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出来吃饭!”
晚上爸爸回来了,应该是听妈妈说了我今天的反常,轻轻敲门的同时还是透着隐隐的担忧。
我疯狂的查阅着历史文献,想要彻底翻译竹简上的字迹,可毕竟文献有限,很多篆体根本无从查找。
“可可,你爷爷这样就很好,没受罪,你也别太难过,出来吃饭吧,没事明天回去上学。”
爸爸低声嘟囔着,我原本打着字的手猛然停顿,其实爷爷去世,只怕最难过的便是奶奶和爸爸了,在爷爷这五个儿子中,我看的真切,爸爸对老人的孝敬从来都是我学习的榜样。
“爸,我没事,是我们学校出事了,让我回来调整两天。”
打开门看着一脸担忧的爸爸,心底有些怅然。我这个人从小天不怕地不怕惯了,唯一害怕的便也就只有身边这些亲人了,我害怕有一天会像失去爷爷一样的失去他们。
“学校出事了?是不是你又和人打架了?我就说不该让你从小学什么搏击防身术的,我看你全用在这上面了!”
妈妈有些更年期的从厨房钻了出来,一边骂我一边埋怨的看着老爸,那意思好像是说他教坏了女儿。
“不是,我没有打架,我们宿舍的两个同学被人杀了,警察在查案,封校了。”
我有些无奈的说着,明明知道说出来会吓她一跳,可不说又不想听她唠叨。
啪…
眼看着妈妈手中的碗摔在地上四分五裂,我的心也跟着像是摔在了地上。
“什么人干的?”
妈妈瞪大双眼的看着我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但看我又不像撒谎只好低头捡着地上的碎片。
我没有说话只是径直走到餐桌前坐下,那次是我第一次语重心长的想和爸妈好好谈谈,虽然知道不会有什么结果,但还是希望他们能告诉我一些答案。
“我若是知道什么人干的不就破案了吗。”
好笑的回答着妈妈的话,看着一家人都已经坐好才再次开口讲话。
“爸,我的名字谁起的?”
“你爷爷,怎么啦?”
爸爸的回答有些心不在焉,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再问,估计是想知道学校到底发生了什么。
“爷爷葬礼上,四大伯和四大娘要找的那个盒子爷爷给我了,我没吱声。”
我淡然的端起碗中的稀饭,回想着前几天在葬礼上发生的一幕,嘴角不自觉的滑出一抹冷笑,我这个人从来不喜欢欠别人的,可别人也别想欠我的。
“那个盒子在你那?”
爸妈几乎是同一时间站起来看着我,眼中透着的担忧明白的告诉我,他们知道些什么。
我轻轻点头,诧异的看着他们,为何知道却非要瞒着我?小时候爷爷是这样,现在爸妈也是这样。
“把那个盒子封起来,不准你再打开!”
妈妈激动的喊着,说完便拖着爸爸回了房间。我知道,他们肯定又要吵架。
“你们这家子人怎么回事?咱爹是不是糊涂了?把那东西给可可是想干什么?还嫌咱现在不够惨吗?”
我静静的听着墙角,没吱声也没有按照妈妈的话去做,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我认为不应该逃避,应该勇敢面对。
可后来我发现我错了,真的错了,如果时间可以重来,我愿意丢掉所有的好奇心哪怕结束自己的生命,只要能换来一家人平平安安。
“爸,妈…我觉的咱有必要好好聊聊,有些事情我觉得你们不应该瞒着我。”
卧室外,我终于还是鼓起勇气把想说的说了出来,有些事情就是这样,越想隐瞒往往越会引起别人好奇。
我静静的站着,听着屋内原本嘈杂的气氛瞬间沉默了许久后,爸爸终还是打开了卧室的门。
“哪有什么事情瞒着你,那东西是老辈里传下来进过坟的,不吉利,爸妈都是为你好,收起来吧。”
爸爸还想要隐瞒的从我身边走过,直到听见大门打开的声音,我才反应过来,他还是选择了逃避。
卧室里,妈妈呜咽的哭泣声直接钻进我的心底,那种钻心的感觉其实真的很不舒服。
“妈,现在已经闹出人命,爷爷说一个人犯了错不能选择逃避,虽然我没有错但我依旧觉得我有权利知道一切。”
当时的我有些激动,或许不是因为他们瞒着不告诉我,而是因为身边的离奇事件发生的实在太多太多,多到让我一时之间有些崩溃。
“明天跟我去你姥姥那。”
我妈是个很小女子的人,有什么委屈第一反应就是哭,其实很多时候我经常怀疑我是不是捡来的,为何我妈的泪腺那么发达而我的却像生了锈般干涩贫乏。
说起我姥姥,算是族线的外戚了,与我们家族唯一的联系便是将妈妈强行嫁给了我爸,有时候我很不理解,比我爸条件好的人有很多,为何姥姥一定要将妈妈嫁给我爸,当后来知道原因后,我竟也有些瑟瑟发抖。
我是在第二天一早便被妈妈拖起来的,很明显妈妈一夜未免,我也因为查阅资料而睡的不是很理想。
我爸昨晚一夜没有回家,我不知道他去了哪,只知道他绝对在某个地方躲着,逃避着。
姥姥家离我们家不算太远,走着也不过五分钟的距离。姥姥是苗族人,据说是巫蛊术最后一代嫡脉传人,可能是因为她的房间总是充满阴暗,所以从小我就不是太习惯来这里。
姥姥是当年姥爷当兵时在贵州遇到的,那时候还并不流行自由恋爱,但姥姥毅然的跟着姥爷背井离乡来到我们这里。小时候我很佩服姥姥,甚至在那件事情发生之前我一直都是佩服姥姥为爱远走不离不弃的精神的,可后来事情的真相却总是让人背脊发寒。
我跟着妈妈进到那间很熟悉但却又陌生的屋子,以前不怎么喜欢这里,因为印象中里面永远有着一种物体久放发霉的味道,而我对那种不新鲜的味道总是充满排斥。
“可可啊…你爷爷把那盒子给你了?”
姥姥问的很直白,可我并没有怀疑些什么,可能是妈妈方才告诉了她,所以我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没有说太多话。
“把那盒子拿来吧,我帮你封存,那盒子不吉利。”
苍老的声音并不太符合她的年龄,可即使如此,满鬓白发的姥姥面上还是看不出一丝褶皱,听说苗族人向来御颜有术,各种说法在姥姥身上总是体现的淋漓尽致。
“爷爷说,不能交给别人…”
我微微有些尴尬,毕竟对长辈我总是敬畏的,不为别的,单冲这养育之恩断不能忘。
“可可,都说外甥是狗吃了就走,你这心里光有爷爷没有姥姥啊。”
姥姥总是说话很直白,也许是她们那边的民风如此,我从小就很习惯,因为她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好像不怎么喜欢我。
“姥姥,你怎么知道那盒子里的东西不吉利?你都知道些什么?”
我疑惑的问着,心底开始渐渐落空,为何我觉得事情会变得越来越复杂?连姥姥这样的外戚都知道的事情却独独瞒了我这么久?
“看来你爷爷也没有说过实话啊…”
姥姥笑得有些诡异,还算白嫩的脸上浮起一抹深意的笑容,每当看到她这样,我总是心底发颤,我不是容易害怕的人,可那个时候我却是真的害怕了。
“有些事情,作为你们家的子孙后代你也是应该知道的。”
“妈!”
一直沉默的妈妈在听见姥姥说这话的时候猛然颤抖了一下,可最终还是被姥姥凌厉的眼神下压了下去。
“你可知道那把匕首的由来?”
“我查过资料,那是当年荆轲刺杀秦始皇的时候用的匕首吧?”
我小声的寻问着,虽然心底已经大致有了数,可毕竟没有亲耳听到答案,底气始终有些不足。
“当年荆轲刺杀秦王时将自己关在铸剑司整整七天,你可知道他都干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