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栈之后,熠王连夜就吩咐鹰翔派人潜入了州府府衙。
凌晨,熠王看着那伪造的文件,眼中迸发的都是杀意。原本朝廷颁发的文件是所有劳力都给与两倍的误工费,而且农忙之时可以隔天上工。但是这州府伪造的文件上不仅没有误工费,还比原定的文件上多征收了三倍的劳力。
不仅如此,据鹰翔说府衙后面居然还有密室,密室的位置非常的隐秘,熠王府的暗卫也只找到了入口,但是却无论如何都进不去。眼见着天就要亮了,就先拿了这伪造的文件还有几本账本回来了。
君离非翻了一下那账本说:“这账本根本就是用来敷衍的,上面空洞一词。”
熠王冷哼道:“乐州鱼米之乡,本来就是一块肥缺,所以每一任州府都是从新科举子中委派,而且被委派者还必须没有党系。饶是这样,也抵不住权钱的侵蚀。”
君离非赞同的点头问:“那父王接下来准备如何处置。”
熠王若有所思得说:“暂时不宜打草惊蛇,且再探清楚那密室里到底是什么。”
乐州州府府衙
熠王府的暗卫向来是神出鬼没的,但是这州府赵大人做了几年也招揽了一些能人异士,所以总觉得这一个晚上有些让人担惊受怕。
说起这赵大人,乃是前次科举的榜眼,因为出身贫寒,且毫无党派,所以被今上挑中放到了乐州。刚来的时候这赵大人也的确是兢兢业业,为国为民。但是一朝脱离贫寒,免不了被富贵所迷上了眼。这种钱财上的事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渐渐得就收不住手了。
这一次伪造文件也是打着山高皇帝远的想法,但是万万没想到,熠王居然会出巡。但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这赵大人也是一个能人啊。她在城外批出一块地,仿制了几个村庄。安排手下心腹带着家人去伪装村民。只待熠王车架到来。
这时,有一个心腹敲门进来
赵大人懒懒得开口:“可有查到什么?”
那人拱手行礼说:“回禀大人,据消息回报,熠王车架三日后就会抵达乐州。”
赵大人微微一笑说:“本府两年前有幸见过熠王爷一面。”
那人点头称是:“大人高中榜眼,自然是得以被熠王召见的。只是几日前城中来了一队商旅,说是做什么药材生意的。卑职觉得时下不能大意,遂让人跟踪了一段。”
赵大人赏识得点头说:“做的不错,那可有发现?”
那人说:“虽然没有任何发现,但是卑职觉得那人的气度绝非凡人,而且他们周围隐藏着不少高手,所以卑职也不敢靠得太近。卑职只是担心会不会是京里的人?”
赵大人眯着眼说:“那人是何模样,随行的都是什么人?”
那人说:“那人身量颇高,大概三十岁左右,五官也不像咱们这地方的,随行的有一个女子,还有几个随从。卑职见那人对那女子体贴异常边得了空询问了掌柜的。那客栈掌柜说那女子是她夫人。”
赵大人对京城其实是不了解的,而且也只见过熠王一面。在他印象中熠王丰神俊朗,而且冷漠如冰,更加没有听说过熠王会对哪个女子上心。所以任凭赵大人心思聪慧也从来没想过熠王会微服前来。他打定的主意就是只要不是熠王亲自来查探,他就有翻云覆雨的本事。因为他觉得熠王是武将出生,战场上或许能让人闻风丧胆,但是这为官之道,其中猫腻大着呢。
翌日清早,熠王留下鹰翔继续查探密室的事情,然后和君离非折回了大队伍。
两日后,熠王车架如期抵达乐州城,乐州上下官员前一日就接到了通知,所以天不亮赵大人就率领大小官员侯在了城外。
临近晌午,车架从远处浩浩荡荡的来了。熠王出门是从来不兴那些仪仗之类的虚礼的。所以都是按照上战场的规格来的。打头的就是一位小将领着一方骑兵,骑兵到了城门口停了下来,紧随其后的就是一众奔跑的士兵。再往后看就是豪华的车架了。辘辘的马车声如雨水敲打着青砖路面,金色阳光中,地上悠悠掠过一辆雕梁画栋的马车倒影。马车四面皆是昂贵精美的丝绸所装裹,步幔上的花纹在阳光的照耀下显现出耀眼的色泽,仔细看上去,赫然就是龙纹。
有的官员已经在心中打起了草稿,这熠王虽然不用仪仗,但是这车架的规格明显是皇帝才能用的。熠王此举是什么意思呢,难道是京城出现了争斗了?
车架在城门口停下了,因为赵大人在看见车架的时候就带着一众官员跪下接驾了。跪坐在车架外面的侍女伸手挽起一帘,熠王那千年冰封的身影稍稍显露在人前。
熠王大手一挥,威严十足的声音传来:“众位大人都平身吧。”
赵大人虽然已经做足了迎接熠王的准备,但是此时听着熠王的声音还是莫名得有了一些紧张,他拘谨得领着一众官员起身。而后亲自迎着车架进了城门。
当车架经过赵大人身边时,他隐约看到车架内有一个女子的声影晃过。就在那电光火石之间,赵大人的心仿佛被那一抹倩影所抓住了。
赵大人那一瞬间的晃眼就反应过来,那应该是护国战元公主。听闻熠王自王妃仙逝之后就不太近女色,反而一直把王妃所出的嫡长女一直带在身边。而这公主也简直承袭了熠王的一贯作风,不仅气势上跟熠王如出一辙,就连武学造诣,兵法造诣都尽得熠王真传。
君天王朝每一处大的州府都建有临时行宫,所以熠王一行人自然是住进了行宫。赵大人作为本地州府,晚上就在行宫设宴为熠王一行接风。
熠王并君离非有些百无聊赖得坐在主位上。赵大人看着熠王对这些寻常歌舞并不感兴趣,他暗暗得挥手示意让今天的压轴戏尽快上来。
不多久,原本舞台上的舞女都退下了,舞台上的灯光也渐渐暗下去。只见一个以透明丝绸攒起的一人高的椭圆形球体缓缓自空中落下。透过丝绸,隐约可见其中有一女子。
就在大家翘首以盼得时候,那丝绸慢慢落下,只见那女子一袭白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外罩月白色缎绣玉兰飞蝶氅衣,内衬淡鹅黄锦缎裹胸,袖口绣着精致的玉纹蝴蝶,胸前衣襟上钩出几丝蕾丝花边,裙摆一层淡薄如清雾笼泻绢纱,腰系一条银色腰带,贵气而显得身段窈窕,耳旁坠着一对银蝴蝶耳坠,用一支银簪挽住乌黑的秀发,盘成精致的柳叶簪,再掐一朵玉兰别上,显得清新美丽典雅至极。黛眉轻点,樱桃唇瓣不染而赤,浑身散发着股兰草幽甜的香气,清秀而不失丝丝妩媚。散发着贵族的气息,美的不食人间烟火,美的到了及至。宛如步入凡尘的仙子,挥动着手中的银色丝舞带偏偏起舞。
众人此时都忘记了呼吸,场上连呼吸声都变得轻了。仿佛声音大点就会惊扰了那位翩翩起舞的仙子。少女以右足为轴。轻舒长袖,娇躯随之旋转,愈转愈快。忽然自地上翩然飞起,脚下的透明丝绸也跟随她飞舞在空中,纤足轻点,衣决飘飘,宛若凌波仙子。
熠王此时也转着酒杯紧盯着台上的女子。赵大人觉得这一步棋算是走对了。虽然熠王不好女色,但是如此绝色之前也难免动摇。再说了,哪有英雄不爱美人的。而且此女子容貌才情不输于京城贵女,身上更有那些贵女们不曾有的妖娆和魅惑。
一舞结束,也不知是谁带头鼓起了掌。一时之间场地之中掌声四起,惊赞之声不绝于耳。君离非此时端起了公主的架子,只是冷冷的看着这所发生的一切。看到这里还不明白就是傻子了,这女子就是这州府为熠王准备的。而且真的是投其所好啊,这举手投足都是柔美,更加难得的是这女子长期练舞还学了轻功。
只见那女子缓缓得走下舞台,单膝跪地行礼:“拜见熠王爷,拜见公主。”
赵大人这时也离席和那女子跪在一起行礼说:“启禀王爷,这是微臣本家的堂妹,仰慕王爷威名,此番得知王爷代天巡视,央了微臣特在此献舞。恭祝我朝风调雨顺,百姓和乐。”
熠王嘴角缓缓勾起,说:“都起来吧。”
二人起来后,赵大人示意那女子走向熠王跟前。
那女子随即缓缓迈起莲步到了熠王身边,只见她娇媚得朝着熠王一笑,而后跪在桌案之前执起酒壶为熠王斟酒。熠王也不阻止,只慢慢端起就被送进口中。
赵大人见此,心中欣喜,这是不是表示熠王已经笑纳了。他偷偷得观望着熠王的神情,这一看不要紧,他立刻注意到一旁的君离非满含杀气的眼眸。
熠王许也是注意到君离非的不悦,所以他开口说:“有劳赵大人设宴了,只是公主长途跋涉而来,今日就到此吧。”而后不再管众人的样子直接拂住君离非的肩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