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真锡脑中极快地思索着,要不要现身解释一番,只是他在一旁听了半天,对方估计不会善罢甘休,恐怕一场争斗是免不了的,还是说转身远走要好点儿,他只是无意间遇上对方,并无任何恶意,如此一来,实在有些憋屈和莫名其妙。
不过还没等他做出决定,对面已经剑光纵横,不知和什么人交起手来,他一时怔住,原来周围还有其他人,再接下来,他双眼骤亮,这应该就是他一直在找的杀手,他定睛看去。
那两人催动凌厉的剑光分分合合,看起来已经毫无留手,但却仍被压在下风,而对面更叫人惊讶,对方竟能调动四周的禁制,由此演化无数道剑意,力图绞杀两人,这种手段实在出乎意料。
张真锡现在已经确定,那个操纵禁制之人,正是他之前一直在追踪的人,不过他现在浑身出了一层冷汗,原来对方竟能轻易利用这里的禁制,他先前打算借助这里的禁制来杀掉对方,现在看来,简直和送死无异。
那两人现在的情况很不乐观,虽然一人是融元中期巅峰的修为,另一人已是融元后期的修士,但对于周围的无数禁制,仍然没有太好的办法,而且时间拖得太久,会让他们尚未恢复的伤势恶化,至于对手,只是操控四周的禁制来围攻他们,并未亲自出手,这才是最糟糕的地方,他们也意识到,这样下去的结果不会太好。
“不知是哪位高人出手,和我二人有什么仇怨?要我们赔不是,还是想要我们身上的灵材、法器,不妨说出来。”修为稍低的那人渐感难以支撑,便出口喊道,他的意思相当于认输了,只要对方点头,他愿意马上按对方说的做。
和出声示弱那人想的不同,对方没有做出任何回应,四周的禁制依旧在不断演化剑意,前赴后继涌向两人,丝毫不打算停下来。
“阁下难道真想和我们拼个玉石俱焚?我二人的手段虽然不如你,但你想取我们俩的性命也没那么容易,不付出些代价是不可能的,甚至落个鱼死网破的下场,为何不就此罢手,你得了好处,可以继续走你阳关道,我们认栽,接着走我们的独木桥,意下如何?”不多会儿,形势越发危急,修为较弱那人,渐渐感到难以压制伤势,便语气中满是寒意地劝说对方,他现在也没搞清对方究竟是谁,为什么要对他们出手,但他觉得,对方应该不至于和他们拼命才对。
对面仍旧没有只言片语,两人有些摸不着头脑,在他们感应中的那道气息,难道只是错觉,并非真的有人站在那里,他俩对视一眼,浑身戾气涌动,剑光的威能大涨,暂时遏制了四周的剑意变化,然后朝对手袭去。
他们的对手这时候终于动了,这让他们反而稍稍松了口气,对方虽然行迹诡异,但总算还能被他们威胁到,如果现在对方依然不为所动的话,他们就十死无生了,他们的剑光锁定了对手,再加上一副和对手同归于尽的气势,他们觉得对方识相的话,此刻就应该退走了,再斗下去,可就生死不由己了。
对面的人浑身气息隐晦,戴着面具,并且能阻隔神识感应,看着两柄气势无俦的法剑斩来,身形晃动朝后退开。清玄宗的二人看到对手退走,还没来得及高兴,他们连人带剑陷入一片灰光中,他们的对手刚才所立之处,原来是个陷阱,正等着他们攻上来,好对付他们。
两人身在灰光中,剑势大为涩滞,而禁制演化的剑意却不受影响,此消彼长,他们再次落入下风,但更糟的是,他们动用了秘法,想要一鼓作气摆脱困局,可现在不仅没能如愿,反而局势越发不利,他们的伤势更是随时都会爆发出来。
在这生死之际,两人中修为较低的修士,心有所悟,知道这么下去,肯定两人都走不掉,他不再顾惜伤势,强催剑诀,仿佛一道惊鸿,瞬息破开灰色的光幕,视四周的剑意如无物,朝那神秘的对手斩去,他从未使出过如此纯粹的剑光,这一刻对他来说,融元后期已是触手可及,只是非常可惜,他此时虽在剑道上大有精进,但却有些晚了,不过既然是平生最后一次出手,他便也放下了诸多牵绊,将每一分法力神识都贯注到法剑里,一往无前地直击对手而去。他的对手眼中露出一丝惧意,他心中感到一些快慰,他追着对手在黑石间穿梭,在黑石上留下一道道清晰的剑痕,还逼得对面手忙脚乱,虽然只是很短的时间,但他对此很满足,他跌落在地上,最后的一丝生命之火熄灭了。
另一名清玄宗的修士,看到同伴拼命,知道是想让他趁机逃走,但他现在连对手究竟是谁都没搞清,他很不甘心,对方非常狡猾,借助这里的地利,成功地在他同伴拼命的时候,一次次避开夺命的剑光,他试图看清对方的来历,但对手一直小心地掩饰着,他犹豫着要不要上前逼迫对方现形,很快他的同伴就耗尽了生机,他心中有某种东西开始燃烧,于是不再考虑其它,身剑合一斩向对手,现在他眼里只剩下对面一人,他变得异常专注,一道道剑光随心而动,出现在对手身旁,他的对手拿出一柄法剑,这是目前为止,对方第一次催动法器,他当即毫不犹豫地迎上,只是和他想的完全不同,那柄法剑突然爆开,蛮不讲理地摧毁了他的剑势,打乱了他心无杂念的状态,四周汹涌的剑意,更是毫不留情地拥上来,不过对面为了引他落入法剑爆炸的范围内,也同样被波及,虽然浑身有灰光护体,但看起来也不好受,他现在面对如此良机,再次全力御剑斩出,对方双眼中全都是冰冷平静的光芒,对他的剑光毫无畏惧,但他也没有其它退路可走。
就在这时,一道疏淡的剑光随风而至,直袭神秘杀手的后背,待其察觉,已经来不及闪躲,其浑身的灰光宛如实质,勉力将面前的剑光卸开,而背后的剑光则极为刁钻地刺入灰光中,在其身上留下一道伤口,不过,借此机会,那道将其刺伤的剑光,也被暂时定住,其身形如同鬼魅,闪入黑石间,没了踪影。
张真锡感到非常惋惜,从一旁走了出来,看着已经被剑意重伤的清玄宗修士,开口问道:“在下无常宗张真锡,阁下的伤势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