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几天,小忧就感觉到了宁琳的不对劲,有些替她担心起来。宁琳怎么了?她不去上班,不走出房间,不按时吃饭、睡觉,昨天,她甚至将自己的长发剪掉了,留了军中女子那样的短发。
每次我进她房间请她出来吃饭时,就见她仰面躺在床上,摆弄着沈亮送给她的马蔺,脸上荡漾着同龄少女们特有的笑容。我可以肯定,宁琳是对沈亮一见钟情了。起初我以为,每个年轻女孩心中都会有一些的胡思乱想,她们会去憧憬一些浪漫动人的故事,哪怕故事是那样的离谱,她们也会刻意地想入非非,只是很快也就忘了。
当宁琳痴痴地望着手中的马蔺花,长时间地发着呆时,一旁的小忧笑着道:“这丫头一定是着魔了。”
但这一次,宁琳恐怕并非如此,我想起了不久前她跟我说过的话。我想提醒一下小忧,但转而想到这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呢,所以我向小忧隐瞒了接下来几天里我与宁琳的几次谈话。
当然,小忧也主动找宁琳谈过两次,只是效果并不理想,她转而要我去开导宁琳,并向我道:“她一向很听你的话的。”
其实小忧也不是不想更耐心些,只是眼下她自己也遇到了麻烦。那位刘局长在一再受到小忧的冷遇之后开始不耐烦地纠缠起来。他不断地打进电话来,提出一些过分的要求。
“我已经说过了,我们是不可能的!”小忧气冲冲地对着电话道,说完便关了手机,将它摔到床上。
“宁琳还好吧?”小忧不放心地问我道。
“挺好的啊,你没看见她这两天笑容多了,饭也吃得多了吗?”我微微笑道。
小忧有些怀疑地望着我:“你不会有什么事瞒着我吧?看你这两天鬼鬼祟祟的。”
“鬼鬼祟祟,哪有!”我矢口否认,我确实没做什么坏事啊。
小忧点了点头,看了眼床上的手机,不免又深深皱起了眉头。
关于这位刘局长,我最近从小忧的日记本中找到了些更为详细的信息,是从许先生的嘴里说出来的,值得一提的是,风暴过后,许先生的晋升比想象中来得更快,他于三天前正式升到了正厅级职务,成为了集团公司高层的主要领导之一,同时独立执掌一家数千人的分公司。
不久前,小忧向许先生抱怨了刘局长屡次骚扰她的情况。
“刘局长啊,他就是一个怪人,你不要理他!”许先生颇为忌惮地道。同时,他告诉了小忧一些关于刘局长的事情。
不知什么原因,这位位高权重的刘局长在妻子过世十余年后一直没有再娶,照说凭他这样的地位,身边的女人应该不少。有人觉得这可能是出于愧疚吧,他的妻子死于一场车祸事故。当时他和妻子两人在车内,开车的是他,一辆大卡车迎面撞上了他们。他的妻子不幸遇难了,他却抢救了过来。尽管有人说,这也许不是一场简单的意外,因为干他这一行的,仇人向来就不少,只是卡车司机也在车祸中死去,一切死无对证。可能是出于心中的亏欠吧,他直到现在仍然是孤身一人。妻子死后,他一心投入在工作上,仕途却是顺风顺水,从一个不起眼的小科长一路升到了市局副职。这里面当然凝聚了他的辛勤付出和杰出干才,只是他在外的名声却也并不大好。许先生私下跟小忧说,这位刘局长据称是个敛财能手,也爱钱。
听了许先生的介绍,我反而觉得刘局长是一个重情之人,他深爱他的妻子,想来也不会伤害小忧。
眼下宁琳的事才最是令我担心,我不知道有些事做的到底对不对,特别是瞒着小忧。
终于事情还是发生了。这天,我与研究院导师初次见面,讨论有关课题的研究方向。小忧突然打电话过来,哭声道:“宁琳不见了!我到处都找不到她,打电话也没人接!”她显得惊慌失措。
我吃了一惊,好言安慰她,匆匆结束了与导师的会见,赶回去。
“打电话也不接吗?”我不免也有些担心了起来,走到阳台上拨宁琳的电话,语音提示对方已经关机。
小忧双手捂着脸,低声哭泣着。我上前去搂住她,轻声安慰道:“你先别急,也许她只是想一个人待几天,等过两天她就会回来的。”
“不,她可能不会回来了,她一定是去找那个沈亮了。”小忧痛声说道。
“这——不是很好吗?”我低声道。
小忧猛然推开了我的怀抱,直直地看着我,眼中露出几分恨意:“你根本就不明白!宁琳一向信任你,你告诉我,是不是你叫她去找沈亮的,是不是?”
“哪——哪有,如果是那样的话,为什么我也打不通她的电话呢?”我赶忙申辩道。
小忧已经气冲冲地回了卧室,摔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