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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锦轩

东家,就意味着,他是这家酒楼的主人?我诧异的看着无为,果然是惊喜,虽然已跟无为相识有三年之久,却知之甚少,这老头果真不能小觑。此刻,他依旧是悠然自得的模样,拿起手中的竹叶青,仰头一饮而尽。掌柜的向后退了一步,左手向前一伸,做个请的姿势“东家,请后堂叙话吧。”无为眯着朦胧的醉眼,放下手中的酒杯,应了一声,起身往后堂走去。我见状也慌忙起身跟了过去。

这酒楼的后面有一偏门,出门后,沿着长廊穿过一处小院落,走过一处拱门,沿小径又走了数十米,方豁然开朗。出现在我眼前的是个大花园,不,确切的说是一个大的庭院,流水潺潺,花红柳绿,碧瓦朱甍,雕梁绣柱,飞阁流丹,比起跟阿爹、哥哥在北定住的宅子,大了一倍还多,不仅如此,还有我不认得的各种植物、花卉,都说越国能工巧匠甚多,看来果真如此,穿过花木,是一座小拱桥,我一边走着,一般在心里啧啧称叹,看来无为不光秘密多,钱也是不少的。

“哎呦”我捂头透痛呼一声,刚光顾着看景儿了,没注意路,砰的一声撞上了一根柱子,抬头一看竟是无为,随即瞪了他一眼,“死老头,停下也不知道说一声,你怎么跟石头似得,疼死我了”听了我的话,无为手捂着下巴,故作龇牙咧嘴状,嚎了一嗓子“哎呦,你这丫头,走路也不看路,怎么跟个石头似得,疼死我老人家了”我右眼皮跳了跳,这老头真是够了。站在一旁的掌柜的,似有些诧异的看了看无为和我,沉思着什么。大约无为也感觉到有别人在,自己有些失态,假装整理了一下衣衫,轻咳一声“寻江,你先带这丫头去锦轩安顿吧,唤凉儿过来照顾,我在无心阁等你。”那唤作寻江的掌柜似又有些诧异,看了无为一眼,随即应了声“是。”还未等我说什么,无为便转身走了。本想叫住他,好好问问今天的事情,但是显然这老头现在并不想搭理我,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也不急于这一时。

看无为走远了,我便转过身来,正巧撞上寻掌柜打量我的眼神,他却也不避讳、不慌乱,自然而恭谨地伸手为我引路“小姐,这边,您请随我来。”我抬脚跟在寻掌柜后面,心里暗忖,这人绝对不简单,脚底生风,又落地无声,不仅内功深厚,轻功亦是不差,看来无为手下都是强将呀。“不知寻掌柜,刚看我时为何眼中略带诧异之色,可是我哪里有何不妥?”寻掌柜略微侧头,应着我“方才见您以为是位公子,未想东家叫您丫头,自是有些惊诧,还望小姐勿怪。”我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行头,无为的粗布长衫穿在我身上,像是捡来的一样,遮脸用的布也是从别处撕的,这一路奔波全身都是泥土,算算确实有两月多没洗过澡了,说是公子是客气的,我现在这副模样跟乞丐无异,难怪刚那小二哥从点菜就开始盯着我们,一老一小两个乞丐自是付不起饭钱。

“我怎会怪罪寻掌柜,我这幅模样连我自己见了都要诧异的。”“小姐,说笑了,这边走快到了。”这个寻掌柜声音谦逊有礼,遇事不慌不忙,又是个滴水不漏的主儿。“小姐到了,这便是锦轩。”我抬头果然望见当中牌匾写着两个娟秀的字,锦轩。单看这两字应是女子所书。这处锦轩在整个庭院的东边,十分僻静,前面有个小院,种着几棵我叫不上名字的树,开着白色的花,一进院子就有淡淡的香气迎面而来,这地方我倒是十分喜欢。

“这屋子每天都有人打扫,一会儿我命人给小姐拿些新的被褥,您先稍事歇息,我唤凉儿来照顾您梳洗。”我应了一声,见寻掌柜走了,便仔细端详着这房间里的布局,一进屋子是个小厅,花梨的桌椅板凳,上好的茶壶瓷器,右手边是张书桌,旁边的书架上摆满了书,我随手翻开一本,是楚国前朝一位史官撰写的史记,又随手翻了翻其他的,诗词、游记、医术、奇门遁甲等等应有尽有,看来以后的日子不会很无聊了。小厅的屏风后是卧房,雕花软床,梳妆铜镜,这锦轩处处透着清雅,让我不禁对这屋子之前的主人,产生了好奇。

“呀,你是何人?怎敢在此放肆?”我闻声抬头,见是个一身粉衣轻纱的姑娘,约莫十五六岁的年纪,模样清秀,一直觉得粉衣显俗,不过今日见这姑娘,只觉衬的她温婉许多。还未等我答话,上手两招便把我擒住,怒声喝道“说,你是何人?受谁指使而来?”奈何我现在身上功力全无,不然定是要与她过过招的,眼下只能先求饶了。“哎呦,疼死我了,姑娘可是凉儿,是寻掌柜让我在此处等你的呀。”这姑娘力气着实大,看来这下胳膊要淤青了。凉儿仔细打量了我一番,方松开手,欠身行礼,“凉儿不知小姐是这副打扮,多有冒犯,还请小姐见谅。”我活动活动胳膊,忍不住发起牢骚,“凉儿姑娘好大的劲儿呀,还好我皮糙肉厚,不然这胳膊就要折了”凉儿忙又对我施了个礼,“凉儿自幼习武,气力大些,见小姐蒙面打扮,误以为是贼人闯入,请小姐海涵,您在此稍后,凉儿这就去准备热水,为小姐梳洗。”不等我再说话,便低头退了出去。这个凉儿虽是道歉,态度却是不卑不亢,似是对我有些敌意。不过她倒是像极了去了。

凉儿办事很是麻利,不一会儿便差人送了热水跟干净的衣裙,我看着那衣裙颇有些头疼,从前本也不喜这繁琐的穿着,这三年多又没穿过,更是大大的不习惯。“凉儿,可否给我换几套男装来,这衣裙我着实穿着不爽利,还要几块轻便的面纱。”凉儿看了我一眼,应了声是,便命人去办了。不一会儿便有人置办好送了过来,凉儿把衣物放在内间的小榻上,将床上的被褥铺放规整,对我微一欠身“小姐,您这边有吃的用的缺了,尽可告诉我,我会安排人去置办,您先沐浴歇息,一会儿我挑两个机灵懂事的丫鬟给您随身侍候,您有吩咐直接唤人即可。凉儿,先退下了。”说着就朝门外走去,“等等凉儿姑娘,”我摆摆手,叫住了凉儿“一个丫鬟即可,刚送衣裳来的穿黄衫的小丫头,我看着是个机灵的模样,长得也讨人喜欢,让她跟着我可好?”凉儿似有些意外,但马上恢复神色,“既然小姐中意,那是她的福分,我马上安排,凉儿先退下了。”说着便低头退出了门外,这个凉儿有点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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