想那些虚名了。表哥你想想,如果格罗风不发兵灭了我施浪诏,我不是可以做一国之君吗?比起这灵武派掌门不知要强过多少倍。但我无意于此,对权力二字不太感兴趣。”
“过去的就不要再去想了。活着总要往前看。”表哥陆啸风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人各有志,你想做什么你自己拿主意吧。看到你武艺这么高强,愚兄也不再为你担心了。”
说着话,我们已走进了客栈。
见我们进去,李若寒和王菲儿迎了出来:“师叔,蒙大哥,你们回来啦。”
表哥陆啸风点了点头:“回来了。”
我左右看了看,没看到柳亚馨的影子,问李、王二人:“哦,怎么不见亚馨?”
“柳姑娘在房里。”李若寒指了指紧闭的一间房门:“遭此不幸,她心里很难过。”
王菲儿插嘴:“我已经劝过她,现在好多了。”
我一直担心柳亚馨过不了失去慈母这个坎,得知柳亚馨没事,心里略感宽慰。向王菲儿道谢:“谢谢你,王姑娘。”
“谢谢我?”王菲儿一愣:“我们是……”随即明白了,笑道:“蒙大哥,现在她是我的好姐妹,将来是我的好嫂子。这是我应该做的,不用谢。”
我的这句“谢谢”是随口说出来的,当时也没想那么多。没想到王菲儿竟然将我和柳亚馨的关系想成了那样。听了王菲儿的一席话,我也没法辩白,脸热辣辣的,我嗫嚅道:“我不是因为……王……姑娘说笑了……”我本不善言辞,说到男女间的事,更是语无伦次。不知该如何表达。
见我那副表情,表哥陆啸风忍住笑训斥王菲儿:“这丫头就是没大没小,这种玩笑也是能随便开的吗?”指了指我,接着说道:“他年龄虽和你一般大,论辈分他可是你师叔。”
我讪讪的笑着:“年龄一般大就是朋友。喊什么师叔?”
王菲儿顺着竹竿往上爬,嘟起小嘴向表哥撒娇:“看看,人家蒙大哥都这么说了。您还唠叨什么呀?师叔,我们晚辈说话的时候您老人家最好别插嘴。”
表哥被王菲儿的话气笑了:“哟哟哟,越来越不像话了。连师叔你都敢教训?”
王菲儿得理不让人:“谁让你管小辈的闲事啊。你这不是狗拿耗子吗?”
表哥陆啸风摇了摇头,哭笑不得:“唉,你这嘴,师叔还真说不过你。”
王菲儿赢了,开心的笑着:“不牵涉大的原则问题,我劝师叔最好保持沉默。”
柳亚馨在房中听到我和表哥跟王菲儿说话,开门走了出来。我打量柳亚馨,发现她的气色已好了很多。
柳亚馨瞟了一眼表哥陆啸风,向我走近:“远霄哥,你们回来啦?”
“回来了。”我点头,忽然想起柳亚馨已一天没吃东西,关切的问她:“饿不饿?”
柳亚馨摇了摇头:“不饿。”
见我和柳亚馨有话要说,表哥陆啸风向李若寒和王菲儿一使眼色,各自回房。
我和柳亚馨走进房中,和柳亚馨说了我们跟快刀山庄恶战一场的大结局:“亚馨,你的三外公已死,大外公被我的寒玉箫砸碎了肩胛骨,现在就剩你的亲外公安然无事。”
柳亚馨听了我的话,又是欣慰,又是悲伤,一时百感交集,怔怔的流下泪来。
痛失慈母,任谁心里都不会好过。我劝她:“亚馨,我理解你的心情。但人死不能复生,你就别再难过了,现在叔叔和阿姨的大仇已报,你该感到高兴才是。”
柳亚馨擦干泪水,幽幽道:“你让我心里怎么好受啊?虽说他们是我的仇人,但也毕竟是我的亲人啊。唉,‘煮豆燃豆箕,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
周世杰之死纯粹是个意外,并非是我们要置他于死地。我给柳亚馨讲了经过,柳亚馨默然无语。我想了想,又对她说道:“亚馨,我们并非瑕疵必报的人,也是被逼无奈才出手伤人的。”
“我知道。我不怪你。打斗场上刀枪无眼,出手伤人是免不了的。再说了,如果是陆大哥和你输了,他们绝不会对你们手下留情的。”柳亚馨泪眼迷离的看着我,悠悠说道:“唉,远霄哥,本来你和陆大哥为我报了仇我应该感到高兴才对,可我心里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我能理解你此时的心情。”我轻声劝解。
我们正在房中说话,表哥陆啸风在外面敲门,说道:“远霄,带柳姑娘出来吃饭吧。”
“好嘞,就来。”我站起身来,对柳亚馨道:“亚馨,去吃点儿吧。”
柳亚馨郁郁不乐的点了点头,随我走了出去。
吃过晚饭,柳亚馨因心情不好,早早回房上&床睡下了。
我站在楼房的走廊上,李若寒和王菲儿躲在房中说悄悄话,李若寒的声音清晰的传进我的耳中。
李若寒:“师妹,你说柳姑娘和蒙大哥能成一对儿吗?”
王菲儿:“嗯,我看他们是郎才女貌。只是……”
李若寒:“只是什么?”
王菲儿:“亚馨姐什么都好,就是脾气过于古怪。我怕将来蒙大哥可能要受她的气。”
“我可不为别人担心。”李若寒呵呵笑着,低声道:“我还担心将来自己受气呢。”
“啪”的一声轻响,想是王菲儿在李若寒头上拍了一记,接着听到王菲儿压低声音说道:“我呸。别自作多情。本姑娘可看不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