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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三十八)民主联军进军辽南

老猴子被马维安等人抓走,消息很快传到白海龙那里,白海龙吓出一身冷汗。虽然他与金镶玉是远亲,但是,是亲三分相啊!特别是听说在被抓走的时候,姨侄女和她老公公被用铁丝绑在一起。抓他们的人对他俩非常严厉,手拿柳条子,走一步,抽打一下,叫一声,十分凄惨。他听到这些话,马上找到刘老宗商量,如何想办法救人。

刘老宗搔搔头说:

“我也想不出好办法,莫非你那姨侄女真的和她公公私通?”

“别说没有真凭实据,就是有,也罪不至死,也不能用铁丝把公公和儿媳妇绑在一起,用柳条抽打啊!”

刘老太和白老太插嘴说:

“不能半路截住他们,和他们讲道理吗?”

刘少先插话说:

“不行,我看那老猴子不是好人,我给他送被服,见他看儿媳妇的眼神就不对劲,我刚走,还没关上门,他就抱起被子往一起铺,说不定他真的是个老淫棍,我们最好是听之任之,不要管闲事。”

刘老宗听了这句话,不愿意听了,严厉地对儿子说:

“少先呐,你这叫什么话,无论怎么说,金镶玉也是你姨夫的亲戚,怎能不管?就是不深介入,也得问问清楚,他们为什么随便抓人,而且又绑,又打。”

刘少先被爹斥责一顿后,闭嘴无言。站在旁边,一直没说话的刘少厚,见到这种场面很尴尬。为别人的事,刘家父子倒反目了。为了打破这种局面,他吞吞吐吐地说了话:

“爹,不要说哥的‘不是’了,我也看那老猴子不是个好东西,他说话时眼睛滴溜溜乱转,谈此事,而言他,远近几十里的人都说他是大汉奸……”

他停顿一下继续说:

“不过,他既与我家沾亲带故,我想救他只有一个办法……”

他欲言又止了。白海龙听了他的话说:

“二外甥,你说有办法救他们,快说出来,是什么办法?”

刘少厚看看他爹,恐怕说出来不靠谱,爹斥责他。谁知这一次爹投过来鼓励的目光。并说:

“危难时期,有病乱投医,你有办法就说出来,看看靠谱不靠谱。”

刘少厚这才鼓足勇气说:

“现在我们这地方,无政府状态,谁拳头硬,谁就是老大,就可以倚强凌弱,仗势欺人……不过,我在海上打鱼,听辽西渔民说,中国军队已经进入辽西,很快就到我们这地方了。他们代表政府,有了政府,总能管住那些自以为是,肆意妄为之人吧!”

听到这里,刘老宗急了,说:

“你说了一大堆废话,是什么政府军快到了。”

刘少厚说:

“听说叫八路军,到了辽西地界,很快就要到辽东了。如果他们来了,不就能管住那些乱抓人的人了吗”

白海龙急不可耐地说:

“二外甥,你说的话,可是真的?是谁说的?准不准?”

刘少厚说:

“准,怎么不准,辽西的渔民们亲眼见了,排着整齐的队伍,从关内开过来,直奔奉天城而去。”

刘老太说:

“你说说,他们穿的什么衣服?戴什么帽子,欺不欺侮老百姓?”

刘少厚说:

“听说穿的灰制服,戴的前进帽,上面有两个扭扣,下身是灰裤子,一律打着绑腿,抗着三八大盖枪,可神气了,向东挺进。”

白海龙说:

“好好好,我那亲戚也许有救了。不过我们不能等,我们是不是弄上几只快船,到辽西打问清楚。如果真像二外甥说的那样,我们可以主动向他们禀报。让他们快来救救我们半岛上这里的乱局吧!”

刘老宗说:

“对,你们哥俩乘上一艘快船,到辽西问问,最好能找到中国军队的头头,让他们赶快来辽东半岛,救民于水火吧!”

刘少先最听爹的话,站起来说:

“‘二小’你还不快去收拾快船。”

他支支吾吾不想走,刘老太太看出来了,刘少厚是担心他走了,丫蛋没人照顾。她说:

“傻孩子,快去吧,丫蛋由我照顾,她生产还早来呢。”

刘少厚这才向海港跑去。

海上几天的漂泊,他们哥俩的船,在小海港靠了岸。轻车熟路,刘少厚把哥哥领到高坨子村。见胡大赖子的小窝棚在风雨中抖动,他俩钻了进去。幸好胡大赖子犯了大烟瘾,躺在小炕上动弹不得。刘少厚大喊一声:

“胡大赖子,你在干什么?装神弄鬼是不是?”

胡大赖子听到有人来,睁开一点眼缝,向门口瞧瞧。逆光,看不清是谁,微弱的声音问:

“谁呀?”

“我是二小,你怎么没出去找大烟抽?躺在家里‘抽风’。”

胡大赖子听出来了,是二小,哀求说:

“二小啊,你行行好,给哥去买个大烟炮吧!不然哥就死定了。”

刘少先跨前一步说:

“你这没出息的货,爱上这一口了。我来问你,你要是说实话,我给你两个钱,让你过一次大烟隐,你若是不说实话,你就等死吧!”

胡大赖子一听,表兄要给自己倆钱,一跃而起,伸出手来:

“快拿钱来,有了钱,我什么都说。”

“那不行,你这无赖,给你钱,你马上就跑了,你先说,这地方有中国军人路过没有?

胡大赖子为了得到钱,急切地说:

“过了,过了好大一支队伍。”

“有多大?什么时间过的?”

“大约是十多天前,从西南向东北的关道上,整整过了一天大兵,人数嘛我没数,不知道有多少。”

刘少厚说:

“哥,不能相信他,他最会撒谎,为了骗钱买大烟抽,他什么屁谎,都会编出来。”

急的胡大赖子直跺脚,大声喊叫:

“我说的都是真的,我若是说了谎,叫我天打雷劈。”

刘少先说:

“不要赌咒发誓了,你说说,他们穿的什么衣服,戴什么帽子,拿的什么武器?”

胡大赖子绘声绘色地说:

“一身灰制服,头戴前进帽,正前方有两个扣子……”

刘少先打断他的话说:

“不要再说了,给你这五块钱,去买碗饭吃,不要再抽大烟了。”

胡大赖子感到五块钱少点,还想再张口,多要点,刘少厚说:

“别张口了,多的没有,快滚,快滚!”

胡大赖子无奈地走了。他走后,刘少厚说:

“哥,胡大赖子说的是真话吗?”

“真话也好,假话也罢,反正再问无益,还不如我们向东走,路上再问别人。如果别人也说有中国军队过去,那不就证明他说的是真的了吗?”

哥俩弃船登岸,向通往东北方向的大路走去。数个日夜,他们来到奉天城,城内便地是苏联大兵,哪有中国军人的影子。无奈,他们决定沿铁路南下,返回故乡。行至苏家屯,他们在那里见到中国军人。刘少厚说:

“哥,他们是军人,我们是老百姓,也说不上话呀。再说了,就是有个别当兵的愿意跟我们说话,也都是普通一兵。他们也不能决定部队作战和转移的方向啊,怎么办?”

刘少先说:

“闯军营!”

“那哪成啊!门卫还不把我们挡住。”

“不要紧,跟我来!”

刘少先走到苏家屯火车站附近的一座军营,两个雄壮的士兵,持枪站在门两侧,他们不管不顾,低头就想闯进去,刘少厚紧紧跟随,被门卫拦住问:

“干什么的,无故敢闯军营?”

“找你们首长。”

“你们是我们首长什么人?”

“你们首长是我家兄。”

一个瘦高个门卫,翻了翻眼睛说:

“你们家兄叫什么名字?”

刘少厚抢着说:

“我哥叫王英俊。”

瘦高个门卫,对另一个小胖子门卫说:

“司令部有王英俊这个人吗?”

小胖子门卫说:

“我怎么知道有没有?”

“你家兄是干什么的?”

“是当官的,我不知道,他当什么官。”

小胖子门卫说:

“没有条子,就是天王老子也不能进。”

瘦高个门卫说:

“小吴同志,不要对老百姓那样说话。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忘了,对老百姓说话要和气。”

他们正在吵吵嚷嚷,军营里走出一人。见门卫和两个老百姓在吵吵嚷嚷,走过来问:

“什么事,吵吵嚷嚷,这是军事要地。”

瘦高个士兵说:

“报告首长,这两个老百姓要进军营。”

那军官模样的人,转过身来,问:

“你们为什么要闯军营?”

刘少厚说:

“我们找哥哥,也不能进去吗?”

刘少先补充说:

“我们多少年没见面了,请方便方便,让我们见一面吧。”

“你家兄叫什么名字?”

“叫王英俊。”

当官的军人听了王英俊的名字,迟疑了一下说:

“啊,是找王参谋,小吴同志,给司令部挂个电话,让王参谋出了一下,不就行了吗?”

刘少先,少厚兄弟一听,喜不自胜。心里说,还真叫我们蒙对了。王英俊如果当了大官,那可就好了。他们不知道参谋是个什么大官,只好在门口等待。小吴挂过电话,不一会儿,从里面走出一位军官说:

“哪位找王参谋?”

刘少先和刘少厚见来人不是王英俊,心里有些凉,但毕竟是有了回声。马上上前说:

“是我们找哥哥,想见一面。”

来人说:

“王参谋正在开会,你们跟我来。”

他把他们引到一间房子里,让他们坐下,给他们倒了两杯水说:

“你们先在这里等等,散会后,我让王参谋来见你们。我姓李,就叫我李同志吧。”

他急急忙忙走了。李同志走后,哥俩急不可耐,少厚说:

“我英俊哥哥不知什么时候能来?”

刘少先说:

“就耐心等待吧,这就不错了,咱哥俩误闯误撞,还真的找对了。”

“谢天谢地,就不知道英俊哥哥当了多大的官,他说了能不能算,能不能去帮我们解救辽南的乱局。”

约谋过了一个多小时,一个穿灰制服,戴八路军帽的人来了。三人六眼,相对,喜极而泣。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此时此刻太激动了。三四年间,他们生死离别,劫后余生,在胜利的喜悦中重逢,怎能不激动。

王英俊简单叙述了别后情景。刘少先,刘少厚兄弟也述说了近来情况。特别描述了辽南现今的乱局,处于严重的无政府状态。谁势力大,谁就说算,强者说抓谁,就抓谁,说打谁,就打谁。有的甚至发展到官报私仇的地步。也有的二流懒汉,偷鸡摸狗之徒,走上了抢劫之路。

王英俊听了他俩的叙述,安慰他俩说:

“二位兄弟,不要急,乱局很快就会被制止……我才参加了司令部会议。会上领导决定,苏联红军占领了大城市,广大小城镇和农村成为空白。司令部向上级请示,我们这支队伍很快将南下,成立各级政府。保境安民,除奸反霸,实行减租减息,一定会赶在明年春耕前,让农民种上地。不然的话,明年老百姓的生计无法维持。二位先回去,给老人带好。我很忙,无法向二位详细述说别后经历。待成立了政府,有机会我和二位兄弟长谈别后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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