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铃以后,心松懈了些许,他们认为周末来了,理应放松放松,学习暂时放在一边。他们说了一会儿话,无话题可聊,便闭上了嘴。然而炎热的天气使人的心情烦躁不已,教室里的六台风扇不停地转,烦乱的心并未像风扇一样有条不紊地运转,乱是乱,并不是一吹就心静自然凉。花儿该开的时候自然开,花儿该谢的时候自然谢,人也一样,该安静的时候就自然静……人不静的时候却逼迫着人安静,尤其是考试时间,人就反而不得安宁。佛家喜欢打坐静心;道家隐士静心的方式大概是采菊东篱下,亲近大自然;儒家则比较青睐于修身养性;兵家则是下棋静心;法家大赦天下而静心,犯人没有了,还有什么烦心呢?墨家的方法是最有效的,只不过失传了;怪里怪气的阴阳家静心的方法应是古代静心方法中最不可思议的,那就是“集天地之灵气,吸日月之精华。”
凡是不可求的,皆顺其自然吧?
时间过得很快,玻璃窗前的谦望着星空,星星没什么好看的,只因太少了,挂在一旁的窗帘是受风的影响,飘摇着。只是不知道是风扇吹来的风,还是外面吹来的风。校园安放自行车的地方堆满了人,公交车停停靠靠又一站,终于在这一站挤满了人。
看了窗外的风景之后,谦的心情平静很多,能够看得下书。他翻起课外书,有滋有味地品尝着精神盛宴。那本书是王小波的杂文集《沉默的大多数》,一本幽默有趣不乏深刻的书,想必看过的人都直呼看得过瘾。
楼梯很拥挤,因为原本待在教室的人大部分都走出教室去挤楼梯。排列整齐的桌子,没有了人做,显得落寞和空虚了些,空对着黑板的椅子,光管的亮光照着稀疏的影子,影子斜落在大理石的地板。电脑桌前坐着一位同学,正查看电子文档。谦和铭还赖在教室不走,不是为了学习,看的书太吸引他们了,所以不舍得走,一走那种看书的感觉就会消失,再说除了教室还能去哪里看书呢?看书的地方就那几个,校图书馆关门,宿舍不是看书的地方,因为看书需要某些氛围,恰好这些氛围是宿舍所不能给予的。
谦揉揉疲惫的眼,看书太久,眼睛有点累,他看着窗外的星空,稀疏的亮星镶嵌在夜空,一闪一闪的。
铭想拍谦的肩膀,目的不是吓他,而是想求他一件事。谦突然回过身来,看着铭迟疑的样子,很是诧异,“有事吗?”
铭欲言又止,扭扭捏捏的样子让谦看的很别扭,不由得生气起来,“快说。”
“我想和你去找佳期,和她叙叙旧,主要是给机会你们叙叙旧。”铭的话一出,倒难为了谦。
“我作业还未做完呢?”不想去的人总是有拒绝的借口,而且说出那种显得自己左右为难的借口。
“哦!是吗?晚修时为何只顾看书,现在才想起做啊?”铭疑惑地问。
谦这会看不上书了,便紧张地看着铭。
铭说,“你又不回家,明天你有的是时间,明天再做也不迟。”
还好意思拒绝别人吗?谦想着主意,手不停地敲着桌子。谦真是不想去,自从经历过所谓的莫须有的绯闻以后,他们的关系大不如前,遇见也面临着尴尬,说话也变得小心谨慎,生怕说出的某些话会被对方误解。总是他们之间有了心结,要是不打开,一切都免谈。他正努力地寻找理由,尽量选择逃避,不主动面对阻碍,让其成为不可逾越的鸿沟。最后他为自己的懦弱找到有限的理由,“佳期可能不在教室了。这么晚了,她可能回去睡觉了。”
“走去她的教室就知道了。”铭的语气变得强势起来。
“可是……”谦犹豫不决,可能是害怕和佳期碰面,又怕铭在佳期面前说那些不该说的话。
“别可是了,再找借口,我就不怀疑你喜欢她了,事实是不需要怀疑的。”
铭的话倒是消除了谦的疑虑,看来是去定了,“好吧!你找期什么事呢?”
铭思索着,什么理由能够不让他怀疑呢?“让我想想。”
“在你想到之前,我先去厕所。”谦说道。
“别太久。”铭想想不对,补充道,“别开溜。”
铭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看来是找到了借口,找借口时大概是想到了期,一想到期就自然地想到了借口。
谦上完厕所,呆在走廊里吹吹风,吹散沉闷的乌云,吹走不快的心情,吹走一切的坏情绪。待在走廊久了,凉风吹袭下竟有一丝凉意,他冷不防地哆嗦了,匆匆地走回教室,感受温暖。
回到教室他立即提笔写字,想记录今天遇见的她,可是记忆却不是随笔一样说起就起,他不停回忆,可是却找不到与之相关的联想物,看样子谦是短暂性失忆了。
谦心不在焉地乱涂乱画,突然把目光转向铭,“什么时候去。”
“十点五十。”
谦看着挂在黑板旁的钟,心里焦急的说只剩下十分钟了。谦写下一个李字,李是谁的姓呢?
铭看着谦心事重重的样子,再看看他写的字,偷笑着,拍拍谦的手,“你干嘛写李佳琪的名字,是不是想她啦!”
铭说得好像真的一样,如果不看谦还信以为真了,看了一眼,却不能信以为真了,谦苦恼地解释道,“不对,只写了李字好不好,怎么能证明我写的是李佳琪呢?”
“除了李佳琪让你难忘之外,还有哪个姓李让你印象深刻呢?”
是呀!写这个“李”字时他究竟想的是谁呢?
谦愣了一会儿,就连他自己也忘记了到底是写谁了,他的记忆力蛮不错的,但是一旦关键时刻却大脑短路像是断片了,发挥不了作用。
铭看着他迷茫的表情,戏谑道,“好,想疯了吧!我现在就带你去找她。”
“还是等一会儿。”谦目光斜视,冷冷回应,生气说不上,但总是感觉自己被耍了,不甘心。
他又看着夜空,或许只有夜空才能领略他的孤独,才能理解他的寂寞。云儿在月儿旁徘徊,斜斜的影子隐约可见,云遮住了月,影子也就消失了。
铭走出教室,提醒谦去找佳期,谦只在纸上写了一个李字,字迹不大清晰,但依稀能辨。谦推开椅子,站起伸懒腰,打了个哈欠。既然躲不过,就应该勇敢面对,谦期待着和佳期相见,照着镜子梳理头发,准备好,首先不能让自己感到失望,“保持最佳状态。”
“行了,别打扮了,够帅的了。”铭等不及看谦的笑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