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凌的身影闪过不一会儿,又出现了另一道熟悉的身影,二师兄邹澈,似乎有些不对劲,他想了想,跟了上去,过了一阵前面的身影停了下来。
秦凌轻柔的声音勉强传入他耳中,“半夜三更不去安歇,跟在我后面做什么?”
“秦师姐犹如高天中的皎月,在下没办法不注意到,一时忍不住就跟上来了,还望莫怪。”
“邹师弟太会骗人了,即便如此,也应该发乎情止乎礼,跟在我后面可不好,还是早点去休息吧。”
“秦师姐这么晚了不也没休息吗,这是打算要去哪里,莫非心上人在这里?”
秦凌感受到邹澈语气中的轻佻之意,有些厌恶地挑着眉头,“邹师弟整天和清玄宗的人不清不楚,就不要再抽空忧心其他的事了。”
邹澈一时无语,轻叹道:“师姐真是凌厉非常,在下自愧不如。”
“邹师弟,我们就此别过。”
叶昊听着两人的对话,不知该如何是好,胡思乱想了一阵,又回到悟心崖附近。
只是他不知道,刚才在离他们三人不远处,有一名中年女尼正看着这里,眸中有着一股温柔之意,但却让人觉得只是凝固在那里,像死物一样,仿佛是长久以来的伪装,从而形成的习惯,正是她传音秦凌,挑破了邹澈的行迹,叶昊的举止也同样落在她眼里,但她只是蹙了蹙眉,就没再关注,然后没入夜色之中。
叶昊一直到天快亮才返回住处。他盼着净悟尽快来找自己,可许多天过去,仍不见动静,越发觉得在这里的日子难熬起来。
就这样一个多月过去,他快难以自持的时候,外面一股浩瀚的气息冲霄而起,方圆几十里的天地元气簇拥而去,元气流动时的汹涌之势,宛如无尽汪洋中掀起了一重重滔天巨浪,让人为之失神。
众人纷纷腾空,震骇看着远处那道接天连地的光柱。其中浩荡宏大的味道,让叶昊感到非常熟悉,卫灵英竟不在普光寺里,离这里还有一小段距离,他的焦躁顿时释然,原来她在准备破境,估计净悟正是知道这一点,才迟迟没来带他去见面,卫灵英怕是还不知道他来了。
卫灵英冲击铸鼎期的动静,让谢长庚和清玄宗长老都为之动容,虽然她现在成功迈入铸鼎期,但在当世之中还远远称不上绝顶,但从引发的天象和影响天地元气的范围来看,其潜力之强,无人能出其右。
邹澈和张真锡也都一脸震撼,前者猜到了光柱中的人是谁,扫了一眼叶昊,后者只是定定地看着,似乎在感受其中的玄奥气息,秦凌若有所思,戚元烈虽震动不已,但仍极力保持着平静,真阳子倒没有多少吃惊样子,似乎不出其所料,那道光柱足足持续了大半天才散去。
邹澈:“原来突破到铸鼎期也能引起这么大的动静。”
谢长庚:“此人乃是世间少有,方才有如此的景象,我也是远远不及。”
邹澈:“竟有如此厉害?”
谢长庚:“同境界的话,想必无人能及。”
邹澈:“师叔,你可是咱们无常宗铸鼎期第一高手,这么看来,过几年可就大大不妙了啊。”
谢长庚似笑非笑地看着邹澈,“哦,有空的话,我倒是可以指点指点你的修为,应该也能有所进益。”
邹澈:“哈哈,谢师叔厚爱,您看要是我大师兄到了铸鼎期又如何?”
谢长庚:“还是有些差距,此人气息玄妙浩荡,同辈之中尚无人能与之匹敌。”
真阳子:“此人确实不可力敌啊。”
叶昊:“此人境界尚未登临绝顶,如此说来有些言过其实了。”
真阳子微微一笑,“师弟高见,在下受教了。”
叶昊微窘,只好沉默下来。
秦凌:“此人风采盖世,真想一睹真容。”
张真锡:“过几天这位高手境界稳固了,我们或许可以去拜会一下。”
邹澈:“就不知道寺里的禅师,让不让我们去拜会。”
叶昊想要阻止众人拜访卫灵英的举动,但又找不到合适的借口,心里有些着急。
谢长庚对一旁的净法禅师说:“你们寺里又出了一位超凡的人物。”
净法:“那位施主并非本寺中人,只是在附近潜修。”
谢长庚:“我几位师侄想去拜会一二,不知能否代为通传。”
净法:“自然是可以的。”
众人议论着刚才的景象,都有些兴奋,这比起参悟舍利实在有趣多了,叶昊则非常担心卫灵英,希望她能尽早离开那里,要是被两宗的人撞破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过了几天,净法告诉众人,那位突破到铸鼎期的高手已经不知去向,叶昊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他忍不住想马上去看看,还是忍了下来,觉得现在还不方便如此明目张胆地前往,最好别让其他人注意到他的举动。
到了晚上,他觉得可以去卫灵英曾经闭关的地方瞧瞧,尽管人已经不在那儿,可既然来了普光寺,不去看看终究放心不下。他收敛着气息赶到那里,一眼看去只是普通的屋舍,没有特异之处,屋里空无一人,推门而入,里面的陈设一一映入眼帘,都是一些日常起居所需之物,旁边屋子里有几个书架,摆了不少书,大多是佛经,地上放着一个蒲团,他想到卫灵英肯定每天在这里打坐修炼,精进修为,于是也坐下来,心中渐渐平和起来,突然感到祖窍一阵悸动,震颤起来,他极力稳住心神,服下融元丹,炼化起丹药来,法力裹挟着药力不断温养着祖窍,不多会儿,有什么东西在他脑中裂开,大放光明,他的神识大涨,自行聚成一轮碧绿残月照耀四方,周围的事物纤毫毕现,整个世界在感应中更加清晰起来,天地元气也蜂拥而至,识海在几息之间,变得更加广阔,法力变得更加淳厚,而且现在神识和法力在祖窍中产生了某种微妙的交感,比从前多了某种更加密切的联系,但这种感觉却无法言说,又异常玄妙。他沉浸其中,感受着这一切,几个时辰后,才从这种状态中醒转过来。
他感慨了一阵打算离开,来到屋外看到了秦凌正站在外面,之前他已经感应到对方,但正忙于突破就没有分心神识传音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