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李老爷曲折转了几个弯,进入正殿,李老爷往正门椅子上一坐,眼神犀利,看着熙芸,然后慢慢端起一杯茶水,品鉴着,慢悠悠说道:“说吧,是不是九王爷派来的。老实点交代还有条生路,否则死无葬身之地!”
熙芸震了一惊,这都哪跟哪啊,“李叔,我跟您从未谋面,之前也未曾有听说过您,我不知道您有什么仇家,也不知道你们这里面发生过多少事情,但是我就是我,您要是觉得我来历不明,自可去城外老山下的一间乡屋里去问我叔父叔母。还有,您说收我为义女之事,也是借口咯?”
李老爷见熙芸说话底气十足,毫无心虚,说的也似乎是这么回事,但他向来不轻易相信谁,觉得这女子若能为自己所用,日后必定大有益处,若不能,则必于己是祸。
与其如此,便让上天来定,在城外远郊有一片丛林,其间有座铗山,百姓只能趁日间尽快结伴而行,晚间是断无人敢去擅闯,因为夜晚莫名上千种毒虫如同被释放了出来,游走在丛林间。如若熙芸这个丫头能撑过一晚,便是上天的安排,他就放下所有疑虑,收下这个义女,培养成才。
“如今有条路给你走,城外不远处有座铗山,想必你也曾听说过,若你能挺过一晚,我便收你做义女,到时你的前途自然一片明亮。若是挺不过,也莫怪老夫。”说罢差人将她带入马车。熙芸虽然有些惊慌,但面色一直未变。马车驶向远郊丛林。
熙芸看看天,大概下午3点的样子,冬日里,别说丛林里有没有什么野兽,就是冻也能冻死人吧?这个老头还真是变态啊,想让她死直接说呗。
马车估计行驶了一个多钟头,停下,熙芸从车里出来,看到了一片高耸的树林,一股阴森森的凉气从里面飘来,这片丛林与陆地之间隔了一道宽5米的深深地沟壑,望不见底,通往丛林的只有一条索桥。押熙芸过来的人之中出来一个人,给熙芸套上眼罩,便拉着她往丛林深处走去。熙芸只觉得路面不平,被向前拽着走,有几次差点栽倒。大约走了将近半个小时的时间。
停下了,她听见那人远去的脚步声,赶忙摘下眼罩。夕阳已落,只留残辉,马上就要暗下来。鸟叫声渐稀,地面放佛在酝酿一种气体,开始朦胧。熙芸有些不敢动,小心地观察着周围,在原地打转。她并不知道铗山的故事,只知道在这个时代大自然力量应该仍然强大很多,动物品种也一定比现代多,危险也更大。周围树木枝茎盘绕,虽然在冬季,却感觉空气中水分极充足,而在城中许多地方都只能见到光秃秃的树干。
突然“咕噜噜”响,熙芸捂着肚子,感觉好饿。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像这鬼地方能有啥吃的啊,自己连农作物都还分不清。熙芸有些无力,坐在了地上。
真倒霉,如果这一刻穿越回去了,就好了。
就在胡思乱想间,她发现天已经黑透了。周围隐约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声,又感觉无处不在。熙芸猛地站起来,心提到了嗓子眼,神经高度紧绷,看着周围的黑暗,她想起来那块辟邪的小奇木,取出拿在手中,来给极度惊慌的自己一点心理安慰。
熙芸看见在黑暗中透出一个个小亮点,正呈包围状向这里移来。她盯着这些小亮点,离近了些,发现是一双双小眼睛,伴着黑压压的身体一晃一晃。随之而来的是一股刺鼻的腥臭味,闻到就想吐。熙芸一阵恶心和害怕,心想完蛋了,惧从中来,大脑一片空白。
“苍天啊,大地啊!”不要这么玩我好吗,熙芸用中气大喝了一声,来给自己壮胆,也算是最后感言吧,可是她不甘心啊,但不甘心又能怎样呢?此刻谁能来救她?
窸窣声音更响,这时一双闪着冰冷的眼睛突然朝自己脸上冲来!熙芸吓的闭眼一声大叫,手胡乱舞抓,一种刺痛从手上传来,熙芸看到一个黑乎乎的东西贴在自己手背上,她吓得闭着眼睛使劲地甩手,使劲的在原地踩踏,想把这东西甩掉,想踩死什么东西。她疼得要命,手被血染湿。这一刻她感觉自己要葬身此地了。
突然熙芸感到眼前一片光亮,睁开眼,发现身围一圈亮光,是手中那块奇木正如明灯般闪着柔且亮的光芒,手背上混着黑色浓水和红色血水,手上的怪物已然不见。
这块奇木果然是个好东西!
熙芸只觉得在这光的笼罩下慢慢暖和起来,而那些黑暗中的小眼睛似乎忌惮这光亮,退在外围,有些已经掉头离去。熙芸终于一瘫坐在了地上,长吁了口气。奇怪的是屁股下面竟然软软的,她一看,竟然在光圈的范围内地面长出厚厚的一层绿草。
熙芸又饿又累,经过刚刚的惊吓,已经完全虚脱。舒服的草地让她很快便闭眼睡了过去,梦里,尽是欢喜。
不知睡了多久,当睁开眼时,看着微亮的天空,空气中一股清新和湿凉,预兆着一切美好生命的苏醒。熙芸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头脑感觉无比清醒,话说昨晚好像被什么大虫给咬了,后来奇木放光了……熙芸赶忙坐起来查看自己的手,发现手背一整块都是黑肿的,还残留着黑色和红色干痕,小块奇木安静地躺在自己手心。自己手怎么了?跟中了毒似的。
她发现之前奇木上宝剑图样的凹痕由白色变成了红色。莫非是自己的血浸染了这块奇木?莫非这奇木接触到血液会产生特殊反应?
她看到自己身上盖着一层厚厚的绿草被,暖和和的。只是昨晚睡得太沉,睡得太香了,昨晚竟更像是一场发生在许久之前的事,有些叫人淡忘。
熙芸站起来,听着四周回荡着几声幽幽的鸟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