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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上班

今天是到兴大公司上班的第一天。

清晨,天刚蒙蒙亮,早起的人们的身影就慢慢充盈了小村里的街道,小街逐渐热闹起来。

红樱洗漱完毕,在胸前佩戴好昨天发的卡牌,来到住处不远的一家卖早餐的小饭店,买了一杯豆浆和一个包子,打算边走边吃。第一天去报道嘛,还是早点去。新的工作,新的环境,新的同事,也不知会不会很难相处?早点去,至少给人的第一感觉会好一点吧?

或许很快就可以见到他呢!见到他,要不要主动跟他问声“早上好?”昨天面试时才认识他,他会不会笑话我:这女孩怎么这么厚脸皮——还主动来跟我搭讪!红樱犹豫了。

进了公司大门,打了卡,7时30分。嗯,还早!公司里人还不算多。红樱找到8车间,车间门前有一些穿着粉红的厂服的“前辈”已经在等开门了。过了一会儿,一个身材高挑,长着一张月盘似的脸蛋,约有25岁左右的女孩子来开门了。有人喊着:“助理来了!”

助理开了门,换上一双蓝色的上班拖鞋和一件与别的工人不同颜色的浅蓝色的厂服。她手里拿着一包粉红的厂服和一双拖鞋,带着淡淡的微笑远远望向了红樱:“你是新来的,叫苏红樱对吧?”

红樱意外极了:“我是苏红樱,你怎么知道?眼力真厉害!”她顺便赞美了一句。

助理嘴角的笑容更大了一些:“你瞧——你不是戴着牌嘛!”

听了助理的话,红樱心想:还好,这个管理人员不算难相处。

助理自我介绍:“我叫李丽,是咱们车间主任的助理。以后有什么事情不知道的,可以问我。这是你的两件厂服和厂鞋,每天上班都要穿上,不然会被罚的!厂服要交60块钱,从第一个月的工资里扣,你知道了吧!”

“谢谢你,我知道了。”

“丁零零,丁零零”我转头注视墙上的时钟,7时50分,是预备铃吧?一个个工人从门口鱼贯而入,门口顿时喧哗起来,忙着换上拖鞋,时而有问好的声音。

“主任早上好!”——“主任早!”

一听到这句,红樱心中一动,他来了。她欣喜地抬眼望过去——只见江磊挺拔的身躯上穿着一件蓝色的厂服,颜色比助理的要深一些,显得更加深沉。他的脸上并没有因为别人的纷纷问好而露出更多笑容,只是点了点头。

真酷啊!红樱偷偷地在心里说了一句,嘴角弯了弯。

“你过来!”闻言她吓了一跳,哎呀,什么时候江磊走到自己跟前来了!红樱睁大了眼睛,张了张嘴:“嗯!”是要给我安排工作岗位吧!她望着他的挺直的背影,赶紧跟上。

江磊把红樱带到了车间的后半段,停住了脚步。“考虑到你的学历和工作经验,安排你做流水线最重要的一种工作,当一名质检员。”他的声音在红樱身边响了起来,那声音不似昨天的冷清,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关心。

红樱眼眸清澈地看着他,微微笑了笑:“好,我会认真学习,努力工作的。”江磊心里动了动,这女孩的眼睛真漂亮!有着这么一双眼睛的人,她一定很聪明灵巧吧?

江磊又道:“等一会儿我会安排你们检测组的组长来教你。好好学,嗯?”

红樱站在离江磊大概一米远的地方,两手扶在流水线的工作台上,朝着江磊用力地点点头。心里暗下决心:我可不能丢面子,咱可是主任亲自招进来的,我可不能让他失望。况且,自己还很喜欢他。也不能让他瞧不起自己!

“丁零零,丁零零”,又是一阵响亮的铃声。这次是真的上班时间到了。

红樱坐在工作台前,静静地等待组长前来教她。眼前是一台看来有点笨重的电脑,似乎并不是那种寻常的电脑,操作键相当多。键名都是英文,糟糕,都是专业名词,懂的没几个呐!怎么办?她心里有些焦急。

一个长得挺漂亮的女子走了过来,她脸上化着淡淡的妆,唇色红润,却没有一丝笑意,看上去很严肃的样子。她走到红樱面前说:“来,注意听,我教你。”言辞十分简洁。

红樱悄悄地望了一眼她胸前的卡牌,噢,组长的名字很好听——陈香凝。

半天的时间在组长的指导中与红樱的认真学习中流逝。下班了!红樱转了转僵硬的脖子,揉揉眉心,站了起来,向车间外面走去。打算去公司食堂看看,买份饭吃。

跟着人流来到食堂,哎,人真多!尽管大家有排队,可是几条长龙足有十多米长,要等到什么时候!定睛看了看,人家手里除了饭盒,还有饭菜票呢!我可什么都没有准备。看样子是今天在公司是吃不上饭了!

红樱自嘲地摇摇头,转身就想走开。到公司门口不远的地方有一家便利店,去买个面包填填肚子就行。

“苏红樱!”

她凝神一听,谁在叫自己?公司里自已初来乍到,可没有什么朋友。如果不是同学在附近的工厂上班,知道兴大在招工,而且待遇很好,自己也不会有机会到这里来工作吧!这里不是原来的公司,有家乡的人在一起。自己可说是举目无亲呢!

前面有一只手递过来一个钢饭盒,另一只手上还托着两张饭菜票,一红一绿,令人眼前一亮。红樱一看,是江磊。他眼眸微带着笑意,眸光亮亮地看着自己。心里一时感到羞怯起来。

“怎么好意思呢,主任。”她的脸浅浅地红了。

“拿去吧!没事,我等一会找食堂里的熟人借一个饭盒就成,”他的声音轻快。

“谢谢!”

站在买饭的队伍中,红樱举目四望,担心四周的人看见江磊的举动。其实心里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帮助自己。他关心下属?他乐于助人?他对自己有好感?她心里七上八下地胡思乱想。因为自己喜欢他,当然更乐意的是他也喜欢自己,至少不会讨厌自己吧!

下午的时光也过得飞快,5时正,下班铃准时响起。这意味着红樱在兴大公司的新的一天结束了。怀着一种莫名的欢欣与雀跃,她脚步轻快地走在回去的路上,心里想着,应该去买一个饭盒,明早再早一些上班,先去食堂买些饭菜票。还要还给主任呢!早点上班,也可以多熟悉一下电脑,提高自己的工作水平。

日子一天天过去,红樱在兴大已经上了十一天班了。同事渐渐熟悉,工作也渐渐熟练了。因为性格温和大方,做事细心,手脚快,她很快就赢得了大家的认可。

江磊在工作上是个态度严谨的人,与他平日里不说话的时候那副冷清的样子比起来,他对大家做事的要求更是严格,让人胆战心惊。

你如果犯了错,经过管理人员的批评和指点后,依然没有改正过来,他就会用他那双仿佛会说话的眼睛,静静地望着你。也不说一句话,那深邃的眼神再多看你一分钟,你会觉得如同自己犯下滔天大罪,罪大恶极一般,心里一阵阵的发寒,简直生不如死!

有“前辈”说过,在江主任的手下干活,干得好倍受奖赏,干不好无颜见江东父老!当然,大家对江磊的能力和为人还是心服口服的。了解大家对他的评价,红樱真替他开心!引以为荣啊!不,他又不是自己的什么人,凭什么引以为荣呢!自己不过是一个普通员工,一个来自农村的普通的女孩子,人家那么出色,自己配得上吗!?

红樱心里愈是黯然了。

听说,他今年26岁,毕业于本市鹭江大学电子工程系,家就住在大学里面,他的父母亲都是大学教授,一个妹妹就读于上海医科大,一家子都是人才。他才参加工作两年,就成了一个独挡一面的车间主任,他工作勤奋,能力出众,外表又长得这么清俊,很多女孩子都很喜欢他呢!

虽然自己给他的印象应该不算差,但繁花似锦的百花园中,自己只是平平凡凡,毫无特色的一朵而已——唉,心酸不已!人家怎么可能看上自己呢!可是,至少允许自己默默地留意着他的身影吧!没有更高的期盼,没有更多的欲求,默默地喜欢着他也可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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