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席卷了一切罪 欲,所有罪恶的花朵都悄无声息的滋长开来。
若有人被蛊惑,就会在眨眼间被吞噬的尸骨无存,连挣扎的余地都不存。
月光惨白的照亮了城郊外的荒地,一片废旧的工厂曾坐落于这儿。
只有一间小窗户透进来分毫的光亮,却染不进那漆黑不见底的人心。
“这就是Mrs。Parisa?”
黑暗里忽然传来一句声音,带着说不出的诡异感。
她按耐住战栗的手,小心的捧着那装着白色粉末的一小管。
“这个带来比你以往吸食的强烈百倍的快感,但是这也是有代价的,你可清楚?”
浑身裹在一袭黑袍中的人,声音沙哑如被石子深深磨碎,听的人心头烦躁。
只露出一双阴鸷而冰冷的眼,像是潜伏在无间地狱的幽魂,直勾勾的望着你,把你的灵魂都拽到深渊。
“我知道,要钱是吗,我有很多!”那女子激动倒出包里塞的鼓鼓的钱,很快就散落了一地。
她没有心疼,只是紧紧的攥着那药管,像溺水的人捉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风透过窗户,掀起遮在脸上的黑袍一角,他望着地上的钱,露出了一抹讥讽而没有温度的笑容。
风又大了一些,隐约可窥见一角那沟壑纵横,布满伤疤的狰狞肌肤,让人望而生怖!
“不用钱。”他道,眼底闪过一丝阴邪。
那女子诧异而惊恐的望了他一眼,转而又防备的把药藏在了身后。
“这天使一般的白瑞莎是专门为你而准备的,希望你享用的愉快。”
说到这里,他还发出了刺耳的笑声,遮掩不住的嘲意。
俯望着她如再卑微不过的蝼蚁,无趣的人类,简直就是毫无新意。
那女子连忙点了点头,痴迷如狂的望着那药。
终于得到它了,那种蚀骨的疼痛日日夜夜的纠缠着她,已经快要让她觉得崩溃了。
她抬起头,眼前早已空无一人,风吹过徒留下冰冷的气息,正如她们每一次交易过后的模样。
她颤抖的打开药瓶的塞子,像放出潘多拉魔盒里欲 望的恶魔。
倒入口中的药粉冰凉而甜美的像是童年吃的糖果珠子,让人做起了一个奢甜而五颜六色的美梦。
她扶着墙壁,缓缓的坐到地上。
五脏六腑都传来那种难以言喻的战栗的快感,像是飘浮在云端一般。
噬骨般的美好滋味啊,抹去了所有尘世里的哀痛!
窗户上的光亮一瞬间清晰的照耀在她脸上,露出一张依旧美艳的脸孔。
却毫无生气,瞳孔呆滞,正是江旖。
“宋靳栎,你是不是想跟我离婚!”
“疯子!”
“都是因为梁菲那个贱女人吗?”
她歇斯底里的质问,却换来他冰冷无情的嘲弄:“是啊,她比你有意思多了,不像你,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
他将满目错愕的她推倒在桌角边,额头被磕破,沾染了她一手鲜血。
铺天盖地的血色,他转身离去的黑色背影,交织成梦魇般的恐怖。
梁菲嚣张的话:“你觉得自己现在还像个人吗?”
是啊,她早就觉得自己不像个人了。
白日里的光鲜亮丽,到了夜晚却成了侵蚀她的毒药。
像一袭华丽的衣袍上却爬满了虱子,让她只想惊恐的缩到角落里。
像被诱哄着的孩子,江旖愉悦的闭上了眼。
多好啊,这样就没有什么伤痛了!
过了半响,她才跌跌撞撞的起身,还有一档节目要开始录制呢,她不能迟到。
车后引擎发动的声音,细微的好像没有,却又震耳欲聋。
江旖摇了摇脑袋,想把里面吵闹的声音都甩出去,却反而更吵闹了!
她开着车,猛地喊了一句:“别吵了啊!!”
“江旖,要是早知道你是这样的贱人,我怎么会娶你!”宋靳栎推开她的面容冰冷而嫌恶。
“听说她是陪台长上了,才拿到主播的位置呢!”
“就是,又爬上了宋公子的床,要不然哪里能这么嚣张!”
“她那方面功夫一定很好,哈哈!”
各种背后谩骂嫉妒的话织成一张浓密的蜘蛛网把她蚕食干净。
“宋公子昨夜落在我那儿的领带,你什么时候来拿回?”
“江旖,你真可怜!”
梁菲恶毒的嘴脸又浮现了出来。
不知何时弥漫而出的雾气,前方有一棵巨大的榕树。
一个身姿窈窕的倩影正独自一人走着,听到身后的车声,转过头,娇艳一笑,莫名的诡异。
是梁菲!
那个把她害的如此落魄凄惨的女人!
脑海中,有几百个声音在叫嚣,杀了她,杀了她!
她眸色凝滞,脸色苍白僵硬不似活人,只呆呆望着前方那道身影,甜美而蛊惑的梦还未醒来。
她用力一踩,油门的指标骤然划过半圆,猛地尖锐的刹车响起。
惊扰了树上的鸟雀,鲜血猛地溅了一地,笼罩出漫天的血雾,猩红了她的眼。
“啊!”她抱头尖叫,扔开了方向盘!
盘旋在半空的乌鸦凄惨的一啼,像是悲剧缓缓拉开了帷幕,再也没有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