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运会前夕,操场上挂满了彩旗,飘扬着,却不知往哪个方向,没有固定的方向,风往哪儿吹它就往哪儿扬。
学生们正积极地设计班牌和红三角旗,往年三角旗一般都注明某级某班,加油!这年也不例外。班里的拉拉队挥舞着旗子给班里的参赛运动员加油鼓劲。赛场比能力,场外比人气,拉拉队大声地喊,比谁的声音大,一般扮演拉拉队员是女生,男生做这些矫情的动作和话语太多会被人误以为是娘娘腔,这比被别人误以为是太监更加的让人感到不满。
班牌弄得越来越漂亮,画的也越来越漂亮,画画不再只是单一的数字和图案,花样新鲜,越来越有趣。足以说明学生有多重视校运会,相比考试,校运会在学生心目中的地位不言而喻。学校特地举办班牌选美比赛,不管本班得不得奖,也算是对学生的肯定,毕竟这班牌不是一两天就能完成的。班牌成为校运会中一道靓丽的风景,要说谁是这道靓丽风景的创造者,必然是学生,他们功不可没,都是他们的自己设计和创意的,自然要与众不同。其实班牌说白了就是标识,只是为了方便学生识别班级而已,其他的功能就不多了。不管怎么说,他们的设计和创意都是好的,一流的,如果把这些设计和创意放到其他的地方,那就更好了。
怀着期待心情的校运会此刻来了。
200米预赛很快开始,第一组已经鸣枪开始。
接下来很快就是欣这组,趁欣在主席台检阅的过程,谦想给欣加油鼓劲,想必她会很惊喜,因为谦从未对她有过好态度,从谦的口中连谢谢都没听过的她,绝对想不到谦会为她加油。
“喂!加油,别丢以前我们班的脸。”谦对着正在准备的欣说,无疑这于她是一打击。此时她的身边站满鼓励她的人,包括严绍东和刘华建这两个一提到她就兴奋的人。听得多鼓励话的她听到如此激将的鼓励,第一感觉是新鲜,然后是嫌弃。
“有本事你来,比赛重要的是参与。”欣知道要想从谦口中说出好话不能说不难,她以为谦这是揶揄她,故而不大高兴地回复。
“知道自己得不到名次的人都这么说。”
“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吗?”欣听着就很生气,本来的大好心情一下子就被谦这个扫把星给扫落了。
“加油,如果帮你加油你都不能拿不到名次,你可辜负我对你的期望了。”
“那我才不要你的加油,快点拿回去。”
“因为这组没有我班的同学,所以我才为你加油的。”谦并非如此想,只是他口硬,成为一名对自己说谎的哑巴。这与他想的简直可以说相反,他是说反话的高手,言不由衷,表达的是相反的心情。不过话已经说出来了,就没有必要收回去或改正。这些话是多么的不合她意,难怪他们总是不到三言两语就吵起来。其他人说这话她倒觉得没什么,她可以一笑置之,如果是谦说,她就做不到。仿佛这些话像刺猬一样带着刺,无时无刻地刺伤着她,让她感到害怕,担心再次受到伤害。虽然他们互相关心着对方,似乎这种关心总是让对方所不容,即使曾经双方的言语也正确而合适的表达过,然后却总是收到不好的效果。她对他影响不能说不大,他对她的影响很难想象。
此时建哥走过来,“嘿!影响我家阿钰的心情,影响到她发挥,小心我揍你哦!”
他挥舞着拳头,东也伸出拳头,搬弄着手指,手指咯咯地响,像极了流氓。对她说:“钰,要不要我帮你收拾他。”
“那是你们的事,要是打残了我可不负责。”她笑道。
“你负责哪行呀!那不是便宜他了。”建哥弄响脖子,一副要打人的样子。
谦做出求饶状,“两位大哥饶命,小弟不敢了。”
“乖,哥哥给你糖吃。还不滚一边去儿。”建哥对欣亲切地说:“我赶跑他了,你怎么谢谢我。”
“还有我呢?”东说。
“行了,别演戏了,你们这么好的交情,怎么会为了我大打出手。”
“兄弟如衣服,女人如手足。”东说。
“钰,加油,要不要我在终点接你,等你飞奔过来,进入我的怀抱。”建哥笑道。
“你想得美,我的肩膀又宽又大,安全感十足,抱我都没抱你。”东反驳道。
“行了,你们没个正经,一人一句,我都不知道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她看着已经走远的谦,有一丝说不出的淡淡的忧伤。
对面是女子铅球项目,耀文看见一大堆女的围着那个圈,他凑过来,近看着。谦拍拍他的肩膀说:“看那位美女。”
他腾出个位置让给谦,谦挤进去,却使他无意碰到一位女孩。
“你为什么越站越过。”她嫌弃道,她自信地认为他是为了占便宜,故而靠近自己。
“第一你不是很漂亮,只有你自己会对自己胡思乱想,其二你霸占别人的位置,我占你理所当然。”耀文有话直说,自然得罪那女孩。
“哎!让开。”那女孩语气很重,故意走他前面找他麻烦。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狱无门她偏投,面对这般故意刁难的野蛮女生,他通常采取不理不睬的态度。
“让什么让,又不是只有这一条路,你可以走别的路啊!”耀文以同样的语气回应,决定和她杠上了,赖在那里不走。反正他又没犯法,就杵着不动。
那女孩也拿他没办法,悻悻地走开,嘴里不停地骂些难听的话。
一个男的对着林盈打着手势,林盈也以同样的方式回应。那是他们固有的鼓励方式,专属于对方的手势,只有他们知道其中的含意,别人很难猜测。林莹突然出现在他眼前,不,林莹从未在他眼里消失。
跑步完后,男的扶着她,然后等到她休息好了,就连忙递水给她,像个佣人似的为她服务。
倩在人群中找一个身影,可是这里根本就没有她的影子。露着急地喊,可是没有人答应她,再也不会听到她说在呢?
她没有骗他们,她确实离开了,而且现在已在火车站,她不知道自己能去哪里,哪里都不是她的家。
“喂!干嘛呢!”谦走到她的身边,看着她着急的样子,忍不住问。
“妍离家出走,她说再也不回来了。”她好想找个地方哭,好想告诉她别走,她舍不得她。
“什么时候的事。”
“她没告诉你吗?刚刚打来告诉我说,她离开了。”妍打给倩是有打算的,她想通过倩把她离开的讯息传给谦,倩得知后肯定会告诉谦的。
“只打给你一个人吗?她都没打给我。”他想着以前没接她的电话真是不应该,她心里肯定很苦,所以才会打电话给他寻求关心和安慰。
是啊!她走了,走得远远的,走到一个他到不了的地方。
“怪不得寻找你这么久,始终看不到你,原来如此,你走了。呵呵!”他苦笑着。
是我的错,让你失望了,连你为什么离开都不清楚,如果你能把痛苦说出来,你也不至于痛苦到选择离开。要是得知她有离开的想法,还能劝劝她,开导开导她,让她打消这念想。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他觉得妍的离开与自己有一定的关系。他自责,内疚,反思,后悔,但更多的是想听听她的声音,想知道她现在的情况,希望她能照顾好自己。如果可以,最好能劝她回来。
“我刚才打给她,她不接,你打给她试试,看她接不接。”
他拨打着。
电话通着,她接听了,她想听他的声音。她思念着他,她想知道此时他的心情。
倩走远了,给他们互相私语的空间,给他表白的勇气。谦在一颗树下听着,用心地听着。
“你太让我失望了,我恨你。”那台破碎的手机,裂痕仍然清晰可见。她掩盖哭泣的声音,但是鼻子出卖了她,鼻子的哭声听得尤其清晰,鼻子也在哭泣,她的心也在哭泣。
“可不可以别走!我不想看不到你,我不想你离开,为了我,留下好吗?”
“我不想再见到你了。”她哭出来了,全心全意地哭着,那声音让人心碎。
“留下好吗?我可以不出现在你面前。
“我走定了,谁也改变不了。”她的语气从未如此坚定。
“你去哪里?”
“天涯?”
“我去天涯找你。”
“我藏在深山,让你找不到我。”
“我……”
她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