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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沈沐风

“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

黑夜如墨,挥洒天空,零碎的星光偶尔闪烁,微微寒意,卷起了寂寞,人已寐,万籁俱寂,山间呼呼作响的清风,吹不散,如墨泼洒般的黑夜。衡山后殿一道人影一闪而过,直奔后山而去,几个起落后沒入黑夜之中……

衡山的后山,像是刀削般的山崖,突兀的乱石堆砌在半山崖之中,随处可见几处挺拔的青松伫立在山崖间,错落有致,随着山间清风掠过,摇首顿足一般,星光洒落透过稀疏松叶,映入山崖上略显斑驳陆离,此时山中煞是安静,山间的风,带着些许微凉,霎时山脚下,蹿出一道黑影,宽松大黑袍遮住全身,斜着眼,看了看周围,随即一脚踏地,腾空而起,双**叉攀崖而上,每一次落脚无声无息,几起几落后,飘逸的落在一处洞口,暼了暼四周,一闪,进入洞中。洞中深处泛起一一丝昏黄的火光,黑袍人影循着火光走了过去,停在黑暗之中。

“来了……”

一声沙哑的声音从洞中响起,只见一身斗篷黑袍的人影,背对洞口,几缕白发飘荡于斗篷之外,半块银制的面具遮住脸庞,阴郁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洞中墙壁上挂着的一幅画像,画像中是一位美丽的女子,透过昏黄的灯火能够看到,女子一身淡紫色的绸衫微微颤动,笑魇如花,一头乌黑的秀发,云鬓如雾,松松挽着一髻,鬓边插着一只柳叶簪子,簪子上嵌着一颗明珠,光彩照人。洞中突然静寂下来,两道人影一动不动,片刻后……

斗篷黑袍人影举手向天,仰天大哭道:“转眼即逝……韶华倾负……啊……!为什么……?为了什么……?”悲戚的声音响彻整个山洞。

“消息传出去了……没有引起他们的怀疑吧?”斗篷黑袍人影狰狞的声音响起,转过身,看了看隐藏于黑暗之中的人影,沉吟了一下,又问道:“花小姐如何?”

“一切妥当……”飘忽不定的声音在黑暗中飘然传出。

“好!花小姐,就交给你们啦,多加磨练。五年了,是该开始了。”斗篷人桀桀的怪笑起来,“你们伺机而动……盯紧他们,有什么风吹草动,立马给我发信……”

“是……”

“去吧……”

洞中沉寂下来……山风呼呼而过……

不安的气息,弥漫着整个书房,昏黄的灯火,随风摇曳……书房布局简单,一桌,三椅,墙上挂着一柄巨大的断剑,零散的书画分布四周,书桌上,笔墨纸砚依次排开,镇纸下压着一张笔墨未干的宣纸,只见纸上写着一个“门”字,然而又不像“门”的字,再看旁边笔架毛笔未干,才明白,这字还没写完,只是不知,是什么缘故,让主人并未完成此字。书桌前,一位身穿长袍白衫的男子,踱步走着,眉间有些许愁意,一步一叹……

“教主,要不……派出“鬼影”……”左首椅子上一位六十左右年纪,身穿华丽锦服的老者,询问着道。

“不可……”长袍白衫男子,挥了挥手阻止着老者,叹息道:“红叔,这一棋,好不容易放下。不能半途而废,尽然上天选择的是他……哪怕……。”

“与其在这无休止的妄加猜测,不如静待音讯……这一切都只是我们的猜测而已,也许……”右首身穿冰蓝色罗衣的男子开口说道。

“嗯!天麒,说的不错,再等等……”长袍白衫男子点了点头,连忙说道。

“唉……我是老了,不比你们年轻人,教主说等,就等等吧”老者说罢,便闭目养神起来。

话音刚落,门外响起一声清脆的女人声,“梦瑶,求见教主……”,一袭黑衣长袍遮住的一道人影,无声无息站在门外。

书房内,三人闻声一震,长袍白衫男子急促的道:“进来……”

“怎样?”三人盯着进来的黑影,紧张的询问道

“一切妥当……”黑衣人影,摘下斗篷,一张脸秀丽绝俗,只是略显苍白,两片薄薄的嘴唇也是血色极淡,连回应也是轻声细语。

三人同时舒了口气……

“下去吧,好好休息下,今后你就留在他的身边,好好照顾他……”长袍白衫男子舒展着眉头说道。

“是……”梦瑶退出了书房,沒入了黑夜

书房也安静了下来,三人低声商议着什么……

……

……

花开花落,花落花开,伴随着初春重归大地,五年时光匆匆流去……。小秋白和曾闵两人也成长为两个清秀的少年郎,干净泛白的青衣道袍穿在身上,煞是俊朗。清晨的阳光,洒落下来,照射着大地,春风袭来,带着些许懒意,摘星崖上两位少年打着早已熟稔的衡山入门拳,一遍一遍,徐徐微风吹拂,青衣道袍随风而起,晨雾犹如游龙围绕身旁,随掌而动,已颇具气势。

这日午时,正是午饭时刻,食堂早已坐满了人,突然一道人影火烧屁股一般从食堂外面奔了进来,围着桌子转了一圈,从右边窗户跳了出去,直奔后山,紧接着后面便响起了封不语暴跳如雷的声音,“小兔崽子,你还跑……,”说罢气冲冲的追了过去,食堂吃饭的众弟子一脸茫然的看着这个场面,心里纷纷疑问,叶秋白这小子又干嘛了?不过一会,空中传来封不语一阵肉痛的声音:“我说怎么半天没见你这小子,你这个兔崽子,尽然往我好不容易弄来的“雨前龙井”里加花椒,你别跑……。”听罢,众人才明白原来叶秋白这小子往封长老茶里放了花椒,不知道谁先笑了出来,随后便听见,“哈哈……”众人哄堂大笑起来,笑声穿破食堂上空直破云霄而去……

叶秋白,气喘吁吁穿过回廊,轻松的掠过执法堂,往后山跑着,心里嘀咕道:“不就一点茶叶吗?苦的要命,至于吗?”侧耳听了一下,发现后面已没有了声音,便停了下来,心里想道:“看来今天是不能回去了,要不然……唉……”苦着脸直往后山而去。慢慢晃荡着,来到后山,眺了眺远方,只见大雾弥漫,突然他发现有座铁索桥,横跨两座山峰,叶秋白飞奔而去,来到铁索桥头,望了望桥下,身子突然紧绷,往后退了几步,深吸一口气后,闭着眼睛,踏上了桥面,铁索摇晃着,他头也不回的,鼓起勇气冲向了对面,过了铁桥尽头,他睁开双眼,只见桥头上立着一块石碑,石碑上雕刻着三个大字“祝融峰”,小秋白摇了摇头,直奔山中而去。

斜晖穿过树林,阳光斑驳的透过树叶洒落在土地上,春风吹过,拂过盎然的青草,拂过娇艳的桃花,带着淡淡的桃花香,随风而至,叶秋白吸了吸鼻子,嗅这着春天的气息,远处传来潺潺流动的流水声,寻着声音而去,穿过杂草丛生的灌木丛,只见清澈的水从高处倾泻而下,拍打在石头上的水溅起了一朵朵水花,滴落布满青苔的石头上,缓缓流向前方,瀑布的下面是一个丈许的小湖,湖水清澈见底,碧波荡漾,看得见鱼儿在水里游来游去,小湖的旁边有一块偌大的石头,石头上半躺着一位男子,身穿宽松白衣道袍长衫,腰间挂着一块玉坠,长发披肩,未束未系,浓眉大眼,眼神忧郁,放荡不羁,一手枕着脑袋,一手提着酒壶,小憩着。

叶秋白轻轻的走了过去,心里想着:“在衡山的人,那肯定也是我衡山门人咯,而且看这年纪,估摸着是封爷爷那一辈,嗯,一定是的。”坚定了下自己的想法后,随即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道:“在下叶秋白,封不语门下,拜见师叔!”

“叶秋白……封不语……”男子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念叨着,一下子坐了起来,看着这个打扰自己美梦的少年,不怒反笑,问道:“叶落天是你什么人?”

叶秋白听罢便吓了一跳,心里道:“他怎么知道我爷爷?不过……那一定是衡山门人啦!”许是觉得自己猜的不错所喜,笑意更甚的答道:“那是我爷爷……”

男子听罢,脸上弥漫起了笑容,自言自语的说着:“叶老四,都有孙儿啦,嗯,眉清目秀,文洛这小子不错,呵呵……”哈哈大笑起来。随即猛然跃起,出现在小秋白的旁边,轻轻的抚摸着秋白的头,开心说道:“我叫沈沐风,你跟老六学武?那可是个榆木脑袋……真难为你啦,哈哈……”说着沈沐风又大笑了起来。

叶秋白,看他如此率性,潇洒,心里煞是羡慕,再听他把封爷爷叫做“榆木脑袋”,心里更是一阵窃笑,然后也哈哈大笑起来。

沈沐风,看着大笑的少年,直道:“有趣!有趣!哈哈……!小子,天色渐晚,赶紧回去吧!明日有空,可以过来陪我聊聊天……”

叶秋白直苦着脸道:“我看还是不用明日了,就今晚吧!”说罢,把自己往封不语茶叶里放花椒的事情说了出来,而且还直埋怨道:“不就一点苦的要命的茶,封爷爷也真是的……”

“哈哈……”

沈沐风闻听还有此事,更加抑制不住自己的笑意,捧腹大笑起来,许是很久没有这么痛快的笑过,尽然引起了阵阵咳嗽,而且眼泪都要笑了出来,随即擦了擦眼角,忍俊不禁的说道:“那你还真只能陪我啦……”

乌云漫天,月光下,一老一少,相对而坐,就这样放肆的聊着,时不时能听见一老一少的笑声在幽静的深林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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