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娃进门就裂嘴笑着说:“我刚才看见缸了,戴一老年尾巴樱帽。”
“和你打招呼没?”,吉小莉插嘴道。
“没,这娃,装着不认识我”,智萍说。
“认识不认识都那个德行,反正这会又不用你”,樱叶不屑地说。“管她呢,和她计较,我主要是笑她刚才走路那样,躬着个缸似的身子,脖子象个老公鸡,直挺挺往前走。”智萍说着,不自觉模仿起来。
“咱家的大美女,秒杀过多少师哥,她怎忍心这样对待你。”
“可能是嫉妒吧,咱家大小姐,削肩细腰,她那水桶身材如何PK。”樱叶和吉小莉一唱一合地恶心智萍。
“那当然,能和我比”?智萍得瑟地说。
“今天缸抱着被子跑了女生所有的宿舍,都没晒成,没有一个宿舍让她晒的”, 樱叶开心地笑着对智萍说。
“咱们阳台晒满了”,吉小莉插嘴解释。
“没满也不让她晒”,樱叶霸道说。
“可怜的娃”,智萍嘲笑而又带点同情的口吻说。
可这又能怪谁呢?她不仅把同学当物品用,还试图当仆人用。
有一次,她打扫卫生,从屋里拾掇出一堆废书,废报纸,废瓶子。
可当她把这些废品扫出门外,并没有装在一纸箱拿下楼,而是象侦察员兵一样,环顾了六楼的四周,她在找寻什么?
收废品大爷?怎么可能?这里是研究生宿舍,闲杂人员,楼下阿姨是不让进的,再说了六楼,就是有收废品的在楼下过,那也是叫不住的。 说也巧,龚凡正好出门办事,就被叫住了。
“龚凡,去,下去叫个收废品的”,她大声命令道,口气不容质疑。
龚凡一只脚还没迈出门,就碰到这一艰巨革命任务。
龚凡一愣,什么意思?
凭什么,都是同学关系,你有什么权利命令?
是呀,你有甚权利?就是辅导员,导师也不能这样说话呀,毕竟让别人帮忙,就不能说话柔和的,怎么弄的象监狱长对犯人似的。
“傻逼”, 龚凡脸一黑,头一甩,嘴里骂着,啪的一下把门狠狠地关住了。
你要说这样的人,形与神都没有,有哪个男人喜欢她呢?
还真有。
智萍常常优雅地拿着小镜一边搞着自己美丽的小脸,一边忧伤地抱怨,为什么上天这么不公?
“命苦,别怨政府。估计上辈子做亏心事多了。或者你爷爷,你太爷爷是恶霸地主,压迫穷人太多了,现在这些阴魂都来捣乱你人生大事,所以你的白马现在还不出现。”吉小莉和樱叶经常故意逗她。
是呀,要身材有身材,要个子有个子,要长相有长相,办起事来也是圆滑的所向披靡,可为什么在找男朋友上还不如个“缸”似的林一雷呢?
一开始大家都觉得林一雷这样的极品,到哪去找男朋友呢?
可据知情人说,人家不光有,还是清华大学毕业,现在在省城司法机关工作。
这消息让大家都很震惊,那娃是眼瞎了,怎么看上她了?同学们主动积极动脑筋狠猜着。
版本多种多样。
版本一娃娃亲型。
版本二知恩图报型。
版本三长相“抽象”型。
版本四……
版本五……
其中相信版本三的人最多,大家都认为她老公虽然是清华,但长相应该极端“抽象”,并相当然的描绘着“抽象”的程度。仿佛不是在谈论人的长相,而是在谈论梵高的抽象画。
大家之所以这样猜,也是按照逻辑推理来的。
帅哥爱美女,癞蛤蟆很难够到天鹅肉。八成是长相太“抽象”,以至一般女生看不上,这才沦落到林一雷这儿。
可实事是错了。
第一次,一个帅哥敲她的门。
要么是走错门,要么是亲戚,要么是朋友,要么是同学,要么是……,反正一万个要么,也不会是她老公。
可偏偏真就是了。
班里女生,不说多漂亮,都在林一雷之上;找的另一半,不说多难看,都在林一雷的之下。
八卦是女人的天性。
这会儿,嫉妒而好奇的女同学们显然远观没能过瘾,她们必须近瞧,因为只有近瞧才能明察秋毫,吹毛求疵。以便来证明她们之前的推测是正确的。
智萍,吉小莉第一波去了。
龚凡等第二波去了。
樱叶第三波去了。
第四波去了。
当时,凡是在宿舍的几乎没一个舍得落下。
经过大家细致入微地观察后,发现自己着实是猜错了。
一来,胳膊腿一个不少;二来,身高似武松,而非武大;三来,五官清秀,而非“抽象”;四来,待人处事比“缸”强万倍。
硬件过关,软件也不差。
是一暖男型,她们去的几个都看到了。这帅哥还挺会照顾人,在卫生间给林一雷洗脏衣服。林一雷则趴在桌子上正津津有味地,喝着香喷喷黄亮亮的诱人鸡汤。
洗衣服是女生顶烦的事,可不干又不行。上星期我们的智萍大小姐泡了一条牛仔裤,憋了很长时间不想洗。痛定思痛决心洗时,发现可怜的牛仔裤已发酵变臭。
而眼下被智萍极度看不起的林一雷,却有帅哥默默的为她洗衣服,这让智萍心里极度不平衡。
“老公给你洗衣服,你为他熬鸡汤,夫妻搭配干活不累哟”, 智萍醋溜溜的夸着。
“哪呀,今天他来给我买的鸡,还从省里有名中医那里配几种中药”,说着,林一雷用筷子翻动着鸡汤里的药材。这些药材大部分都是补养身体用的。
“你没病吧,弄这么多药”, 智萍动机不纯地说。
“哪什么病,考研那会,他就是隔几天就给我炖鸡汤,让我补”,林一雷自豪说。且声音尖而高。
“学习辛苦嘛,应该补补”,她老公洗着衣服淡淡地说。
“考研那会,时间紧,他都是直接熬好,放保温桶中,打车给我送过去的”,林一雷又用她尖而高的声音补充道。
这句话也许是为了气漂亮的智萍,故意说的;也许就是根据实事情况,做一种客观描述。谁知道呢?
总之,智萍看到了不想看到的,听到了不想听到的。对比自己,整天奔波的要死,却没人心疼,心情不免有些复杂。
得,算她有福气,拔腿出门,自叹命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