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仲一起身来到台上,持枪悠然而立,清玄宗派上的弟子,自有一股沉凝渊深之气,融元后期的修为,比罗仲一融元中期散发的气息要强不少,御使着一件古朴的法鼎,叫丁铭。
两人都没有着急出手,只是气势在不断攀升,罗仲一虽然修为落后于对手,但气势上却毫不逊色,长枪遥指对手,凝练的枪意,直欲洞穿对手的心魄,丁铭看起来并未受到多少影响,法鼎在半空中微微律动,垂落道道灰芒护体,实际上他也感到了极大的威胁,对手的大名他早有耳闻,但他此次有备而来,觉得胜算依然不小。
罗仲一从对手的气度中,知道其实力必然极为强大,而且看样子,打算以钝拙的法器来克制他的凌厉,如此说来,想必之前已经了解过他,看来此番想要取胜并非易事。
丁铭觉得再等下去只会让对手的起势更强,于是打算率先出手,捏诀召出几根青藤破土而出缠向对手。
罗仲一迎着青藤运枪点出道道散发生机的枪芒,青藤一接触到枪芒就将其吸纳,然后疯长起来,这时,长枪仿佛忽然变成一个幽暗难明的漩涡,青藤的生机像是受到了什么无法抵抗的吸引,眨眼间涌入长枪之中,青藤也随之化灰散去,当然正是由于这两种力量本就是同源而生,才能互相吸引。
丁铭的法鼎已经涨到一人多高,而罗仲一吸纳了青藤的生机之后,脸色乍红复又恢复正常,顺势一枪刺向对手,一声巨响轰鸣四方,高台震动起来,两件法器一触即分,两人也势均力敌。
罗仲一的人和枪渐渐融为一体,越发幽寂深沉,坚凝如一,枪劲敛而不发,丁铭的气势则如天风呼啸,雄峰拔地而起般,朝四面迫去,让人只觉得势不可挡,他挥手召来条条电蛇交织成网,企图困住对手,罗仲一挺枪疾出,在枪影下,电蛇不甘地扭动着,不断消散在空气中,丁铭再次捏诀,阵阵清风化索缚向罗仲一,要令他缚手缚脚,难以做出先前那般极速的应变。
罗仲一的气息忽如山洪暴发般喷涌而出,将风索一撑而开,几个闪动来到对手身前,借势直挑对手胸口,丁铭似乎早有所料,应势飘退,同时法鼎灰光大作,罗仲一的枪尖受灰光影响坠向地面,无法再威胁到对手,他收枪凝立,脸色也变得更加凝重起来。
丁铭一直等待的就是这个机会,几张符箓出现在他手中,接着数条雷龙咆哮着直扑对手,瞬息将其淹没,对手身处他的元磁之光中,枪法很难再施展开来。电光中罗仲一气息陡降,接着不少雷光被他强行摄入体内,下一刻又气息暴涨,身周电芒闪动,还弥漫着阵阵生机,他看起来如同雷霆铸就一般,强烈的气息让法鼎散发的灰芒剧烈地抖动起来,长枪横扫,法鼎直接被拍飞,他挟着怒雷一刻也不停地狂飙至对手身前,眼中碧光一闪而逝,对面刚要有所动作,一声闷哼,身形缓了下来,护身宝光被他的枪芒戳破,只好认输。不过罗仲一看起来也不好受,脸色阵红阵白,气息也有些不稳,他正努力压下躁动的气血。
罗仲一不负众望取得胜利,极大地鼓舞了无常宗众人,宗门两位长老的脸色也缓和不少,对于接下来的比试,他们又有了几分信心。
叶昊对大师兄获胜感到由衷的高兴,但他感觉大师兄此番出手,也着实不易,想必对自身的负担极大,毕竟直接将对手的法术强行摄入体内,化为己用,实际上风险极大,境界越高,就越需要小心,从其之后的脸色,也看得出,确实受了些伤,但其肉身极为强大,想必有相应的法门来缓解,他还是有点担忧。
罗仲一的强大极大地震慑了清玄宗的修士,一些人认出了他是那个重创纯阳子的人,和同门说了起来,顿时将之前的轻松气氛破坏殆尽,心中隐隐升起畏惧。
接下来无常宗又赢了一场比试,但好景不长,剩下的两场全输了。
比试就这样在无常宗三胜四负中结束,钟易安似乎对这个结果不感到意外,他正准备说几句,下面的戚元烈忽然起身对他说道:“钟师叔,弟子有一个小小的请求,不知能否讲出来?”
钟易安:“说来听听。”
戚元烈:“无常宗的诸位远道而来,其术法精深有目共睹,在下看完今天的比试后,深感意犹未尽,也想讨教一二,以思己弊,不知钟师叔能否准许,还有无常宗的道友又能否不吝赐教?”
钟易安看了一眼无常宗的两位长老,“不知两位以为如何?”
王长老:“倒也无不可,不知道你想和谁切磋?”
戚元烈:“在下听闻叶昊叶道友在贵宗的大比中大放异彩,想要印证一二,不知可否?”
王长老以带着问询的眼神看着叶昊,“怎么样?无需勉强。”
叶昊:“弟子尽力而为。”然后对着戚元烈说道:“能和戚师兄切磋是我的荣幸。”说罢来到高台上,御使着玄冥盾。
“叶师弟不要怪我,仗着修为高恣意妄为。”
“戚师兄说笑了,在下一直很想见识下师兄的手段,今次能够得见,也不枉走这一趟了。”
“师弟不介意我此举,那再好不过了,至于我的手段,希望不会让师弟太过失望就是了。”说完笑了起来,只是不知道是胸有成竹,才忍不住发笑,还是徒有其表,所以想要扰乱对手的心境。
叶昊看着对手,不禁闪过,前几次碰到时的情形,他吃不准对方究竟是什么打算,如果对方想找茬,应该有很多办法,现在,在这种场合下,极有可能失手,到时候可就偷鸡不成蚀把米,对方肯定能想到,还是说对方有必胜的把握,所以才出此下策,好给他留个教训。他收敛心神,排除杂念,决意竭尽所能不让对方的算计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