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滴也忍不住眼含热泪,她咬着牙红着眼盯住开枪的盗猎贼,恨不能把他生吞活剥。
“一定要给小象报仇!”丹尼尔拿过偷来的枪气乎乎说:“用这个毙了他!”
“不!不能就这么便宜他了。”她坚决否定。
“为什么?那你想怎么为它报仇?”
她恶狠狠地说:“让真正的受害者们动手,把他送给象群,让母象和它的家族亲自为它报仇!”
“我同意!”凯蒂第一个举起手。
“艳滴这个想法很好,比我们动手要公平的多。”两个外星人也同意。
丹尼尔想想,“是啊,起码对大象是公平的。”
还没等他们商议怎么把盗猎贼送给象群,就见那个浑蛋再次举起枪瞄准,他对小象的死丝毫无动于衷,又丧心病狂地要对别的大象下手。有了一次教训,这次吉依和纳依当机立断迅速作出了反应,他们不能在这危机时刻再犯错误。
飞行器以闪电般的速度突然移到那浑蛋的头顶,接着像施展了魔法一般发出一股巨大的力量,把他从地面像抓小鸡似的吸了起来。完全不知内情的盗猎贼被吓了个半死,枪也早就掉在地上,在半空中拼命张牙舞爪,蹬腿挠手发出鬼哭狼嚎地嚎叫。两个担任后勤任务的同伙老远看见了这奇怪的一幕赶忙跑过来看仔细。被吊在空中的人声嘶力竭地向他们求救,地上的两人第一是搞不清究竟是怎么个情况,第二是完全没有救他的能力,只是仰头大声地问他怎么回事。可空中的人已经吓的语无轮次浑身发抖根本就不能搭话。
旅行者们根本无视他的挣扎,让飞行器向象群靠去。到了象群中央,小象倒地的位置,飞行器毫不犹豫收回吸力把罪恶深重的盗猎贼重重地扔了下去,他惨叫着摔在地上。大象们被这突然从天而降的东西惊的一愣,不过不多会儿它们还是明白过来。动物的特性很多是人类不知道的,更是人类不具备的,下面象群的举动就足以证明。
整个象群,尤其是失去孩子的那头母象,就像有谁告诉她这个人就是杀子的仇敌,或者他身上带有某种能暴露他罪行的信号,母象竟然像疯了似的朝这人蹿过来用鼻子卷起这个连吓带摔已经麻木了的盗猎贼,用尽浑身的力气再次把他摔到地上,就这一下子已让他口喷鲜血,奄奄一息了。接着,整个象群都上阵了,群起攻之,用木桩似的脚这个踩一下那个踢一下,用象牙挑起来在空中像摇旗一样挥舞,不一会儿就把他弄的血肉模糊,命归西天了。
这一切被另外两个同伙看的一清二楚,他们杵在那里神经早都失去了作用。他们目睹了象群杀死同伴的全过程,脸上已没了血色,两腿软的几乎要瘫倒,平时举枪杀动物不眨眼的他们,被他们视为猎物的动物如此疯狂的复仇行为吓的全身战栗,他们看到了动物也是有生命的、有感情的,对仇敌更是愤恨和狂暴的。整个过程结束,那两个被吓成半死的人不知从哪来的力量,突然转身拼着命撒腿就跑,飞也似的逃离象群。
“把他们也抓住!”凯蒂显然还不解气。
还没等别人说什么飞行器就听从她的命令开始追他们了。前面的白人跑的很快,直奔他们的车,而黑人则不太走运,慌忙中被什么绊住一下子摔了个狗吃屎,飞行器顺势把他也吸到空中。他悬在空中嗷嗷乱叫,一个劲喊前面的白人救命。白人回头一看他被抓住,别说是救他反而跑的更快。他屁滚尿流跑到一辆车旁,手忙脚乱上了车发动起来,那车以最快的速度蹿出去,跌跌撞撞跑远了。
“怎么不追上他?”凯蒂说。
“算了,”艳滴说,“不要追了,放他一马吧,我们今天够出气的了。”
丹尼尔也笑道:“对,留一个活口回去他到处宣扬一下可能会起到震慑作用。”
“那这位呢?”艳滴指着下面被吊起的人,“怎么处置他?”
“他?要不就这样吊着他饿死为止?”丹尼尔说。
艳滴摇头道:“不行,天天看着心烦都心烦死了,再说我们也没那么多时间跟他较劲,把他扔在什么地方让他自生自灭吧。”
“扔在哪呢?”
“要不扔在狮子群里?”凯蒂出主意。
艳滴想想,“算了,以后想想他被狮子吃掉的情景会很可怕的!太残忍了。”
丹尼尔提醒她道:“你别忘了,他也杀死过大象,不用对他怜悯!”
“我知道,他也是罪孽深重。要么我们继续走吧,看有合适的地方再处置他?”
“好吧,那样也好,省得费脑筋了!”他接着感慨道:“哎……本来是想看动物的,看它们如何自由生活,没想到却出现了这么不……这是我们旅行中的一个污点。”
“我们还是庆幸吧,”艳滴说,“如果我们不来,今天的场面将会是完全相反的结果!”
丹尼尔向她扬起笑脸,“你倒是很偏向好的一面!”
她笑道:“那当然!不然就太累了!现在就是找机会把我们的俘虏处理掉就行了。”
丹尼尔听后会心地笑笑,“对,完美我们的战果!”
他们向象群投去最后一眼,带着满怀的复杂情绪出发了。飞行器又升到百米高处,确定了方向向北方行驶。此时他们已没有了刚来时的激动和幻想,望着眼前扑面而来的大自然,景色还是诱人的,但刚刚经历的很多事却牢牢地成为他们心中的污点,这些污点避免不了的夹杂到他们看到的景色中,使得他们眼中的非洲没有那么美了。
他们后面带着那个盗猎贼,现在可能是挣扎累了,手脚和脑袋都耷拉下来,似乎是认命听任老天的安排了。就这样,他们俯瞰着非洲的土地,继续着他们的旅程。现在他们的视线已经不被这片土地吸引了,而且都放在吊在飞行器屁股后面他们那狼狈不堪的俘虏上,望着那个刽子手那个倒霉蛋简直哭笑不得。
接下来,丹尼尔对其余的人评价那俘虏说:“你们看看他现在像是在干什么?像不像在跳伞?从这个角度看上去还真像是到了快要落地的样子!”
艳滴笑道:“有点,不过怎么着也不能把那么高雅的运动和这伙人联系起来,你就不怕他玷污了你喜爱的东西?我可不能接受!”
凯蒂同样也发表起她自己的观点,“嘻嘻,我觉得他像一只吊在丝上的大蜘蛛!”
丹尼尔一皱眉,“哦凯蒂,他可没有蜘蛛幸运,蜘蛛的丝是自己的,而他则是被动屈服的,这点可很重要!”
“艳滴你说像什么?”她问道。
“啊,管他像什么,他什么都不是,而是一切都得听从我们安排的被抓到的俘虏,是强盗。反正我们不应该把他们算作人,算作我们的同类也太有损人性了。”
“哦,艳滴!看来你把他们都恨之入骨了!”丹尼尔叹息道。
“没错,我最恨的就是这种人,这种杀死一个生命眼都不眨的东西。”
“别恨了,我们这不就要去处置他吗,现在他已经是咱们的猎物了,可以随意我们摆布。他永远都嚣张不起来了!”丹尼尔痛快地笑着说。
“我们到底要怎么处置他呀?”凯蒂问。
吉依答道:“等看看地方再说吧,一切由你们决定!”
不知什么时候天空的云再次聚集了很厚,又像是要下雨了。他们的飞行器开始升高到云层之上。脚下白茫茫的云海,蔚蓝的天空再加上一个耀眼的太阳,其他一切都不在他们的视线里。这种清爽的景致让他们刚刚经历过的阴暗情绪也都稍稍放晴,好半天都忘了他们后面的俘虏。悠静的心跟着飞行器一起悠静地遨游。大概过了半个小时,他们终于过了下雨地带,云层慢慢稀薄,脚下也露出了大地的面貌。
凯蒂第一个想起了他们的俘虏,回头看了看,然后招呼其他人说:“哎,你们看看他是不是死了?怎么一动不动的?”
其他人回头一看,果然见那人一动不动的还在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真像死了似的。三个地球人一时不清楚到底为什么这样,便都乱猜起来。
丹尼尔说:“刚才我们在云上走,他会不会是缺氧?”
艳滴将信将疑,“缺氧?倒是有可能,不过云层也不是太高啊,会不会是被冻的?气温肯定比地面低很多。”
丹尼尔点点头,“也有可能哎,但是他真死了?”
“从这里看不出来呀!”
“难道要出去看?”
“不用了,”吉依说,“我们有办法。”他说完飞行器像是改变了吸引俘虏的气流,那人开始从他们脚下慢慢升上来了。等到与他们待的空间平行的位置他们终于看清了。他没有死,嘴一张一合地喘着气,眼睛虽然闭着偶尔也会动一下,睁开看看。他是虚脱了,可能是惊吓过度,也可能艳滴所说上空寒冷造成的。
丹尼尔看着他冷笑一声,“唔,没死也差不多了!”
“我们还是别飞这么高了,”艳滴说,“我可不想还没等处理他就死了!”
“是啊,身后拉着个死尸的感觉是不太好!”丹尼尔说。
飞行器真的降下来,下降到一百米的高度。没过多久,可能真的由于气温暖和上来,他们的俘虏缓了过来。他睁大眼睛,看着四面八方,手脚又开始乱动,他努力想往后面看,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在吊着他,甚至想摆脱这股力量的束缚,他求生的欲望依然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