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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办法已出,立即行动。林燕慌忙蹲下身子,子辰踩住林燕双肩,林燕起身站立,一二三,林燕先是半蹲蓄势,然后猛地挺立长势,子辰趁势旱地拔葱,耸身一跃,跃到井口,差之毫厘,功亏一篑,土地小神紧随子辰身后,轻轻用力一推,子辰便轻松跃出井口,落在井沿边上。

“燕妹,我出来了,不要怕,我一定设法把你救出来!”子辰对着林燕喊。子辰看了看四周,白茫茫一片,无边无际。不远处,有一颗大柳树,柳树上有很多长柳枝,都是当年生的。子辰跑到柳树跟前,爬上柳树,拣两根小拳头粗细的长柳枝,用脚一蹬,咔嚓嚓,两根长柳枝被蹬了下来,他又用腰带把两根柳枝连接起来,差不多有八尺来长,他把接好的柳枝拿到井边,喊道:“燕妹,你用力抓住柳枝,别放手,我就可以把你拉上来。”子辰说着把接好的柳枝的一端慢慢续下井去。

林燕伸手抓住柳枝下端,问道:“柳枝这么细,能行吗?”

“没问题,俗话说,立木顶千斤妈!”子辰说。

林燕紧紧抓住柳枝的末端,对子辰说:“子辰哥,用力拉吧!”子辰使足了劲,小心地用力一点一点向外拉。“哎呀,子辰哥,我的手又麻了,抓不住了!”林燕叫起来。子辰怕摔着林燕,赶忙把柳枝又松下去,说:“燕妹,不要慌张,你先把手伸到小袄里暖和暖和,等手不冷了,不麻了,我再把你拉出来。”

林燕把手伸进棉袄里,手像一块冰,什么时候才能暖和起来。暖和了好大一会,手不麻了,可手指疼了起来,疼得厉害,钻心似的,林燕又哭了。

井外风更烈,天更冷,子辰冻得浑身筛糠,手也麻了,脚和袜子鞋都在一块了。为了战胜严寒,他在练师傅教给他的铁臂功,边练边吟诵着练功的口诀:“臂乃一身之门户,臂力使上,则气吸上,臂力使下,则气降下。运之于臂,则意气劲通。“

练了一阵,子辰觉得周身热气贯通,手脚也不再冰冷麻木了,轻松了许多,他把头探向井口,轻声问:“燕妹,手暖和了吧?”

“手暖和些,可身子脚冰冷,我快要站不起来了。”林燕抽泣着,声音很低。“燕妹,只要你手不麻木,你就死死抓住柳树枝,我就能把你拉上来!记住,千万别松手!”子辰说着,又把柳树枝送下井去。林燕一直坐在井底的雪堆下,脚也冻麻了。她伸手抓住了柳枝,可是站不起来了,腿也不听使唤,连腰也有点麻木,不灵便,抓住柳枝的手又松开了。

“子辰哥,你走吧,别管我!”林燕声音微弱,显得有气无力了。

“傻妹妹,哥哥不会放下你不管的,哥哥一定把你救出来!”子辰坚定地说。

“要不,哥哥去告诉我姑姑,姑姑会带人来救我的。”林燕说。

子辰看了看天,风消了,雪停了,一轮落日浮在西天雪海之上。不远处,一条饥饿的野狗在雪地里觅食,它转来转去,两只充满渴望的眼睛不时地注视着子辰,似乎它在估计,在衡量,眼前的这个小孩能有多大的能耐,打斗起来谁输谁赢,它盘算着。当它看到子辰面前摆放着两根长长的柳棍,它胆怯了,暗暗想到:没有胜利把握,决不可轻举妄动,但也决不可轻易放弃眼前这顿美餐,它转悠来,转悠去,从南面走到北面,又从北面走到南面;从东面走到西面,又从西面走到东面,美食的诱惑使它恋恋不舍。但它有耐力,有忍性,等待时机,它决不会铤而走险。

子辰也看出野狗来者不善,凶相隐露,必须提高警惕,加强戒备,以防不测。子辰随手拿起身边长长的柳棍,心想,我决不能离开这里!但怎样救出林燕呢,子辰左思右想,急得抓耳挠腮。他的目光在空旷的雪野上搜寻者,连个人影儿也看不到,他在盼望着师傅郭云天马上到来,也在盼望着师弟王子星的到来,甚至盼望一个匆匆过客,但一切都成了泡影。他的目光又落到了那颗大柳树上,树枝密密的,树冠像“伞”形。子辰望着树冠,皱着双眉思忖着。突然手一拍脑门,叫道:“有了!”便提起柳棍,向柳树走去。正当子辰要上柳树时,野狗瞅准时机,便向井口跑去。子辰慌了,提起柳棍,驱赶野狗。野狗不甘示弱,瞪着眼,呲着牙和子辰对峙。子辰猛地举起柳棍,照着野狗的头颅呜地砸下,野狗纵身闪过,柳棍擦着野狗的尾巴砸在雪地上。野狗这才知道,面前的小孩人小力气大,绝非等闲之辈,差点命丧他手,三十六计走为上,于是夹起尾巴逃之夭夭。

子辰又放心地跑到柳树下,噌噌噌地爬上柳树,选准了几根细长的柳枝,咔嚓嚓一阵用脚猛蹬,五根柳枝掉下树来。子辰下了树,把柳枝都拉到井口。说是柳枝,其实并不细,都比棒槌还粗。子辰将柳枝长短搭配,粗细结合,没有绳子,就用更细长的柳枝捆绑结扎成一个梯子。扎好后,他向井口喊:“燕妹,有救了!”说罢,将柳枝送下井去,管用吗?还得子辰亲身检验,子辰小心谨慎地顺着柳梯,一点一点的下到井里,“成功了。”子辰高兴地叫起来。

林燕也看到了希望,有精神了,但又埋怨子辰说:“哥哥,你受了不少苦,你为什么不离开我!”

“傻妹妹,我能离你而去吗?快把脚伸过来,我给你暖暖,脚不麻了,我们就可以出去了。”

“不,脚像一块铁,你受不了!”

“没事的,我受得住,放心吧!”

子辰不容分说,把林燕的脚放在自己的肚子上,林燕两眼流泪,哽咽着说:“哥哥,你真好!”

过了一个时辰,林燕觉得脚上有股暖流,一直涌到全身。她把脚从子辰的肚子上抽回来,连连说道:“谢谢哥哥!谢谢哥哥!”

子辰说:“我们不是亲兄妹,胜似亲兄妹,爱护妹妹是哥哥的责任。燕妹,你先踩着梯子上去,我扶你,心别慌,手别软,脚别抖,多小心,没事的。”

子辰扶着林燕上了柳梯,柳梯软绵绵的,开始,由子辰扶着,林燕小心翼翼地一蹬一蹬往上,上了一人多高,柳梯抖动起来,子辰一手扶着柳梯,一手高高举起,去托林燕的脚。林燕越是害怕,柳梯越抖动地厉害。子辰在下面鼓励她,给她勇气,给她胆量,给她力量。林燕艰难地攀登着,像在登天梯一样,还有最后的四级,柳梯不停地抖动,而且发出响声,三级,二级,一级,成功了,林燕成功了,她瘫倒在井口外的雪地上,心还在砰砰直跳,许久,平静不下来。待林燕坐起身,紧张的心情渐渐恢复平静时,子辰已经猴子般爬了上来。林燕激动得正欲扑向子辰的怀抱时,子辰远离了她。林燕不好意思地说:“子辰哥,我们死里逃生,但愿我们平平安安而归。”子辰脸上露出了笑意说:“但愿如此吧!”

夜幕降临了,一对少男少女手臂又挽在了一起,在茫茫的雪野上跋涉着。他们没返回赵庄,也没去师傅郭云天那里,而是去了林燕的家——林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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