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11月
红樱住进鹭市第一医院心脑血管科。
自国庆节过后,红樱就开始头痛。从若有若无、隐隐弹跳的痛到吹气球般胀痛,从后脑到前额直至疼痛覆盖整个头部,从私人诊所、漳镇医院到鹭市医院,工作放不下加上红樱的善于忍耐,还有医生对病情的寻常处置,过程拖延了两个星期。直到有一天,红樱在食不下咽寝不安宁、头部觉得几近要爆的感觉之下,强烈要求门诊医生自己要住院,医院才答应了她。否则总说什么达不到住院指征等等,完全不顾红樱已经被病痛折磨了那么多天,药石无效。
加强CT、磁共振、多系列血液检查,全都检查不出什么相关问题。可是,为什么头会痛得那么难以忍受?
医生会诊说做一次脊髓穿刺,整个人弯得像虾一样,在脊椎处刺入针筒抽取髓液进行检验,分析看看是什么原因导致的疼痛。
想到以往看电视边续剧,有癌症患者也是这样战战兢兢地以同样姿势被扎针,心里头莫名的害怕。抽取髓液的时候真痛啊!原本头还胀痛着,如今又做脊髓穿刺,心在颤抖,身体也几乎要瑟瑟发抖了。
检验结果出来,已经住院四天。这四天没有对症的治疗方案,医生开药和输液无法似乎没有起作用,病情没有一丝一毫的缓解和减轻。红樱的头痛仍旧,甚至眼前开始出现重影和幻听。走路也变得有些晃。
一个人生活的弊病这会儿也显露出来。这一次生病住院,没有人陪伴没有人照顾,全凭她自己。排队挂号问诊取药检查办理手续,一次一次慢慢挪着步伐,打起精神,忍住身体不适去完成。几天来,头晕沉沉的时候没人帮忙看着输液点滴,常常是眯了会眼又赶紧清醒,警告自己别晕睡过去。有时隔壁床的陪护会帮忙一下,但大都得靠自己。有时错过了换瓶时间,鲜红的血液倒流进输液管里,看上去令人惊心。
住院了,家里的事情包括上了小学的儿子和全托的孩子,还有几十位学生,只好请阿婆和其他老师多费心去做。做好做甭,反正也就那么一段时间,既然身在医院,红樱也就放下不去多想。
住院第五天,穿刺结果出来,判断为脑膜炎,病毒感染。
医生重新开了治疗方案。
红樱安下心来治疗。
病情似有改善,头部疼痛减轻了,但重影和幻听还在。红樱仍然无法下楼去食堂吃饭,全身软绵绵的没有力气,走起路来只觉得脚下轻飘,像踩在云朵上似的。一日三餐如果不是托别人在买饭的时候顺便买来,就只能看着床头柜上的宣传单上的餐饮说明打电话订餐。此时的红樱洗个澡洗几件衣服,至少要花比往常多几倍的时间才能做好。就这么晕乎乎轻飘飘没有力气地住在医院里。
妈妈来过一趟,带来她炖的营养汤和一些吃的水果面包,她没有时间来照顾红樱,当然,即使她说要留下来,红樱也会婉言拒绝的。娘家里头父亲也在生病,奶奶年纪大了,还有重要的经济来源——小店需要照管。
几个关系挺好的学生家长也特意来医院看望她。
住院第十天。
每天的血压测量发现,病情仍然有些严重。刚入院的多系列血液检查又做了一回。医生建议,再做一次脊髓穿刺,确定疾病的发展变化。
难受的感觉又一次蜂拥而来,丝毫不留情地笼罩了红樱。
住院第十四天。
检查结果出来,医生再一次更新处方。
红樱的头已经不再疼痛,视线里的物体从双重影子逐渐变得清晰。
住院第十九天。
感觉身体好了很多,血液检查说明病情大大好转。医生要求再一次做穿刺检查,看看是否真正痊愈,红樱拒绝了。两天后,她主动要求出院。
当她坐车回到漳镇,看见熟悉的街道熟悉的人群,望着头顶的太阳和蓝天,阳光下她深深地体会到一点:无论你付出多少努力去追求事业的成功、生命的价值,到最终,只有健康最重要!你的疼痛你所受的苦楚,唯有你一人独自承担,任何人都无可替代。
妇女周刊上常说的一句:女人,要好好爱自己。你做到了吗?后来的很多天,红樱脑海里一直在盘旋着思索着这个问题。
后来她在网络上看到一则新闻——
国内某繁华都市,一个37岁的亿万富翁不幸得了绝症。透析化疗吃尽苦头之后,不过一年就撒手人寰。留下的万贯家财,三分之一给了老父老母,余下的归属娇妻与5岁的儿子。半年之后,娇妻携家财和儿子子另嫁他人,嫁的是富翁的司机。那司机曾经乐呵呵地跟别人说过一句话:“我原先以为自己是给老板打工,没有想到,原来是老板给我打工。”
而那富翁也给人们留下一句话:“朋友们,生命只有一次,永远不会重来。赚再多的钱,若是没有了命,又有什么用呢!请大家热爱生活的同时,也别忘记了要重视身体健康。”
这则报导,又一次勾起了红樱对生命对健康的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