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萍是个超讲究的女孩,浑身上下散发着小资气质。
晚上,吉小莉老乡来找她想借本书,听到敲门声,吉小莉想都没想就去开门。本来嘛,刚才飞信约过了,老乡住一楼,也就是几分钟的事。
老乡来了,吉小莉热情的又是让水果,又是让干果,她们兴奋地谈着话,东拉西扯,话题更多是家乡的一些事,不知不觉已聊了半个小时。最后,老乡才拿着书离开。
老乡刚迈出门,智萍忽地从卫生间冲出来。
“哎呀,怎么忘记你这个人了,幸亏没和老乡说你坏话,要不然你可是全听见了”,吉小莉恍然大悟地说。
“你个死妞子,和你老乡陈谷子烂芝麻的说那么长时间,我在卫生间快闷不中了。”智萍有点真气了。
“晚饭没吃饱呀,到厕所再搞点。我老乡来关你屁事。”吉小莉不以为然的反驳说。
“我刚卸完妆,不想见人。”智萍幽幽说道。
“我的亲娘呀,原来是这。她是女孩呀,我的大小姐”,吉小莉不解地说。
“我不化妆,谁都不见”,智萍尖细的声音坚定地答道。
的确象她所说的,化妆是她的第二生命。不吃不喝也得把化妆进行到底。
第二天有课,智萍起床后不去吃早餐,而是坐在写字台前精细的化妆。估计这娃,今天早上又不用吃饭了。
是呀,也不是一次二次不吃饭,经常这样,当然并不是不饿,说到底都是化妆惹的祸。本来就喜欢睡懒觉,起的死晚。化妆与早餐自然她兼顾不了。
幸亏第一学期还没什么课,要不她早被早起折磨死。
樱叶也是位爱美的女孩,自然也是先把小脸打磨精致后才出去的,只不过没有智萍那样夸张。智萍一次不化好妆就不出门,为这有多少次课她都没去成。
所以她们宿舍抢坐位的革命任务就光荣而艰巨地落在了吉小莉同志一人肩膀上。
吉小莉从乡下来的,无产阶级惯了,没有化妆的习惯,当然她也不会化。虽说屋里两个小资整天耳熏目染,但多年的习惯已深入骨髓,素面朝天的面貌一时还改不了。
今天上午有课,吉小莉早早去占位置。
她永远是,说走,就立马捧起水杯,背起书包,就义无反顾的走了。
现在8:25,马上就要上课了,估计那二位快来了。
智萍的高跟鞋细而尖,不像其他女生的因粗低而发出声响是闷嗡的,所以只要是听到象有钢钉脆声声地敲打着地板的声音,同学们都知道智萍来了。
“叮,叮,叮”,智萍姗姗而来。
通常她都是在众目睽睽中走到坐位上的,别人可能觉得不好意思,但她很享受这种感觉。今天更是不例外。
一件薄薄的黑色风衣腰带,窈窕地显示出她的动人的小蛮腰,高高的立领,把她煞白如雪的小尖脸衬托出几多妩媚,下身肉色的玻璃丝裤袜,把修长的双腿拉的性感而高条。
已入冬,大部分同学已穿上了薄棉衣,依然穿着初秋衣服的智萍今天除了美丽外,着实有些冻人。
上了一节课,下节课是欣赏电影,然后写影评。
许多同学就回去了,当然包括智萍。其实在吉小莉想来,她之所回去,估计是冻的受不住。虽说是初冬,但早上白茫茫的雾已笼罩了整个古老的校园,有些怕冷的女同学羽绒服都穿上了。
下课,班长在电脑上搜索电影,同学们在一起聊天。
“吉姐,你回去和智萍说下,让她以后别穿那么少来上课,没人看,冻感冒划不来。”后面一小男生孙健带着几分调皮的样子说。
吉小莉笑了笑,然后故意说:“怎么没人,班里这么多人不是人呀”?
“女的不用说了,男的,有的有女朋友,有的结过婚了,你说她图啥,真没人看,叫她放心穿厚好了。”孙健故意做出一脸认真的迷茫样,以显示他真的不解智萍何苦受这份洋罪。
吉小莉看着他那搞笑表情,就打趣道:“这个我真不懂。但你诚恳的劝诫,我一定保证传达到,请你一定相信我。”
回到宿舍,吉小莉就把孙健的话一五一下地告诉了智萍,谁知,她不但没有生气,反倒格格笑起来。
她这个人就这点好处,脸皮厚,甭管你说啥,做啥,她都无所谓。就象刚开学,因生活习惯的差别,她把吉小莉折磨的死去活来,当然吉小莉没少恶语攻击她,但这都不防碍她们以后成为朋友。
刚开学,吉小莉本来是分在别的宿舍,可有同学想调换,就阴差阳错调到了这个宿舍。这件事吉小莉毕业后多年想起来都不知是好还是坏。
若说是好,刚开学差点没疯掉,若说不好,怎奈人生少了别样一种阅历。
宿舍住三个人,吉小莉农村的,樱叶和智萍城市的。说白就是一土二洋,用周立波的话就是大蒜与咖啡。
开始樱叶和智萍经常搭话,好象故意冷落吉小莉,可吉小莉倒觉得无所谓,自己来是学习的,况且人家聊的话题,都是些LV,爱马仕什么的,她也不懂,自然也插不上话。
只要自己目的明确,千辛万苦来这里就是为了读书。至于别的,真是无所谓。
“只有休息好,才能工作好”,这句名言是吉小莉从初中就铭记的。所以以后无论学习还是工作,即便是考研的艰苦岁月,她都是这样恪守自己的。时间一长,也就养成了良好的作息习惯。
可眼下,她十几年的作息将被迫改变。
按她以前的作息时间,十一点半前必须睡觉。否则第二天什么事都甭想干,更别提学习了。
可有多少晚上,已经十二点了,下一点了,一点半了,下二点了,二点半了,离早上七点起来没差多长时间了,她还不得安静入睡,头胀的汽球似的,脑袋里嗡嗡响,喉咙里干涸红肿疼痛,她极近崩溃的边缘。
休息好,对吉小莉来说就象是化妆对智萍那么重要。
可眼下不能休息,她非常痛苦。
多少次吉小莉早上去上课,都要忍不住向其他同学苦诉,让同学看她红肿的眼睛,听她嘶哑的声音,以便同学安慰她不幸的遭遇。好像这样可以减轻她崩溃的状况。
是谁这样非人性地折磨她,她是来学习的,还是故意捣乱别人的?我们是不是应该这个魔鬼似的人拉到审判台,判刑后再打入十八层地狱?
吉小莉当时狠透了这个小资情调的女魔头。她几乎把她逼到了生命的边缘。虽然后来她们也握手言欢。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吉小莉终于忍无可忍了,极端的怒火终于象火山一样的爆发了。
“闭上嘴好不好,你明天不上课,别人就不上课吗”?吉小莉气呼呼地厉声喝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