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真锡一边观察着四周可以利用的禁制,一边留意着对方的踪迹,根据册子上的记载,裂天剑宗的禁制和他以前见过的不同,均以杀伤为主,擅长将留存于禁制中的剑意进行催发、演化,以他的手段正好可以加以利用,他在四周查看了一阵,没能发现对方的踪迹,看来是个擅长隐遁之人,这样的话就更麻烦了,要么引对方出来,要么等对方自己现身,前者对他来说很不利,几乎是狼入虎口,所以最好是对方主动再次出现,他沉思起来,过了一阵,又继续朝核心之处小心地靠过去。
一块一人多高的黑石,孤零零地竖在地上,犹如剑形,其势敛而不发,当仍让人精神紧绷起来。
“叶师弟,这东西看来不得了啊,你不出手吗?”戚元烈缓缓收起脸上的惊色,然后半是认真半是调侃地对叶昊说道,刚才他们只是稍稍迈入其笼罩的范围,就被凌厉的剑意逼退,而且还差点挂了彩。
“戚师兄,这次换你来吧,风头都被我抢了可不好。”叶昊干笑了两声,毫不犹豫地推脱了。
戚元烈脸上带着鄙夷的神色,“现在这种大好的表现机会你不把握,可是天大的遗憾,等出了这里,你想表现也没有机会。”
叶昊不想跟戚元烈继续纠缠于此,于是对邹澈说:“二师兄,你怎么看,这里我们要怎么过去?”
邹澈看着眼前的剑形黑石,皱起了眉头,“也许我可以带你们穿过这个禁制,我也不太确定,让我先试试。”
戚元烈一听,有些不太相信,眼前这个禁制,杀气极重,比之前有过之而无不及,而且邹澈上次引出的麻烦,可让他破了不少财,“你确定?你先好好考虑一下,先别着急出手,我们可以从长计议,不必急于一时。”
对于戚元烈的怀疑和不信,邹澈只当未见,他点点头,“我会小心对付的,这次应该和之前不同,不必过于担心,一旦有什么变故出现,你们马上退走就是了。”
“你明白就好,我们已经到了这里,当然更需要小心一些,有道是行百里者半九十。”戚元烈看邹澈仍然坚持要尝试,只好有些无奈地劝道。
邹澈闭上了眼睛,过了一阵,他睁眼后,浑身散发出一股缥缈的气息,他朝前面的黑石走去,走出没多远,随着他一脚落下,黑石顿时生变,仿佛化作一柄擎天巨剑,可以轻易将一切斩成两半。当然在肉眼看来,黑石依旧是黑石,可是在他们的感应中,取而代之的是斩天裂地般的巨剑。
他一步步朝黑石靠近过去,禁制演化的剑势虽盛,却并没有朝他斩落,但他也承受着极大的压力和风险,不过他很庆幸自己的猜想没错,他刚看到黑石的时候,就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他不禁开始思索,究竟是什么东西让他觉得熟悉,很快他脑中电光一闪,不久前他不是参悟过这里的一道剑意么,莫非是因为这个,想来不会再有其他原因,而且以他的剑道造诣,这种感觉八成是不会错的,所以他才坚持要试一试,但他也解释不清这种感觉,戚元烈对他抱着极大的怀疑,他也只好由对方去了,但现在他已经很确定,他参悟过的那道剑意,在这里就像一把钥匙,可以帮助他们通过这里。
不过他现在并不轻松,虽然他身上那道缥缈的剑意,让他能够在此间行走,但那柄巨剑仍像大山一样压制他身上,当然,是压迫着他的意念,令他举步维艰,他如今的感觉也像在狂风中逆行,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吹飞出去,多亏有剑意护体,让他可以将一部分重压卸掉,可是那种利刃悬于头顶的感觉,让他不得不拼命调动每一分神识,来催动剑意与其对抗,而且他感觉只要走到黑石前,这种情况就会大大改善。
在叶昊看来,邹澈一踏入其中,天地间仿佛就只剩下那柄巨剑,而邹澈身上那股缥缈难测的意味,令巨剑不知该落向何处。他忽然想了起来,不久前邹澈参悟的剑意,不就是现在邹澈给人的感觉吗,原来如此,邹澈估计是从黑石上感应到了什么,所以才坚持要试一试,不过看其走得慢腾腾的,肯定也很不容易,否则以眼前的这点距离,邹澈肯定早就到了,不过没想到之前无意中获取的剑意,竟能在此处用上,确实让人意想不到。
戚元烈满是疑虑地看着邹澈朝黑石走去,接下来,巨剑的出现,让他马上紧张起来,不过看邹澈这次并未遇险,而是以玄妙的剑意进行对抗,他才慢慢放松下来,那道剑意他仔细一分辨,也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正是邹澈不久前才参悟过的,所以心有所感,坚持要去尝试一番吧,但邹澈显然是不确定的,只是感觉非常有可能,他看着邹澈一步一步朝黑石挪动,不由得冷哼一声,既然对方非要试一试,那这点苦头是免不了要吃的。
邹澈现在感觉自己快散架了一样,而且他的剑意如同快要熄灭的烛火,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坚持到走到黑石前,说不后悔那是不可能的,但现在可没有退路可走,他离黑石依旧很近了,只有咬牙坚持走下去,才有可能闯过这里,他不想死在这里,他要活下去,他要成为世上举足轻重的存在,他要让世人记住他、敬仰他,在这股意念的支撑下,他又朝黑石靠近了一些,但那巨剑散发的恐怖威势,仍然没有消失,他只好继续一步一步走下去,他感觉自己的意念马上就要崩溃了,当他的脚再次落下的时候,他再也无法维持自身的剑意,只觉得万事俱空,然而这时那柄巨剑也忽然消失,像是不曾存在过一样,他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脑中一片空茫,心中只剩下劫后余生之感,那是一种真实活着的感觉,他感到生命是如此美妙,他呆坐一阵后,意识恢复了一些,才看到叶昊和戚元烈已经走了过来,正脸带笑意看着他,他反应过来,他成功做到了。
邹澈马上开始冥想,在神识空虚的状况改善一些后,才站起身来,“走吧,这里确实是个好地方。”他话语中的意味,只有他自己明白,不过这就足够了,刚才经历的一切,让他心中明朗不少。
在他们三人离开的时候,不远处有一双眼睛,正冷冷地盯着他们,不过此人藏身于禁制中,让人难以发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