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过后,新的一年开始了,邓辉的追求攻势就像一场绵绵不绝的春雨,润物细无声,各种别出心裁的礼物,假日屡屡邀约,生病时的细致关怀,周五周日从家到校摩托接送……妙招频出,殷殷切切;又像一场声势浩大的地震,轰轰烈烈一下子就让全校人民都知道了!
让红樱从无言以对,到瞠目结舌,最后只有甘拜下风。
答应从普通朋友做起,慢慢接触,慢慢了解,他说男子汉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以后全心全意地对待她,杜绝一切可能犯错的机会,只喜欢她一个!
基于他的历史“劣迹”斑斑,信用不良,红樱不敢轻易相信他的诺言,觉得“轻诺必寡信”,两人近距离接触才不过这么一段时间,说他这么快就深深爱上自己,谁会相信!
反正还年轻,有的是时间来验证,于是,漫长的考验开始了!
相处中发现,他虽然有时候有些大男人主义,自尊心强,但算得上是一个好相处的人,钓鱼爬山唱歌喝酒打麻将,样样来得,舍得花钱,懂得享受。对朋友很真诚大方,对父母关心孝顺。偶尔发发脾气,也很快就排解了。完全不会鸡肠小肚的小家子气。
两人在一起轻松地玩,感情渐近。
邓辉异乎寻常十分尊重她,两人相处八个月,也就是渡船或是登山遇上需要伸一把手帮助的时候,他才会拉住她的手一会儿,从来很少过分的行迹。
一直到了2000年的秋天。
10月1日,举国同庆的日子,也是邓辉最高兴的一天。
邓辉家在龙江中学3公里外的龙田村,家里世代都是农民。他爸年轻的时候当过几任村支书,为人公正务实,他妈勤劳肯干,从小家境总是居于村里一流水平,就没让他兄弟二人吃多少苦头。
这些年他爸也没当村干部了,承包了村里的一片山头,种果树——龙眼,荔枝,柑桔,桃子,地里还种了西瓜、草莓,还有不少蔬菜也种着卖。冬天的时候,还跟村里许多人一样建了座四面全是口子的菇房种蘑菇。反正一年四季都在忙活着,家里收成不错。
今天,邓辉约红樱一起上山摘桔子。
沿着时宽时窄的山路走着,两人一路指点着交谈着,心情欢快。
没多少工夫,就到了桔子林。
眼前山坡上的桔子树都挂满了小小灯笼般的果实,有的还绿着,有的已经黄了,颜色鲜艳而诱人。
红樱最喜欢看到这样丰收的景象了,她欢呼着奔到一棵果子长得特别大的树边,伸手托住一颗眼中以为最大的黄澄澄的桔子,转过头来问邓辉:“可以摘吗?我要摘下这一个。”
邓辉一点儿也没有迟疑地应道:“没问题!你摘吧!本来就是让你体会亲手采摘的乐趣的。你忘了前星期我带了一篮子过去你宿舍吗?”
红樱笑着点头:“嗯,那天那些就是你在这边摘的呀!桔子每一个都很大,你特意挑选的吧?还留着枝和叶,新鲜又好看。不过吃起来还很酸。”
“今天的应该不酸了!你手上那个……把它摘下来。”
红樱用力掐了下来。端详着这个桔子,嗯,又大又黄。剥开皮,浓郁的桔子香飘散了开来。她展开一个灿烂的笑脸,使劲地嗅了嗅,又深深地吸了口气,笑得真甜:“哎,真香!”
剥了一瓣塞进口中,满足地道:“酸酸甜甜,真好吃!”又剥了一瓣想递进邓辉的嘴里,想想不对,这行为不能过于亲昵,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性格轻佻。于是,她索性直接从手中掰了半个递给邓辉。眼中带笑地说:“借花献佛,你也吃,看看你家的桔子味道如何?”
红樱也不管他反应如何,三下五除二很快就把手里余下的桔子全解决了。
觉得还吃不够,眼睛在桔子林上四处扫视,又选了一个大桔子摘下来,剥皮,一瓣又一瓣地吃个没完。
吃完咂咂嘴,眉开眼笑地对邓辉说:“今天托你的福,让我既可以大开眼界又能一饱口福。多谢你了!嘿嘿……”活泼的天性又暴露无遗,竟不像是老师,而像个孩子。
红樱这种罕见的可爱模样,令邓辉一时间竟看得目光凝滞,心中涌现千般温柔。
两人在山上游荡了半天,中午时分,邓辉骑着摩托车载着红樱去一家鲈鱼粥煮的相当有名的饭店吃午饭。当然,两个志同道合喜欢美食的年轻人,稍微商量了一下就选中几个本地风味的菜,有清蒸鲈鱼,素炒芦笋,五香肉卷,蛤蜊苦瓜汤。荤素搭配,清淡可口。两人把三菜一汤一盆大白米饭吃个精光。
下午又是钓鱼,邓辉一个体育健将,竟是个能动能静的人,坐得住,几个小时沉下心思竟也钓了七八条不大不小的鱼。当夕阳的余辉失却白日的温暖,邓辉问红樱:“你今天要回家,还是住校?”
虽然国庆学校放假,老师们都回家了。但学校还留有两位保安在值班。红樱见天色已晚,遂选择就近住校。
邓辉见红樱面带疲色,就让她先进学校休息。一小时后,他买了猪瘦肉,白菜,火腿和几包方便面,还买了两斤苹果,送到红樱宿舍。
“红樱,宿舍条件简陋,做饭不方便。晚上简单一点,就煮面吃。”邓辉诚恳地解释道。每当红樱流露出疲惫或是柔弱的神色,他就没有办法像平日里大男人一样霸气十足,反而格外的细心体贴。
“你去床头靠一会,我来煮。”他说完,一脸认真,一双大手动作一点也不流畅地洗着白菜,切肉,放水,水开下面,手撕白菜放入,再入火腿,香喷喷的水煮泡面就做好了。
他取出两双筷子和两个碗,把面捞到碗里,再把里头的材料分别放入两个碗中。
“红樱,可以吃了……”嘴里说着,手里小心地端起一碗面正要端到她的书桌上。咦,没有动静!回头一看,哎哟,这才一会儿工夫,小女人竟然睡着啦!
他偷笑了一下,把面放到桌上,缓缓地走到她的身边。
仔细端详,她睡得呼吸平稳,眉眼柔和小脸红润,小嘴儿微微抿着。多可爱的姑娘啊!
好想亲她一口——
邓辉心动了,屏住呼吸,嘴角勾起弯弯的弧度,弯腰靠近,靠近……
她的唇真香!软软的,似乎还带着丝丝甜意。像QQ糖,还是像果冻?
偷偷尝了两口,邓辉直起身子。
来日方长,反正这小女子自己一定要追到手。
“红樱,醒来!先吃东西。快一点,面都快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