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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凡世·古墓湖底·女巫(二)

鹅卵石的神秘端像是有人家,突然闪烁出无数盏灯?——但是怪人告诉我:“无字不侣,那并不是人间的灯火,因为每一盏灯都在柔夜里幽荡……”

我内心充满了疑惑,我问怪人:“那不是人间的灯火,又会是什么?”

“无字不侣,难道你已经忘了,我们是要去一个什么样子的地方?那里怎么可能会有人家?”

“难道,那些都是坟……”

“对!那是坟,那全都是坟,整个坟场里所埋之人全都是会巫术之人!他们全都是巫师界里的巫师!”

听了怪人的话,我心起一阵涟漪。而此刻,我竟如同步入了梦境一般:仿佛,我又见到了梦中那手持桃花木剑、坐骑大红鲤鱼神秘少女的身影……於是,我对怪人说道:“怪人,我突然有了一种直觉,好像我们要寻找的那个女人,就在那个坟场?……原来她是会巫术之人!”

“她岂止是会巫术,二亿五千年前,还与你相交相识……”

“怪人,你认识她?”

“她的姓氏就如同你的姓氏一样,叫无字放花。”

无字放花?——当我听到这与我有着相同姓氏名字的时候,我的内心开始了一阵撕扯,我的脑子闪过一丝丝的挣裂与疼痛:好熟悉的名字啊?

“怪人,听您这么一说,我突然又有了一种直觉,好像二亿五千年前,我确确实实认识她?只是现在,我完全想像不出她的容貌和样子?……她为什么有着跟我相同的姓氏?”

“无字不侣,你有所不知,你和无字放花相交相识,打小一起长大,跟本就是同一个宗族之人。”

“可是怪人,你又是谁?是什么人?你怎么会知道我和二亿五千年前的无字放花,曾经相识?”

“我曾是一个没有什么法术的巫师,曾在无字放花家做过仆人,但是现在我连自己叫什么名字都已经忘了。二亿五千年前,巫师界所有的巫师都在火并(比法),那场战争中,我是唯一脱离险竟幸存下来的巫师……”怪人突然闪烁出痛苦的形情:“但我沦落人世间整整二亿五千年了,我在人世间做了二亿五千年的乞丐……”

听了怪人的话,我浑身为之一颤:“怪人,你真是吃尽了苦头!”

怪人痛苦并挣扎着,脸上难堪的表情一直没有退去:“但是无字不侣,我在人世间忍受二亿五千年的疾苦,要等的就是这一天:遥想当年,在我决意离开巫师界之际,是星辰占卜师把使命托付给了我:要求我找到‘末世轮’的你,带着‘末世轮’的你下古墓湖,他说,只有你才可以拯救没落了的巫师界,只有你才可以让没落的巫师界起死回生……”

“可是怪人,星辰占卜师又是谁?”我好像对星辰占卜师存有一些记忆,可我的记忆又模糊不清。

怪人为此做出解释:“二亿五千年前,整个巫师界的巫师被派分为两大派别:一派为善巫、一派为恶巫。善巫与恶巫的区别在於,善巫斩奸除恶,恶巫为非作歹。而善巫之首便是一个叫圆天小写的人。圆天小写其实就是星辰占卜师。”但是一说到恶巫之首,怪人的情绪就明显的亢奋了起来:“无字不侣,切记!切记!丧心病狂的恶巫之首就是方天大写!遥想当年,就是他使用一记臭天咒,毁灭了整个巫师界。他简直就是一个疯子!疯子!疯子!”

……

待平定亢奋的情绪,怪人又问我:“无字不侣,你可知道什么叫作‘末世轮’?”

末世轮?——在我记忆的深处,我只觉陌生?於是,我摇了摇头道:“在凡世,我曾多番转世轮回,生活由来已久,可我从未听人谈起过‘末世轮’?”

“末世轮,指的是一个人的最后一次转世轮回。而如今二亿五千之年的你也就是末世之轮的你。”

“原来如此!”我这才明白过来。

“无字不侣,我已经带着你下至了古墓湖的湖底,完成了星辰占卜师托付给我的使命……无字不侣,后来的一切全都靠你了。”

“怪人,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要在这里跟我分道扬镳?”

“无字不侣,我……我不是这个意……意……思……”

怪人说话的声音,开始断断续续,明显变得吃力起来。这让我感觉到了一些异常?

而此刻,我的心有种凉透了的感觉。怪人的唇角溢出了乌黑的血迹:“怪人,您怎么了?”

怪人擦拭了唇角乌黑的血迹:“……遥想当年,我决意离开巫师界,那是因为我中了恶巫之首方天大写的束巫咒。在巫师界,举凡中了束巫咒之人,在不得解除之前,一生一世将如影随行;举凡中了束巫咒之人,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条是死路,一条是自动出逐巫师界。古墓湖属于巫师界的领域,一旦我踏入这个领域,束巫咒会在我立足于古墓湖的一个时辰之内,置我于死地。”

“怪人,你说你会死……这怎么可能呢?”我有种天和地倒过来一样的感觉。

“无字不侣,请不要替我难过,生死由命!现在有一件很重要的事,你必须赶快去办!”

“可是怪人,你该怎么办?”此刻,我感觉到伤痛欲绝。

“无字不侣,你不要再顾虑我了,总之你一定要记得,你得去见一个人,一个手持桃花木剑、坐骑大红鲤鱼的女人,那曾经出现在你梦中的女人,她被埋葬在眼下坟场的一个坟墓里,你必须呼叫她的名字无字放花,才有可能在坟场找到她,但你一定要切记,当你呼叫她的名字的时候,所出现的幽灵,必须是一位手持桃花木剑、坐骑大红鲤鱼的女巫,如果不是手持桃花木剑、坐骑大红鲤鱼的,那很有可能是从坟地里出来假冒的为非作歹的恶巫们。”

话毕,怪人已经气绝。怪人死后,仍然屹立不倒,甚至不能冥目。我担心他这样太累,於是把他的尸体扶着躺下,再用双手抚闭他那死不瞑目的双眼,哀道:“怪人,我知道你在人世间忍受二亿五千年的疾苦,存活至今,为的就是要拯救人类那即将面临的一场浩劫……”

束巫咒,好狠毒的巫咒。怪人死后皮肤开始呈现溃烂,犹似虫蛆,然后露出白骨,白骨浓缩于水……我束手无策,眼睁睁的看着怪人的尸体就这样在我的眼前消失。

“怪人……怪人……”我的心情悲愤到了极点。

我下跪在地,昂首向天,向着消逝了的怪人起誓:“怪人,就冲你这一股子为了世人敢干牺牲自我的精神,我无字不侣有样学样,我一定会继承你的遗志,为拯救世人而战……我一定会找到那在坟场手持桃花木剑、坐骑大红鲤鱼的女巫。”

而此刻,我又如同步入了梦境一般:仿佛,我又见到了梦中那手持桃花木剑、坐骑大红鲤鱼神秘少女的身影……於是,我径直的朝着坟场走了去。

原本坚硬如铁一般的鹅卵石路面,开始变得松松软软起来。临近坟场的时候,我看见无数由磷光幻化而成阴冷的火光,那些阴冷的火光,在坟场里游离不定,就像是一个个如同恶魔一样的爪牙,仿佛随时都有可能把人带向死亡一般。那些火光,其实就是传说中可怕的鬼火。整个坟场,因此被一种极其诡异而恐怖的气息给笼罩着,暗潮汹涌。

我禁不住止下了脚步,不敢再向前去。可就在此时,我又如同步入了梦境一般:仿佛,我又见到了梦中那手持桃花木剑、坐骑大红鲤鱼神秘少女的身影……她引领着我,要我继续向前,一直向前。

我进入了坟场。当我进入坟场的那一刻,那些诡异的火光又像是受到了惊扰一般,竟在一瞬间全都消失了去。就像是什么人和什么东西,已经知道了我的存在。我在坟场,痛声疾呼:“无字放花,你在哪里?”

“……是谁,谁在喊我呀?”

坟墓立马有一幽灵现身,是一名女巫。这女巫,穿着一身衣袖长长的古服,留有很长很长的头发。起初,我感到万分欣喜,以为是无字放花现身了,可定睛一看,却又发现,眼下女巫不但没有坐骑大红鲤鱼,而且手无桃花木剑,我勃然一怒,於是破口大骂:“去你娘的,你这冒牌货,你不是无字放花!”之前怪人的死,深深笼罩和影响着我的心情。

那女巫见我不问青红皂白的将她臭骂,立马就被激怒:“臭小子,你竟敢这样破骂老娘我,老娘我取了你的狗命。”这女巫好狠毒,一出手就想置我於死地,冲我施了可怕的夺命咒,口诀:“喃喃夺命,喃喃夺命……”

这一记夺命咒,以天、地之能开拓法力。所暴发出来的力道,可想而知。

夺命咒噬侵我的身体,起初带给我的是歇斯底里的剥肤之痛,侵入骨髓之后,如有千斤之力分解、并撕扯着我的内心,直让我觉得奇痛难忍,好似身子都要炸裂了一般。我实在无法抵制这强大力量的夺命咒,我自认为我可能要死了。但是奇怪,突然有一种与之相抗的神秘力量,豁然窜进我的体内,这种股子神秘力量,来势更为强大,很快把我体内夺命咒的力量抵制而去。在我将死之际,突又重获生机,那施夺命咒的女巫见状,吓了一跳,畏道:“你……你是何方高人?竟然有此能力,可以抵制我的夺命咒?”

我被神秘力量操纵着,然后机械似地开口道:“我技高你一筹,你去死吧!”我不能自住的僵直了两个手指,也施了一记夺命咒,口诀:“喃喃夺命,喃喃夺命……”这一记夺命咒,以水、火之能开拓法力。所暴发出来的力道,不容小觑。

在着了一记夺命咒之后,闻得女巫一声惨嚎:“啊……”

忍受一切痛楚,她叫道:“没想到我会栽在你这样一个小子的手里?”话音一落,魂飞魄散。

我用手捂住了机械似开口说话的嘴巴,我为刚才的所作所为,感到大吃一惊,我知道那都不是我的意思,是一种神秘而强大的力量在支配着我。我幻想:或许二亿五千年前,我曾是一个很出色的巫师,但是现在我真的是什么法术也不懂。

“无字放花……”

我大声疾呼,我迫切的想要找到那手持桃花木剑、坐骑大红鲤鱼的女巫,无字放花。

很快,坟地里又有一幽灵现身。也是一名女巫。这女巫照旧着一身衣袖长长的古服,扎的是马尾辫,而且手持一把桃花木剑;可我定睛一看,这幽灵的坐骑竟然是万年龟,怪人的死,一直笼罩和影响着我的心情,我照旧破口大骂:“去你娘的,你也是个冒牌货!”

这坐骑万年龟的女巫三言二语就被我震怒了:“敢说老娘我是冒牌货,老娘我挖了你的心。”女巫直指桃花木剑,对我施可怕的失心咒,口诀:“喃喃失心,喃喃失心……”这一记失心咒,纯属於自修法力拓法。看似绵柔之力,其实凌厉无比。

失心咒噬侵了我的身体,我内在的情绪一下子就失控了,我的心一下子就沉郁了起来,内心的感触:没心、没肺、没有肝肠就是这个样子——这种失心的滋味,直让我觉得,我活在这个世上百无聊赖和生不如死。所幸又有一神秘力量恰到好处的流窜进了我的体内与之相抗。慢慢的,我的失心之感得以复原。

女巫吓了一颤,道:“你竟然拥有如此法术,能够破解我的失心咒。”

我被神秘力量所支配,我照旧机械似地开口:“我技高你一筹,你去死吧!”我的两指又不能自住的僵直了起来,照旧以水、火之能开拓法力,施了一记夺命咒。那坐骑万年龟的女巫,着了这一记夺命咒之后,只闻得一声惨嚎,啊,飞灰湮灭。

我再一次用手捂住了嘴巴,我感到分外的吃惊:分明刚才的做法,并不是我的所作所为,我一直被一种神秘的力量所支配——这股子神秘的力量好强大啊!

我照旧呼叫:“无字放花……”

坟地里出现了三个幽灵,其中一名是女性,二名是男性。女巫手持梨花木剑,穿着一身独袖(只有一个袖子)的衣裳,发型有些特别:弯卷,爆炸式;那二名男性巫师,一名赤手,另一名手持沙树木剑,二人身穿无袖(没有袖子)的衣裳,留有长发,似麻绳绑扎。这三个幽灵,远不像刚才那两个幽灵的出场来得被动,还未现身就冲我直骂:“哪来的傻小子,敢在这里吱吱歪歪?”

怪人的死,一直笼罩和阴影着我的心情,我说话也没有好声好气:“你过你的独木桥,我走我的阳光道,这不防碍三位吧!”

“你这死小子,胆子这么大,看我怎么修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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