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的过去,白天苏老爹出去教书,止念就独自一人在家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虽然清贫,但她却觉得很充实,比如今天,爹爹照例的去学堂教书,她就在家照顾这些花花草草,手里的小水壶一排一排的浇着这些莺莺绿绿,待浇到那一株紫蔷薇时,小小的嘴角不自觉的上扬了起来,不知为何,在山间的万千中花草中,她一眼就看上了这一株,莫名的对它有种亲切熟悉感,打从心底的喜欢它,想着终有一天,她要将这方圆十里之内种满这样的紫蔷薇,让她的家被一片紫包围,到时她就在花海中伴蝶起舞…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悄然流逝,残阳西下,西边天际被染红了半边天,大朵的红云如花朵般点缀着天幕,为之增添了一抹韵色。
“念儿,你看,爹爹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放课回来的苏老爹老远的就喊了起来,挥舞着今天的晚餐,一条大大的鲤鱼。
“是鱼,是鱼啊,是念儿最喜欢的鱼啊!”止念小跑着高兴的迎了上去,心里却不由的有了疑问,今天不是过年呀,为什么会加餐呢?平常都是过年的时候才有这么好的伙食的。
见女儿因为疑问而略皱着的小眉头,苏老爹咧开了嘴,揉了揉她的发顶:“傻瓜,好的东西不一定要到过年才能吃啊,爹爹看念儿总是长不高,所以便买了你喜欢的东西给你补补身子,好让你快快长大!”
“嗯!”止念重重的点头,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接过鱼:“剩下的就交给我吧!”跑回厨房里拿了刀,就往湖边走去。
“小心点!”远远的传来苏老爹的嘱咐。
码头上,夕阳普照,碧波荡漾的湖面似镀了一层红光,远远望去,那一眼望不到边的湖面都快与天连接起来了,似没有尽头一般。这是这方圆百里之内唯一的一个湖,一个大湖,没有人知道湖的尽头是通向哪里的,每次看着这个湖,止念总觉得这湖的尽头或许就是天的尽头,站在这里,唯一的感觉就是天高湖阔人渺小。
收起感慨,止念蹲下身子,将有点干了的鱼放进水里涮了两下,清澈见底的湖水立马浑浊了一小块,拎起将鱼放在石块上,便开始用刀刮鱼鳞,从小就做惯这个工作的她做起来是熟门熟路,什么该要,什么该丢,是分的清清楚楚,很快,一条半尺长的鲤鱼就被她清理的干干净净,抖了抖鱼身上多余的水,洗了刀,便站了起来,准备回家交给爹爹做成美味佳肴。
“咦…”就在转身的瞬间,止念无意间瞥见离码头的不远处,有一个衣服一样的东西正随着水面的当动而一上一下的漂沉着,因为刚刚一直是背对着这边的,所以没有注意到,此刻一转身便看到了那个不明物。
耐不住心里的好奇,想着这边又离家里很近,要是有什么危险就大叫,爹爹一定会很快赶过来的。打定主意,止念放下了手里的鱼和刀,摞起了裤腿就下了水,像那个不明物走去,好在码头附近的水都不深,只达到她的膝盖往上,最深的也就到腰部的位置。
莫名的,越靠近,止念越觉得心慌,是因为随着距离的拉近,那不明物便慢慢的清晰了起来,待到了能分辨是何物的距离时,原来刚刚在岸上她没有看错,那的确是一件衣服,只不过这并不仅仅只是一件单独的衣服,这好像是一件被人穿在身上的衣服?!而且那衣服周围的水都是红红的,类似于淡淡的血一样…
思维敏捷的她立马产生了两个矛盾的想法:有人受伤落水了?还是有人落水受伤了?虽然听起来意思都一样,但仔细一理解,却有着天壤之别。若是受伤落水,那一定是有人将他打伤,不管是被推入水里,还是伤势过重的自己跌入了水里,他一定都是有仇人的!而第二种就不同了,落水受伤,不一定是人推下去,但即便是有人推下去,那人也一定不是仇人,至少没有深仇大恨,否则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就放过他?
只是不管怎样,她都不能袖手旁观!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是她从小就耳濡目染的。当下不再犹豫的加快了脚步,奋力的朝他靠过去。
到了能用手够着的距离时她终于清晰的看清楚了眼前的状况:那人面朝下,黑色的衣服,头发披散了一背,整个身体都浸在了水里面,让人分不清男女,也不知道他哪里受了伤吗,不断的有血从衣服下面冒出来,染红周围的水,不知道是死是活。
虽然只是个十二岁的孩子,或许因为涉世不深,几乎与外界隔绝,毫无阅历的她根本就不懂得什么叫害怕。所以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止念一把翻过了那人…
一张男子的脸映入眼帘,面色苍白的可怕,比营养不良的她还要惨白上几分,一动不动的没有任何反应,为知道他的生死,止念伸手去探了他的鼻息…
暖暖的微弱气息,止念一惊,同时一喜,是活的!
再不作他想,伸手穿过他的腋下,止念拖着他费力的往岸边走,跟爹爹学过一些药理,她知道身上有伤是不能长期泡在水里的,否则伤口总是愈合不了,容易引起感染,严重的会有生命危险的!所以她要赶快将他弄上岸,然后回家叫爹爹过来一起把他弄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