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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06惨绿少年,与人全别

这是一家颇为幽静的饭馆,纳尔卡很少来这里,不过,为了不至于再度成为学院的焦点人物,他还是一路颇有些狼狈地带着露妮娅进了饭馆,找了个角落坐下来。看着露妮娅娴熟的点菜打发侍者,纳尔卡一言不发,欣赏她任何举动都浑然一体的美感。

露妮娅打发了侍者,冲他笑道:“还没看够么?”纳尔卡不由脸上一红,慌忙转过目光,惹得露妮娅一阵轻笑。

纳尔卡只觉在露妮娅面前总有自惭形秽的感觉,因而做什么都不自在。让他回想起少年时手足无措的日子。想到这里,他心念一沉,暗自感叹,以露妮娅的风姿,不知有多少家世高华的贵族子弟追求,武功高强的,才智过人的,自己在她眼里又能算得什么,难道就这么两面之缘,自己还应该有什么非分之想不成?

想到这里,纳尔卡顿觉浑身轻松。露妮娅看他似乎在顷刻间由局促变为安稳,不由微露惊讶之色,随即展颜笑道,“听说你来自爱恩郡?你的家乡有什么好去处?”

纳尔卡想了想说,“我家的小镇上有座据说是千年以前就有的古塔,不过已经破破烂烂的了;临近有个大湖,出产一种只有三寸来长的小鱼,记得以前妈妈总是给我做清蒸鱼,吃的时候上面再洒一层鲜红的辣椒糊,味道很美。”

黄昏时分和爱侣漫步河边显然是一幅美丽景象。夕阳下河水变成金色,纳尔卡和露妮娅并肩走在河边,不时看到近处亲昵的情侣。只是二人闲聊漫步时依旧保持着距离,倒与这旖旎风光颇有些格格不入。

从露妮娅口中,纳尔卡知道,那个女骑士安妮是露妮娅的剑术老师,但也仅比她年长几岁,二人素以姐妹相称,听说安妮的师傅是帝国剑圣阿瑞斯;那个女魔法师则来历莫测,只是听安妮说,她名叫静月。

二人兴尽回校,时已华灯初上。一回到宿舍,纳尔卡立即被团团围住,追着问他怎么认识学院之花,并且还携手同游,这已经打破了露妮娅入校以来的记录了。

纳尔卡回应说,只是同游而已,哪里来的携手,随即以自己累了要休息将众人赶走,关上房门。

随手收拾了一下屋子,纳尔卡点起魔法烛光,开始在烛下看书。骑士学院按照规矩是两人一间,但与他同宿舍的准骑士已经在附近购置了房产,惬意的享受生活,使得纳尔卡住得极是自在。

与很多人看书时的闲适不同,纳尔卡一直正襟危坐,斗气凝而不发,似乎面临着一场决定生死的决斗,直到支撑不住时才缓缓散去。

书翻过一页又一页,夜深人静时,纳尔卡正要合上书本,一道身影从虚空中悄然显现,带来息息香气。

纳尔卡看去,原来是那个名叫静月的女魔法师。

已是深秋的夜晚,骑士学院静谧异常,两人并肩漫步。静月一直没有开口,纳尔卡也不开口,只当她不存在似的信步而行。

要是有人看到纳尔卡又和另一个美女“携手”同游,肯定会嫉妒得发狂。骑士学院校纪谨严,这个时候根本没什么人在校园闲逛,偶有巡逻队经过,也早早被静月察觉,带着纳尔卡闪到一边。

也不知默默走了多久,纳尔卡脚下越来越沉,他终于站定,有些无奈地说道:“我走不动了。再走下去就只能趴在地上了。”

静月一声轻笑,手势轻动,纳尔卡只觉身上一轻,显是笼罩在身上的魔法力量已被解除。静月饶有趣味的看着他道:“你的表现真得挺不错呢,五倍的重力术下也能坚持下来。难怪露妮娅对你青眼有加。”

纳尔卡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淡淡应道,“我和她不过是刚刚认识而已,哪像你想的那样。”

“惨绿少年。”静月轻笑了一句,就没有再说话,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很快就是年末。

在这一年的时光即将过去之际,许多虔诚的信徒聚集在里约城圣戈斯教堂的广场上,跟随多明戈主教唱起了歌颂光明之神的赞美诗。

街道上也早已张灯结彩,往日行色匆匆的路人也不见踪影。在这个特殊的日子,赞美赐给自己光明、食物和生命意义的光明之神成为帝国大多数人的选择。

尽管光明圣教占据帝国的信仰不过数个世纪,但过往的信仰和人们曾经虔诚信仰的神祇,在光明之神面前就如同冰雪在阳光下一样,渐渐融化,没有留下多少痕迹。而残存的一些,也在光明圣教、帝国军队甚至历练的骑士学院魔法学院学员的清剿下退到了最隐秘的角落里。

在灯火辉煌的大厅一个角落里,纳尔卡百无聊赖,转动着手中的酒杯。

此次学院举办舞会,若不是罗宾也相邀,他才不会到这种地方。

没想到刚落座不久,罗宾就被别人邀请去跳舞了,剩下他干坐着。

倒也不是没有女孩子邀请他,可他实在不会跳舞,于是很干脆的谢绝了邀请,后来索性躲到角落里看着大厅里人潮流转。那些平日看惯了一身戎装的女子,此刻或雍容、或清丽,散发着女性的柔美,当真让他感叹女人的多变。

周边穿梭着的男子,显然大多被当前美色弄晕了头脑,兴奋地到处搭讪,邀请到了美女共舞之后,更是一脸旁若无人的傲气与女伴携手往舞池中走去。

一个女子走过来,坐在他对面,打断了他的遐想。她一身仕女打扮,不施粉黛,容颜极是秀美,看上去却有些眼熟,见纳尔卡盯着她看,她嫣然一笑,“不认识了吗?”

她一开口,纳尔卡立即回过神来笑道,“是有点陌生。露妮娅,以前可真没见过你这般模样,不过这样真的很好看。”

露妮娅微微一笑,往后斜靠,坐得更舒服一些才说道,“怎么你一个人来的?干吗在这里闲坐着?”

纳尔卡道,“我又不会跳舞,坐在这里看看也不错。”

露妮娅笑道,“要不我教你?”

纳尔卡摇摇头道,“不必了。再坐一会我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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