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昼夜极光’的第十八层温度很低,空气很潮湿,很像雨后的泥土新鲜气息。天花板时不时滴下几滴晶莹剔透,亦或是浑浊不堪的水珠,地上时不时出现一些小石子,几小滩血迹,几个脚印,以及几根细长的黑色发丝。
“慢着……”走在前头的竺北笙突然停了下来,在她身后走着的君夜凉有些措手不及地撞上了她的后背,虽然力度很轻,但竺北笙的身体还是僵了一下,接着就看到了她的一记白眼,“喂……君夜凉你是耳聋还是蠢货?我都说慢着了,你怎么还往前走,想把我撞倒?嗯?”
“啊啦,首先耳聋和蠢货我都不是,再者竺老师在您说慢着的时候我还没反应过来自然还在往前走,把您撞倒……”君夜凉说到这里顿了顿,半眯着浅蓝色的眼眸,打量着竺北笙全身上下,微微挑了挑眉头,嘴角上扬出一个暧(ai)昧的弧度,“这个嘛……我倒是想过呢,不过用扑倒更为贴切,竺老师您认为呢?”
“不……不需要。”竺北笙冷笑着,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我不希望再次被一头公猪给扑倒,那种感觉,我毕生难忘,简直耻辱,身上负重偏高。”
“啧啧啧……”君夜凉无奈地摇了摇头,故作掩面而泣,声音里满是委屈,“呜……竺老师这么说我可就伤心了呢……”
“别装了,眼泪都没有还想骗我。”竺北笙淡瞥了君夜凉一眼,一语道破。接着又蹲了下来,拿出放在外套内右口袋里的一双白色手套,并且戴了起来。她捡起了地上的几根黑色的细长发丝,用手轻轻碰了碰旁边的一小滩血迹,随后站了起来,淡然地说着,“头发是近期出现的,而血迹却是早就干涸的。”
“我不能保证头发不是阿月的,但是我能保证,这里每一滩血迹,没有一滩是阿月的。”竺北笙的眸子暗了暗,接着把手套摘下,内翻至外放进了口袋。
至于她为什么这样做,因为她有一点轻微的洁癖。因为她只感觉碰过某些东西才会感到十分的肮脏不已。如果是平常,只要是弄脏了的手套,她连犹豫都不犹豫,翻也不翻就会扔进垃圾桶。但是这双手套,是非常重要,非常喜欢的两个人送给她的礼物。她不忍心丢。
“那么我们可以继续走了吧,阿笙?”艾瑞娜微微歪了歪头问着,海蓝色的眸子在阴暗的十八层里显得十分醒目。
竺北笙踢开了一块小石子,听见了碰撞的声音微微敛眸,迈步继续向前走去,含糊的应了一声。
“嗯……”
一名血猎在前,两名血族在后,往前走去。艾瑞娜环视四周,不禁感叹道:“我本来还以为十八层会很危险呢,没想到竟然是如此风平浪静,实在是出乎我的意料。”
“……?”竺北笙闻言微微一怔,顿住了脚步,微低垂着头,突然低笑出声,“噗嗤……艾瑞娜,你真是够蠢的。”
“诶?为什么这么说……?”艾瑞娜懵然看着竺北笙,疑惑不解。
“危险,不就是在这层的前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