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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十四)老猴子县府告黑状

犬养毅夫回到县府,面见副县长德田显治,并交上五美房副屯长李国联和四位牌长,以及小学教师等人,签署的保马维军母亲不会逃跑的保证书。德田副县长甩手给他两记大耳光:

“你的蠢猪,废物,八格牙路,死拉死拉的。”

吓的犬养毕恭毕敬站立:

“哈伊!哈伊!……”

不敢动弹,打了一阵,德田也累了,把一份揭发信,摔到他的头上说:

“你的自己的看看!”

犬养接过检举信一看,吓的目瞪口呆。

信是老猴子写的,内容是他在县城为孙子治病,接到五美房屯眼线报告,内容如下:

“副县长大人:我曾向五美房副屯长李同联发出信息,让他控制住反满抗日分子马维军及其家属,以便皇军去捉他。谁知李同联背叛皇军,暗中联络小学教师孙长林,让小学生王明元给马家送信,致使皇军抓捕马维军的行动落了空。以后,他们又拉拢屯中各牌牌长,以及三百多名无知平民,集体俱保马母,后来,又用烈酒将皇军灌醉……”

犬养一看,自己的任务办砸,无言见他的天皇,拔出战刀,就想切腹自裁,被德田副县长拦住说:

“慢!你的再去办一件事,办好了,将功补过,办不好,你就切腹自裁吧!”

犬养得以活命,立正,口喊:

“哈伊。”

“你的附耳过来!”

犬养走到德田面前,他小声说了一些什么,别人不得而知。

日本鬼子要对五美房小屯子下毒手,此事老猴子知情,也是他一手策划制造的。但是,他想这次行动不该连累我的老亲家王会禄,况且,李国联,孙长林等为马维军通风报信,这件事是我的老亲家,特别是他的儿子小占群(王英国)首先知道,并跑来,向我报告的。

事情是这样,马维军在他院中埋葬妹妹,火烧他的宅院,他得情报后,向德田副县长报告。德田决定抓住马维军,碎尸万段。他调兵前去处置,需要一定时间,为了不使当事人跑掉,他把信息传递给了副屯长李同联,让他控制住马维军。谁知李同联存有二心,偷偷的把事情原委,告诉了孙长林,让他传递信息。孙长林为了人不知鬼不觉的把信息传给马维军,又让小学生王明元,下学时走在队伍最后。李同联才有机会告诉他,快去以找马家小同学马维绵共同学习为名,把信息传给马家。事情办的不慎,被他的小同学王英国知道。告诉他爹王会禄,王会禄立即跑到县城,向他的老亲家做了汇报。老猴子这才给县长德田写了那封告状信。

如果德田不分青红皂白,下狠手,毁掉五美房所有人家,就连老亲家也给毁了,特别是立了大功的王英国。

想到此,他不得不把信息偷偷地告诉老亲家王会禄,让他全家赶快到外屯去躲一躲。王会禄得到信以后,迅速跑回家,携全家向大河西岸马家屯逃避。此事被他大哥王会福发现。问他:

“为何突然全家搬离五美房?”

他们毕竟是亲兄弟,信息透露出去。大哥王会福也携全家向河西北石硼山逃去。

这一天,是星期天,我正在西山口放牛,见王会福的小儿子小喜群(王英文),跟在父母身后,向铁道西猛跑。我上前拦住他问:

“你为什么猛跑?”

他童言无忌地说:

“再不跑就没命了。”

我跨前一步,让他说清楚,不说不让他走。他翻了脸说:

“你敢阻挡我走,你就等着死吧!”

双手一推,把我推了个跟头。我也火了,抓起一块石头向他头上砸去。不偏不倚正中他的太阳穴,鲜血流了出来。他大哭大叫,被从后面挑着担子赶来的王会福撞见。但他并未像一往那样“护犊子”,来打我,而是拖起王英文就跑。边跑边说:

“别理他,反正他也活不了多时了。”

我看他们一反常态,全家慌慌张张逃跑,知道五美房祸事来了。拉着老牛就往家跑,好不容易把牛拉回家。妈妈正在做饭,我把王会福的表现告诉了妈。妈一听,觉得事情不妙,五美房必有大事发生。扔下饭锅,向后院李国联家大喊:

“李大哥,李大哥!”

李国联家就住在我家后街,他听到我妈喊,扒在墙头上问:

“英俊媳妇,什么事?”

妈妈将我看到的事,向他说了。他立即警惕起来,知道这事一定与马维军大闹老猴子家有关。他马上找孙长林商量,孙长林老婆也在侧。孙长林与他的看法一致,叹息一声说:

“马维军是个愣小子,火烧老猴子家宅,一定是这件事,给五美房屯惹来灾祸。”

李国联说:

“依先生所见,应当如何应付当前情况,才能化解五美房屯这场劫难?”

“依我看,五美房人这场劫难是难以免除了。”

“他们会怎么干?”

“还记得犬养吗?他本想把马母带到县城,以她为人质,引马维军上勾,硬是被我们保下来了。我想日本人一定会认为:我们和马维军串通一气,都是反满抗日分子……”

“如果是这样,全五美房人就要遭殃了。”

“我想在大东亚局势风雨飘摇的今天,他们不敢对无辜的平民大势屠戮。而首当其冲的应当是马家和王家,很可能他们会对马,王两家,斩草除根。”

说到这里,孙长林老婆发了话:

“我觉得马,王两家怪可怜的。马维军被抓去当劳工,脖子被砍掉了一半,存活下来;王家儿子虽然逃了,老王实却命丧黄泉。如果再被斩草除根,情何以堪!”

她停了一下接着说:

“若不我带着王明元和马维绵两个孩子先逃到孙家大屯去,避一避风头。”

李同联说:

“对,弟妹说的对,我们总得让王家和马家留个种子吧!弟妹,你今天就带王明元和马维绵走,最好晚上能到孙家大屯过夜。”

孙长林没有异意说:

“事不宜迟,你快去马家和王家,说明情况紧急,带两个孩子快走!”

“那你们怎么办?”孙长林老婆有些耽心地说。

“我与孙老师是不能走的,有我们在,还可随机应变,保护这个屯三百多户人家的安危。”

孙长林老婆匆忙走了。李同联说:

“孙老师,我走了,全屯的事我还得安排一下。”

他刚推开门,一个不速之客闯了进来,他瓮声瓮气地说:

“副屯长,孙老师你们说的话,我听见了一多半,都是因为我,给五美房带来了灾难,你们把我绑了,送给日本人,以免除五美房三百多户人家这场劫难。”

李同联和孙长林同时惊讶地说:

“你还没走?快远走高飞,逃命去吧!”

他还不想走,被孙长林推出门外说:

“不要作无谓牺牲了,逃出一个算一个吧!”

他无奈,消失在青纱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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