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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远古

当有一天,你不小心杀了人,或者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你会怎么办?

有人会说,自首啊!杀人偿命天经地义,犯了错要勇敢承担之类冠冕堂皇的话语,很明显,说出这些话的人不是自诩善良的无辜市民便是凿凿其辞的所谓专家。若当这一切切实发生在他们自己身上,只怕第一反应不是自首,而是逃离,哪怕逃到天涯海角,只要还能活着,还能感受着蓝天,任何人都不会轻言放弃。

可当冷静下来仔细思考,求生真的是出于本能吗?或者是什么力量强行加注在身上的枷锁,它在远处静静的看着,看着形形色色的人触碰着不同的禁忌,然后在它的指引下快速逃离,却终究逃不过心魔的笑话。

大多数人可能认为生命是无比脆弱的,自杀的人不过一瞬间便可以结束了生命,可当大家真正经历死亡之后会发现,其实那股力量不会那么轻易便让你离开,离开这个他设计好的舞台,毕竟,在这个舞台上,再渺小的存在也是不可缺少的一份子,他就像是一个强迫症患者,过分的创造着完美,残忍的刻画着生,离,死,别,贪,痴,嗔,怨…

“爷爷,讲故事。”

“那今天就给你拉个老辈的事儿,可不能吓着。”

听爷爷说这话的时候,嘴角是微笑的,但眼底的深意如今想来,却是满满的恐惧。

“从前啊,有个刺客…”

“爷爷,刺客是什么?”

刺客,就是专门拿别人钱财替别人消灾的杀手…也就是专门结束他人生命的刽子手,这种人在命运的舞台上都不会活的太久,因为它们的出现本就偏离了预订的轨迹,让那出早就设计好的舞台剧出现或多或少的偏差,而这种不咸不淡的偏差就像是无数排列整齐的白子中的斑斑黑子虽无伤大雅,但却是强迫症患者最最不能忍受的障碍。

我家坐落在山东淄博的一个小镇,据说曾经是齐桓公养战马的地方,所以取名叫桓台。而我所知道的,这里曾经的齐国遗址,历史上唯一榜上有名的刺客荆轲的祖籍所在。

说起荆轲这个人,大家想必都不会陌生,荆轲刺秦,刺之不中…

我曾经顺着仅有的线索追寻过族谱的源头,可唯一遗留下来的线索,便是爷爷视若生命的朱红漆盒,小时候不懂事曾经偷偷打开过漆盒,里面除了一把锈迹斑斑的短柄匕首,便是一卷已经残损的竹简,那时候年幼不懂得什么叫古董,如今想来倒真是价值连城了。

公元前227年,易水河畔,荆轲和秦舞阳踏上刺杀秦王的征途,从此留下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名句。

荆轲祖籍齐国,具体在现今什么地方已经无从考究,只知道的是在淄博境内,而如今多次迁徙更迭,想要再去追溯已经触之不及。

刺杀秦王那年,荆轲不过二十岁出头的年纪,而那时的秦舞阳也不过十三岁,对现在的我们来说,还只是个孩子。

有人说荆轲的刺杀计划本是完美的,若不是秦舞阳的胆怯,只怕如今历史已改。可历史就是历史,没有那么多的如果但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能鼓起勇气前去秦国本就是不可多得的英雄,而如今对他们评头论足的所谓评书家,请问你们亲身体验过那种被死亡笼罩的窒息感吗?

公元前228年,秦国占领赵国国都邯郸,逼近燕国。那种兵临城下的恐惧压迫着燕国每个子民的神经,作为燕国太子,本就饱受人质痛苦的他怎会不惊恐担忧,好不容易活着逃了出来,怎么甘心就这样亡了国,所以只要能有希望,哪怕是一根稻草他也要牢牢抓住。

出兵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以燕国兵力和秦国抗衡简直就是加速灭亡。美人计?不是没有使用过,牵制的了一时又怎能管的了一世?在放弃种种计谋后,唯一眼前一亮的怕也只有暗杀了,此计虽然凶险,一旦成功却能永绝后患。

燕丹找到荆轲的时候,他并没有拒绝,甚至没有过多考虑便答应了下来,如今很多人认为当时的荆轲可能是个孤儿,毕竟没有家人便没有牵挂,但其实不然,从某种角度出发,他是自私的,因为一旦失败,给他的家人带来的将是灭顶屠族的灾难,而这一点,只怕只有他当时的家人体会最深,那种为了家族利益而挣扎的保命心理就像万根毒刺,各种纠结。

荆轲有个弟弟,是从齐国随他一同迁居到卫国,后来又碾转到燕国的。他这个弟弟与他不同,并不喜欢舞刀弄枪,反倒是身子赢弱喜欢读书,他自幼熟读兵书,也算是燕丹门下有谋略的门生,这暗杀本也是他提议,可没想到却搬了石头砸了脚。

接到刺杀任务后的七天,荆轲一直将自己关在铸剑司中,任何人不允许靠近一步。有人猜测说他是因为惧怕后悔逃走了,也有人猜测他自杀在铸剑司了,毕竟一个人不吃不喝将自己关在暗无天日的地方七天,任谁也不会活的旺响。

七日之约一到,燕丹便迫不及待的命人打开铸剑司的大门,门刚打开便见一股浓郁的血腥之气扑面而来,就在燕丹疑惑不以的时候,一旁荆轲的弟弟荆延却像失了魂一样的坐在了地上。

多日之后,秦国传来消息,荆轲刺杀秦王计谋失败,五马分尸车裂而死,而秦王大怒不日将攻打燕国。

听到消息的燕丹已经几尽疯癫,明明既使计划失败也不会让秦王怀疑到燕国头上,如今为何却是如此下场?究竟发生了什么给了秦国一个攻打燕国的借口,是荆轲的背叛,还是燕国出了奸细?

意识到了什么的燕丹命人捉拿荆卿庆延,一如所想,早已人去楼空。

后人曾评书,荆轲刺杀计划的失败,间接性的害死了秦舞阳,害死了燕丹,也害死了自己,其实这些都不算什么,这次计划的失败,害死的是燕国千千万万无辜的百姓,那秦国的大军攻破燕国的那一刻,无数的冤魂便随着怨气一起追讨着他们的债主,而这,也便是古人所说的冤有头债有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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