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世耿看着马雨生,他知道马雨生一定有什么难掩的苦衷。六生前,黑衣人送小翠回来的时侯,马雨生就是现在这个样子。这种表情,除了那次从来不曾出现在马雨生的脸上。
许世耿慢慢蹲了下去:“马大哥,您还好吧?”马雨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发呆,眼神深遂得可怕。许世耿又拍了拍马雨生的手:“马大哥!到底怎么了?我能为您做些什么吗?”
马雨生听到许世耿的话,突然转过头来看着许世耿,眼角泪水漱漱而下:“世耿,你真的愿意帮我吗?不管什么要求?”说完,看着许世耿,他迫切的想知道许世耿的答案。
“我父母过世太早,57年的时侯全国都闹饥荒,要不是我遇到了您,并把我带在您身边,可能,当年我就饿死了。这份情,恩同再造!只要我能帮您做些什么,上刀山,下油锅,我许世耿决无二话!”许世耿肯定的说道,丝毫没有迟疑。他随时可以把自己的生命交给马雨生,只要他需要…
“世耿,对不起!原谅我的自私!对不起!”还没说出想法,马雨生就向许世耿道歉,若不是没有办法他真的不想伤害到许世耿和他的家人,马雨生并不是个施恩图报的人,他的内心做着强烈的挣扎,始终逃不过良心对自己的讨伐。
“马大哥,别说对不起!能为您做些什么我高兴!真的!您告诉我,要我怎么帮您吧?”许世耿坚决的说道。
“谢谢!世耿,谢谢你!”马雨生说道:“我想把你儿子和我女儿对换下!只要十八年就好,十八年后你可以认回你儿子,我也会把女儿接回来!好吗?”马雨生带着乞求的语气,他觉得自己的脸在烧,觉得自己没人性!谁家的孩子不是心头肉?为了自己女儿,要人家十几年的骨肉分离,何况现在孩子刚出生,连面都没有见过。
许世耿听了马雨生的话,愣在那里一言不发,尽管彼此都很了解,此刻马雨生却不知道许世耿在想什么:“世耿,对不起!我知道是自己过份了!你别放心上,我再想想其它办法!”
“不!马大哥,我愿意!孩子在您家里我放心,我相信您会和我一样疼爱他!”许世耿说着停了一下,继续道:“只是,小姐去到我家,会不会委屈了她?我怕照顾不好她…”许世耿慢慢说道。
“世耿,大哥相信你!你能照顾好她!一定可以!只是,这件事不要让弟妹和静雯知道!”马雨生拍了拍许世耿。
许世耿想了想,点点头道:“好的!大哥放心,我不告诉家贤,一定会好好照顾小姐!”
马雨生紧紧抱住了许世耿:“谢谢你!世耿,我的好兄弟!”
婴儿房里,放着很多婴儿,每个婴儿手上都带着一块手牌,上面写着自己母亲的名字,这是医院为预防出现抱错孩子而为孩子做的标识。马雨生和许世耿悄悄的来回排旋在里面:“世耿!你那边有没有?”
许世耿听到马雨生叫他,抬头“碰!”一声,撞到了婴儿床上。“哎呦!”许世耿摸了摸自己的头回答道:“我这没有!”
“不可能啊?”马雨生说道:“医院还有别的婴儿房吗?”
“好像就这一间婴儿房!”许世耿站起身,摸着头回答道。忽然,一个婴儿的身影映入他的眼眶。这婴儿睁着眼睛,小手大母指不自觉的放在嘴中,轻轻吸允着,小脸上呈现着满足的表情!
许世耿越看越觉得这婴儿让自己心安,慢慢走过去,用食指轻轻的点了点婴儿的鼻子:“小不点!是不是肚子饿了?”说完,不由自主的抱起婴儿!其实,许世耿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忽然感觉自己很想抱抱他…
马雨生找遍了他那边的婴儿床也没找到自己的孩子,慢慢走到许世耿身边:“世耿,你这是?”忽然,马雨生停了一下,慢慢翻开许世耿怀里婴儿的手牌,“任家贤”三个字赫然写在上面:“世耿,这是你的孩子呀!”
许世耿匆忙将婴儿手牌拿起来:“难怪我一看见他就喜欢他!原来是我的孩子!”许世耿又是激动的狠狠的在婴儿脸上亲了两下。
马雨生赶紧翻开旁边的婴儿,看了看手牌,“找到了!找到了!”马雨生轻轻的抱起婴儿,泪水在眼睛里打转:“孩子!不要怪爸爸,爸爸只想给你一个平凡的人生,让你开心幸福的过完一辈子!该结束了!不该再让你延续马家的恶梦!”说完,轻轻将孩子的手牌取下。
许世耿还在抱着婴儿,不忍心放下,马雨生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世耿,时间快来不及了!”许世耿抬起头,长长的吸了口气,在婴儿小手上轻轻亲了一下,顺势将手牌摘下递给马雨生,又从马雨生那里接过另一只手牌带在了婴儿的手上…
“走吧!以后也可以天天看见的!一会护士该来来了!”马雨生对许世耿说道。刚说完,听见门口传来“咄咄”的脚步声。马雨生赶紧拉了拉许世耿:“有人来了!快点躲起来!”
“咯吱!”门被打开,两个护士推着小推车走了进来,推车上放满了类似牛奶的东西,其中一护士径直走向刚换手牌的婴儿那里:“这两个婴儿好乖巧哦!就出生时哭了下,到这会还静静的在着呢!”说完,轻轻的抱起婴儿:“来!吃奶喽!宝贝!你饿不饿呀?”护士轻轻的将奶瓶嘴放到婴儿口中。忽然,眼睛瞄到了婴儿手牌上面的名字。“王静雯?”小护士微微迟疑了下,对另一个正在喂婴儿奶粉的护士说道:“王静雯生的好像是女孩吧!怎么现在变成了男孩呢?”说完,又仔细的看了看手牌:“小丽,你过来看一下嘛!”
“不会吧!”叫小丽的护士放下手中的奶瓶急忙走了过去,来回看了看婴儿的手牌:“没什么不对呀!欣欣,是不是你记错了?”
欣欣轻轻拍了拍胸脯,明显是被吓到了,弱弱的说道:“应该不会错,早上送来,是我帮他们带的手牌,我记得王静雯生的就是一个女孩!”说完,欣欣紧张的快要哭出来了。要真把婴儿弄错的话,扣工资没奖金那都是小事,搞不好会直接被开除!如果真是这样,不明不白给自己留下污点,以后哪个医院还敢要她?
“走!”小丽拉起欣欣的手就往外走:“去查查早上做的记录!确定有没有弄错再说!”,就这样,欣欣被小丽拉出门去。
马雨生看着两个护士都出门去,长长的透了一口气,拍了拍许世耿:“世耿,我们走!”两个人一下就到了门口。突然,马雨生拉住了许世耿的:“出去后找个理由赶紧办理出院手续!我怕刚才那两个护士会打乱我们的事情,到时候,我们什么都瞒不住了!”
“好的,马大哥!我现在就去办理出院手续!”说完,一个人匆匆先离开了婴儿房。
任家贤和王静雯生产后并没有安排到同一休养室,她们都有独立的房间,王静雯静静的躲在床上,脸上泛着看得见的喜悦,时不时还会幸福的偷笑,“咚咚!”房门被敲响。“请进!”王静雯说道。
马雨生提着一个保温壶走了进来,轻轻关上门:“静雯!我叫琼姨帮你熬了鸡汤!趁热喝点吧!”说完,坐到床边,打开保温壶,倒了一小碗鸡汤出来…
王静雯“嗯!”了一声,身体微微向后挪了挪,慢慢试着坐起来!马雨生急忙住了她:“刚生完孩子,要不再躺着休息会吧!”
“不碍事!”王静雯在马雨生的搀扶下稳稳的坐了起来:“不用担心,己经好多了!”
马雨生松开王静雯,端起刚放在桌上的鸡汤,舀了一勺吹了吹,慢慢送到王静雯嘴边:“来!不怎么烫了,喝点儿!”
“啊”王静雯张开嘴巴,马雨生轻轻把鸡汤送到她嘴里:“好好喝!谢谢老公!”说完还像个俏皮的小姑娘一样吐了吐舌头。
“谢什么呀!咱都十几年夫妻了!”说着,轻轻握起王静雯的手:“这些年辛苦你了!”
王静雯拍了拍边上的枕头,示意马雨生坐上来,轻轻的把头靠在马雨生的肩膀上:“不辛苦!这一切都是我愿意的。嫁给你,是我这一生做得最对的一次选择!”说完,闭上眼睛,尽情感受着马雨生给她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