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郑响的忧虑,刁爱玲能看不出来吗?因为整个晚上表面上很难发现什么,但在内心中的郁闷还是明显地从眼神里流露出来。以致于总有些思想溜号,造成了语言慌乱失误连连。自己刚才虽然开玩笑,无疑碰触到了她的疼处。过去经常胡闹惯啦,可这个时候可千万别再往伤口上撒盐啦。
想到这里,还必须尽量缓解她精神上的压力。因为这出戏还没有唱完,刚才的失误差点露馅,虽经周环巧妙化解,但老太太也未必一点不疑。要到了住处再出点马虎大意,那可就雪上加霜啦。作为董事长对下属的家事给信就到,也真的给足面子啦。别好像咱们过分挑剔似的,多伤感情啊。
于是为转移她的视线,只得岔开话题说:“郑董事长,看样子可能想娘了吧。这一走多长时间也不来电话,连我都有些挂记,何况你还是她的女儿呢?”
郑响无奈地说:“想有什么办法呀?我几次想打电话问一下情况,都有些为难。担心传来坏的消息,思想上怎么接受得了啊,你听到啥信了吗?”
刁爱玲这么说,就是在试探郑响是否知道了香姨的近况,见她一无所知。心想何不趁此机会,把她的思绪从那件事中调出来。别老钻死胡同,弄得方寸大乱的。正所谓条条大路通罗马,何必拘泥于沼泽地里望洋兴叹呢?
于是卖着关子说:“听到了一些议论,无意中在和别人打电话中带出来的。以为你早就清楚啦,才没有告诉,谁都知道女儿可是娘的小棉袄啊。”
郑响听后有些着急地说:“刁总经理呀,什么事你就别拐弯抹角啦。直接点行吗?咱俩过去从来都无话不谈,现在怎么反倒生分了呢?哪里多有得罪了就请提出来,刚才的两次失误已经道过歉啦。还要怎么样啊?杜绝再犯总算可以了吧。”
刁爱玲绕个弯提醒的也是这件事,没想到被一语道破。只得随机应变,再故意吓唬她一下,看会是个什么态度。显得煞有介事地说:“你娘此去很难让人乐观,好像又同一个外国人走得很近,没准重蹈了上回的覆辙呢?”
郑响听后不觉脸一红说:“你呀,就喜欢望风捕影。我娘走了没几个月,董事长就找去了,哪会有这样的事呀?”
刁爱玲见郑响有些不信,显得更加神秘地说:“这种传言可并非空穴来风,被描绘得鼻子眼睛齐全呢?我倒是盼望其存在,失去了那层关系,咱们就肩膀头齐啦。免得见了大公主,总有些惧怕三分呢?”
刁爱玲的实际想法,郑响哪里知道。娘要是真的那样做,自己可有点很难对得起董事长啦。因为毕竟打着公司的旗号派出去的,要因此拆散了这对老夫妻,那可就要后悔一辈子啦。但仔细琢磨还是很离谱,莫非有人借此故弄玄虚,也未必可知。
想到此虽然心里很紧张,但还是显得表面上很平静地说:“有的好事者就喜欢别人出点什么新闻,自己从中渔利。你讲的什么大公主,都是自己琢磨的,咱可从来没当回事。如果要真的知情,能告诉我对方何许人也吗?”
这一军还真就把刁爱玲将住啦,刚才只是为了分散一下注意力,而虚张声势胡编出来的。自己哪里听到什么闲言碎语呀,可现在到了这个份上,要连个人都递不出来,反而弄巧成拙啦。让她觉得好像咱一屁俩慌似的,再说啥还会听吗?
想到这里,反倒拿定了主意。既然已经瞎说了,就坚持到底吧。可这个人上哪里去找呢?自己虽然两次到国外,认识和香姨年龄相当的太少啦。要是一点印象没有的,郑响怎么会相信啊?
这时她突然想起一个人,那就是从秀平嘴里多次提到的山诺教授,知道他和莱姆斯教授私交甚密。外国的风俗向来都这样,把照顾好朋友的遗孀作为一项重要责任。况且还是个独身,说错了也没关系,正可谓善意的谎言吧。
于是显得一本正经地说:“当然这连马路消息都很难算得上,要是讲错了你也别怪。我听了也没太相信,真假在两可之间,咱们只能做到心中有数就完啦。俗称三里地没准信,何况咱们还隔着个好几个大洋呢?”
刁爱玲故意这么绕圈子,就是要吊足郑响的胃口。这招真的很快生效,让她实在忍不住了,因为这两个人都是最亲近的。香姨虽然并非亲娘,可一直把自己当女儿看待。董事长委以重任的知遇之恩,又哪里能抹得掉呢?谁受到伤害,都会成为无形地折磨和煎熬。
虽则心里紧张,但表面上还是显得很镇静地说:“你就跟我摆龙门阵吧,谁都知道当作家的造假是饭碗。要是没有那个人,千万别为难,咱们就此打住吧。。。。。。。”
刁爱玲看得出来,这是郑响急切想知道用的激将法。就顺着她的意思来个就坡下驴,看还怎么办?于是迎合着说:“既然有人不愿意知道,我又何必无故去添那个堵呢?就算咱做家女生个双胞胎,满嘴胡咧咧行了吧。”随后把脸扭向一边。。。。。。。
郑响本来是想催她快点说出来,没料到反被推给了自己。这些日子真的很惦记,刁爱玲这个人最大特点就是好奇,也善于打听到一些让谁都会匪夷所思怪事。可要是明着相求,肯定会端得更厉害。
于是绕个弯说:“玲子呀,你也别总整这出。咱俩之间向来都毫无拘束,今天要不让你讲,没准时间长了就得把肚皮撑破呢?到时候可千万别埋怨,没人提醒啊。”
刁爱玲知道,郑响在向自己服软啦。同时也提出了警告,要弄得太僵啦,再整出点漏洞来,谁能判断出是否故意的呀。这人思想恢复到了状态,智商高着呢?况且眼下处处都离不开她的配合呀。
于是提着条件说:“要我告诉可以,但听了后不许着急上火,也别挟嫌报复,还有什么你自己知道。。。。。。。”
没等刁爱玲说完,郑响焦急地打断着:“哎呀,玲子。这哪是你的性格呀,什么时候学会啰嗦磨叽啦。还有啥条件,我都答应行了吧.。。。。。。”
刁爱玲这才交底地说:“就是莱姆斯教授最好的朋友,一个叫山诺的外国人。”
一句话出口,郑响有些暗暗吃惊。这个山诺自己也早有耳闻,并且知道他是个五十多岁的单身汉。娘怎么走的最清楚啦,那个离婚协议,看来已经想了很久。为了成全别人,也符合母亲的性格。
虽然有些万难接受,但还希望传言都是假的,仍抱着怀疑的态度说:“玲子,你编得的有点离谱。那个山诺来这里讲过学,吴良曾多次提起。但谁都知道,他是个一心投身于科学研究的独身怪人,大概又在写小说吧。”
刁爱玲有些顽皮地说:“什么当真童子呀?狗屁吧。秀平打掉的孩子是哪来的?这可是外国呀,口头上的提法,纯碎吃饱饭胃里觉得不舒服,跳几个高放串连珠炮而已。。。。。。。”
刁爱玲的话让郑响有几分相信了,因为秀平和刁爱玲的关系谁都知道。这消息很可能就是从那里得来的,别人怎么会如此关注呢?等晚上见到了那姑娘,总会想办法透露点实情的。拿定了主意,但还是岔开话题说:“你呀,说着话就又下道啦。。。。。。。”
刁爱玲还想说什么,这时车子停啦。周环走过来正好听到了后别那句话,打开车门:“不用问,玲子又在胡诌八扯啦。二位到地方啦,快跟我走吧。。。。。。。”
郑响听了深感疑惑,怎么刁爱玲的房子,反倒跟着周环去呢?好像也是第一次来,这两个女人,总有种神秘的样子。。。。。。。
几个人搀着老太太走进了房间,刁爱玲领着婆婆各屋看了一遍,笑着问:“妈,怎么样?条件还可以吧。”
老太太满意地说:“太好啦,各房间装饰得简直就像神话里的宫殿一样,怎么没看见锅碗瓢盆呀?”
刁爱玲告诉着说:“妈,看你。咱们根本不用做饭,要那东西干啥呀。我已经和一家饭店讲好了,让他们每天按时送过来就行啦。况且照看两个孩子,时间忙得开吗?”
老太太还是有点遗憾地说:“一辈子自己做饭,过这样的日子真的有些不习惯啊。总好像缺少家的味道似的,房子太大也显得有点旷啦。”
郑响接着说:“大娘,你现在觉得屋子宽敞,待会没准还嫌小呢?”
刁爱玲玩笑地说:“郑董事长,莫非你还有孙猴子的本事,使房间随意变化不成?”
郑响笑着说:“咱可没那两下子,都是作家编出来的。。。。。。。”
见她又绕到了这上,刁爱玲吓了一跳,真想去捂这个人的嘴。正在此刻,郑响的电话铃响啦,总算把这事遮掩过去。恰好婆婆在逗孩子玩,根本没有听见。反倒觉得自己多疑啦,这是怎么啦,也变得神经过敏起来。。。。。。。
郑响看出了刁爱玲的紧张,以目示意差点又失误啦。轻轻挠了下头皮,表示绝不再犯。然后对着手机轻声说了地址后:“那就快些送过来吧。。。。。。。”
刁爱玲岔开话题说:“又是那个小穷酸吗?真是一刻也离不开呀。。。。。。。”
周环调侃着说:“那小穷酸也是你叫的吗?好像有些惦记人家似的。”
刁爱玲回击着说:“看不准,别总拿谁都当自己。。。。。。。”
说着话几个人都笑了起来。。。。。。。
正在这时听到有人敲门,刁爱玲一看是来送东西的。见她有些发愣,郑响解释着说:“是我打电话安排的。。。。。。。”
不一会屋子就摆满了,两张婴儿床,还有许多健身器材。那伙人刚走,郑响笑着说:“怎么样,这回屋子还大吗?”
在场的人都对郑响投去了满意的目光,她的这种周到细心确实让人佩服。刁爱玲有些调侃地说:“真的挺好,就是让郑董事长破费啦,有些过意不去呢?”
郑响笑着说:“你们两个生孩子,怎么也不收礼。规矩咱不能破坏,借此机会表示点心意吧。。。。。。。”
正说着话,儿童服装店的工作人员,又送来都是成双的几套服装。刁爱玲摆弄着说:“郑董事长,什么时候当上扶贫大使啦?”
郑响客气地说:“那可不敢当。。。。。。。”随后对老太太问:“大娘,都是我估计着买的,能否合身先试试看吧。。。。。。。”
老太太给两个孩子穿上了衣服,笑着说:“这对娃娃长得太像啦,再配上一样的衣服,连我都很难分啦,外人没准还会看成双胞胎呢?”
刁爱玲顽皮地说:“妈,我告诉你个方法保准灵的,脱了裤子睡觉就分清啦。。。。。。。”
一句话说得几个人都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