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梦婕与李路石驾车来到一座灰色的建筑前,何梦婕说,“这里就是田姨住的地方了。”李路石绕着这幢两层小楼转了一圈,他问何梦婕,“这门前两侧装有摄像头,监控录像看过了吗?”“看过了,田姨去世前一天没有其它人来过这里。”何梦婕打开门,李路石仔细打量了一下四周,屋内简单地摆放着一套沙发和茶几,两个墙角各放了一盆苏铁,左侧墙上是一幅黄山迎客松图,右侧墙上是一个小挂钟。走上二楼,客厅的布置与楼下相似,略有不同的是南边的墙角有一台显示器和硬盘录像机,看来这就是这座小楼的监控设施了。李路石坐下刚移动书鼠标,何梦婕就说,“录像都调出来看过了只有孟思雨在田姨去世前一周来过这里,当时田姨的草药用完了,我帮她买好让小孟送过来的。”李路石调取了最近一个月的录像发现小孟确实在田副总去世前一周来过里,除此之外都是田仙果平时生活中进出住所的镜头。你看,“田副总去世前的头天晚上还左手拿着扒土箕右手拿着扫帚出去倒垃圾,此时她应该是正常的。”“田姨爱清静,她一般不让别人到她的住所来,生活上的事情她从不让别人插手。”何梦婕说着打开一个抽屉从里拿出了几张纸和一个小本子,“这就是她在医院检查身体时的单据和病历。”李路石仔细看医师写的意见,上面只是提示要按时服药,注意休息调养不要劳累等,并没涉及心脏方面的问题。那中草药方李路石看不懂,他与何梦婕去找附近的一位老中医看了也没发现什么异常,上面写的是一些常用的养心安神的中药。“你这草药是在哪儿买的?”李路石问。“就按这个单子在XX中药店买的,药店应该没有问题的。”“哪你当时为什么让小孟送来呢?”“那天我正要给田姨送去,李嘉皮打电话来说车子半路上坏了,让我去取糖果,我当时就让小孟给田姨送去了。” “李嘉皮?”李路石听了眉头一皱,“你怎么还和李嘉皮来往?她害你还不够吗?”“哎!”何梦婕叹了一声,“自打他知道我有低血糖症以后,除了给我定期送糖果,每天上午下午各打一次电话给我提醒我吃糖,说实话还真的没有一个人这样关心过我,我真的很难拒绝他。”李路石听了脸一红,他想自已虽然与何梦婕认作兄妹,但自已在这方面还真的不如李嘉皮关心的多。“哪后来呢?”“后来李嘉皮在哪儿修车我取了糖果就回来了。”李路石沉思了一会儿说,“走!我们再返回田副总的住处看一看。”“你觉得有什么疑问吗,刚才不是去过了吗?”“走吧!再回去看一下。”李路石拉着何梦婕上了车。再次回到田仙果的住所,李路石仔细搜寻了半天还是一无所获,“回去吧,公安刑侦组的人比你细心多了,要是有可疑的证据早就被发现了。”就在这时李路石指着窗户说,“你看这窗子的插销怎么没插呢?有人动过吗?”李路石疑惑地问何梦婕。“没有,公安让保护好现场,这里一切都是田姨去世前的样子。”李路石轻轻地推开窗子,他探出头。楼下是一片草坪,有几棵广玉兰立在草坪的边上。李路石凝望着窗外。“回去吧,他们那么专业都没发现异常,你就别劳神了。”李路石仔细察看室内的每一件物品,连墙角都不放过,直到傍晚实在疲乏了才准备离开。何梦婕拉着他下楼,来到楼下李路石坚持要再看一下再走。他打开了室内所有的灯,何梦婕坐在沙发上静静地坐着。“梦婕,过来!你的手机上有手电功能,拿来照一下。”李路石蹲在第一级楼梯与墙的夹缝旁边仔细察看,第一级楼梯的边角好像有汤汁干后的痕迹。何梦婕打开手机上的电筒,发现夹缝里散落着几枚形状各异的深褐色的东西,有的上面都长了白毛。李路石立即去室外折了一根冬青树枝把那些令人作呕的东西都扒拉出来。“梦婕你快去旁边超市买个塑料袋来。”何梦婕气喘吁吁地买来了塑料袋。李路石问,“这东西肯定是田副总吃的中药,我们先把这些东西拿去给老中医看看?”何梦婕说,“好,我们先拿去找老中医看一下吧。”“嗯!那好,你去把那张中药的方子拿来。”俩人驱车直奔老中医处,老中医戴上眼镜用镊子夹起来一片一片仔细地看,最后皱着眉头盯在一块扁圆形钮扣状的物体上看了许久,老中医突然说,“这块有点像‘马钱子’。”“马钱子?不好吗?”何梦婕急切的问。老中医慢条斯理地说,“马钱子是一味中药,有散瘀止痛,活血通络的功效。但是过量服用会导致呼吸困难惊厥死亡。”“啊!”何梦婕听了呆坐到沙发上。李路石递上了药方,老中医说,“竹茹、菊花、桑叶、薄荷、侧柏叶,白芷根、独活草这几种药方子上都写了,不过这药方上面并没有马钱子这味药。”李路石听了突然绷紧了神经,难道这药是后加进去的?老中医又话锋一转,不过只是怀疑这是马钱子,因为熬制后又这么长时间了,如果你要想确认的话要经过药检所检测。李路石与何梦婕立即赶到市药检所请求检测,一周后结果出来了那些扁圆形的东西确是马钱子。李路石沉默了半晌说,“这药是你买来让小孟交给田副总的,说白了问题如果不出在你身上就出在小孟身上。”李路石知道小孟可是何曼丽与田仙果最信任的人,集团的重大秘密她都知道,而且何曼丽临终前交代有难事一定要与田姨与小孟商量,正因如此孟思雨被委以集团办公室主任的重任。
“你怀疑小孟?”何梦婕有些吃惊,“孟思雨办事稳重、细心、看轻名利不管怎么样她也不会害田姨的。”何梦婕回想着不禁痛苦地摇了摇头,“思雨不会害她的。”“知面不知心哪,你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李路石默然地说。“无论如何我都不相信思雨会害她。”“哪怎么办?让公安来处理吧。”何梦婕沉思了好久说,“不!肯定有人在药里做了手脚,这个人可以正在暗地里高兴呢。我们不要打草惊蛇先冷静一下再说。”田副总的追悼会由孟思雨主持,谈到田仙果的生平孟思雨数度哽咽落泪,何梦婕更是痛哭失声。当天下午何梦婕从殡仪馆出来心情非常不好,李路石送她回去休息后就只身来到了曼丽集团总部。李路石见孟思雨的办公室亮着灯光就上去了。隔着窗户可以看到孟思雨正在整理材料,自田仙果去世后集团的重担一下子压到了她稚嫩的肩上,集团几乎所有的文件都要由她审阅后再送给何梦婕签字,只要不是重大问题何梦婕对孟思雨签过的文件只是草草看过一眼就会签过。所以孟思雨几乎每天都要加班到很晚才回去休息。可是李路石并不这么想,他甚至怀疑孟思雨想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集团副总裁。李路石在窗外迟疑了一会儿终于下定决心推开房门。“哦!李先生有事吗?”“我这么晚了来打扰你不好意思,但是我考虑再三还是来了。”“没事的,什么事?您直说吧。”
“我听何董事长说一周之前她买了中草药请你送给田副总的。”“是啊!”孟思雨愣了一下问,“发现什么问题了吗?”“我想问一下,在你送药给田副的过程中草药一直没离开过你身边吗?”“是呀,当时田副总的药吃完了我按何董长的吩咐立即送过去的。”“你知道吗?我在田副总的药物残渣里发现了有毒的物质。”“什么!有毒?”孟思雨惊的手里的文件跌落。“你慌什么?”李路石直盯着孟思雨仿佛要看穿她的内心。孟思雨慌忙去捡地上的文件。孟思雨站起身脸上沁出了细密的汗珠,“可是那药是何董事长给我的呀,怎么会有毒?”“是呀,到底是她买来的药有毒还是你送去的药有毒,很显然,问题不是出在她的身上就是出在你的身上。”“何董事长绝对不会害田副总的。”孟思雨说。“那问题就出在你身上喽!”“你怀疑我?”“不是我怀疑你,而是问题明摆着,何董事长把药交给你,你就送去了这期间又没有其它人接触。你说问题出在谁的身上呢?”“你的意思是问题出在我这里喽?”“按推理也可以这么说吧。”李路石双手一摊无奈地说。孟思雨的表情异常复杂,难以描述的表情,她胸脯剧烈起伏,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你就直接说我是凶手不就完了,干吗要兜这么大一个圈子。”孟思雨说完立即拔通了何梦婕的电话。何梦婕听了电话,让她平静一下自已马上就来。何梦婕翻身下床也没来得及梳洗驾车直奔总部办公室而来。何梦婕风风火火地上二楼,推门而入。李路石与孟思雨都各自坐在两个沙发上低头不语。“怎么,你们吵架啦?”何梦婕看了双方一眼,“哥,你对我恩重如山。思雨一片忠心是我信的过的好姐妹,田姨肯定是冤死的,我母亲是被杜其帆气死的,我何梦婕发誓要替她们报仇雪恨。我希望在这之前你们之间不要自我戕害做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那你对这件事情怎么看?”李路石问何梦婕。“怎么看?”何梦婕对着李路石说,“不管怎么看我相信小孟不可能害田姨,我更不可能。”“哼!”李路石冷冷地说,“药是你买来的后来让她送给田姨,这中间没有经过别人的手,田副总的住所也没进去过别人。田副总的药里搀了毒,你们都没有问题,这叫什么罗辑。”何梦婕反问,“那你认为是谁的问题。”李路石毫不客气地说,“抛开感情站在正义的一边,我可以对着良心说,你们俩取药送药时肯定有一个是有问题的。”沉默了一会儿孟思雨问,“依你看谁的问题最大。”李路石站起身说,“当然是你!” 孟思雨与何梦婕大惊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