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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监狱最后的时光

老人被带走了,就再也没有回来,前一秒还与我谈天说地,下一秒就在我面前远去。孤零零的趴在牢房的门前,看着老人离去的方向,一阵阵痛苦的哀嚎从这庞大的牢房里传来,回荡在耳边。

缓缓的直起腰,用依然疼痛的双手撑着身体靠在铁柱上,头微微歪着,就那样静静的坐着,一瞬间感到比自己刚来这里时更加孤独,没有人说话,没有人在奥琪疼痛时给他一点点安慰。

就这样坐了好久,每天保持一个姿势使全身都开始僵硬起来,这些天奥琪感觉自己变得很懒,不想动,不想说,每天脑子里都是老人离去时的画面,有时还会想起与他一起说的故事,不知道那个用剑刺穿老人的儿子现在怎么样了,现在是不是还活着,不过感觉老人已经被关了很长时间,竟然都不知道大混战,难道有一千多岁,还有这世界真的有神吗,为什么他说自己是一个被诅咒的神呢,谁又能诅咒神。脑子里昏昏沉沉的,边想边忘,每天要做的就是自己默默的想着一些跟自己有关或是一些以前从来不会去想的事。

突然一振巨大的轰鸣,牢房的铁门轰的一声被打开了,远远的传来了阵阵叫骂与清脆的脚步声,依然是灰黑色布袍,高大的牛角被油灯一照显得晶莹剔透,右手提灯,左手紧握着一根长鞭,漆黑的倒刺上布满了血丝,在他的身后,拖着一个被长鞭贯穿身体的吸血鬼,睁着眼睛,不断叫骂着,一路上随着他的走过留下了一条狰狞的血淋淋的痕迹。脚步声越来越近,缓缓的停在了老人以前住的牢房的门前,一阵刺耳的开门声,把奥琪吵醒,抬起头,抖了抖已经僵硬的手,还好已经没有那么疼了,隔壁牢房里的骨裂混着惨叫声一瞬冲进奥琪的耳朵里,突然感觉一切都是那么熟悉,自己刚进来时不也是一样吗。

当牛头人的脚步声一点点远去,隔壁牢房的人已经没有了声响,缓缓摇了摇头,看着走廊的油灯一闪一闪忽明忽暗的燃烧着,脑海里又开始回响着一些跟自己毫无关系的事。

在魔界没有云,没有太阳,没有风,一切外面该有的现象这里都没有,甚至在这里也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每天都是在杀人或被人杀中度过,焦躁,暴戾,愤怒,嗜血,一切负面的情绪在这里都成为了家常便饭,可是,在魔界却存在着另一个外面见不到的现象,每年都会不定时的下起血雨,一下就是一个月,这个月便被魔界的人称为血月。在这个月里每个被鲜血淋着的人都会更加疯狂,神志不清,这个月也是整个魔界中最可怕,最黑暗的时候。

宽阔的斗兽场上依然人声鼎沸,每个人都满脸狰狞的笑着,血红的双眼也因为兴奋而布满血丝,在那斗兽场上一个女子正在奋力的逃窜,姣好的脸庞,高挑的身体,一头黑色长发飘飘,可是现在却是非常狼狈,本是纯白的长袍已经破烂不堪,露出里面白嫩的肌肤上还有一道道伤口,留着鲜血,把那破烂的衣服染的鲜红。满脸的惊恐的看着身后紧追不舍的野兽,感到阵阵无力。在斗兽场外斜插着一个格外高大的十字架,全身血红,一道道黑色的铁链在十字架上缠绕,上面倒挂着一个衣着破烂的老人,紧闭着双眼,呼吸平稳,感觉已经睡熟了,一条条铁链刺穿他的身体,却不流血,只是在那铁链刺穿的地方散发着微微红芒。“吼~吼吼”野兽一阵咆哮,大张着嘴,鲜血顺着牙齿流到地上,嘴里还有一块块碎肉混着内脏,骨头,好似在炫耀功勋一般,让这宽大斗兽场上围座的人看个清晰,然后才将女子的尸体一口吞下,双爪抬起狠狠的砸向地面,轰的一声让本就坑坑洼洼的地面更加破烂。

斗兽场之上的半空中,三人还是在歪歪斜斜的坐着,莫奈一脸兴奋的看着场上的女子被野兽一口吞下,鲜红的舌头微微舔了舔嘴唇,鼓涨的血管纵横在那瘦小的胳膊上,灰黑色皮肤也因兴奋而变得更加黑暗,阴鬼则看着十字架上的老人而微微发呆,突然对着战鬼说“他真的是神吗,如果是神我们这样把他挂在那里是不是不太安全,一但让他逃了感觉可很危险呀”。

战鬼微微抬了抬双眼,撇了一眼老人,对着阴鬼说:“秋尘·希尔德,一手建立了屹立数百年的腾宇帝国,虽然他这个国王只在位不到五十年就莫名其妙的退位,之后他的一身神力更是被完全剥夺,成为了一个普通人,虽然不知道是谁做的,但作为一个曾经的神,就算现在是个普通人,也不是我们能杀的了的,还是把他交给十字架炼化吧”之后,战鬼把头转向场上,看着四周围坐的人们,对着莫奈说“再过几天就应该又是一年一度的血月了,唤醒那几位大人的事可不能怠慢,要加快速度了,我们魔界沉寂太久了,也该在大陆上走走了”。莫奈听到战鬼的话一脸轻松的说“放心吧,在血月之前一定可以把那几位大人唤醒,十二使者现在已经被唤醒了五个,加上那一王,我们魔界现在可不是那个曾经只靠我们三个撑场面的时候了”。

牢房里幽暗的灯光把奥琪的脸庞映在墙壁上,突然一阵剧烈的铁链碰撞声从隔壁传来,伴随着一声声疯狂的尖叫与剧烈的冲撞着牢门,低矮的牢房也随着他而颤抖。听到这奥琪已经知道他已经醒了,并且已经发现了自己的变化,不过奥琪却不准备告诉他斗气的消失并不是永久的,就那么静静的坐着,听着再次传来的脚步声与一阵阵惨叫声混着振耳的咒骂声,然后闭上眼睛,昏昏沉沉的睡去。

幽深的牢房里依然空寂,没有暴躁,没有争吵,每个犯人都在时间中被磨得漠不关心,只有隔壁的吸血鬼还在傻傻的为自己消失的斗气而哭着,让奥琪在梦里都能感到或是自己或是他,或是这里一切的人,傻得可爱。嘴角微微上扬,突然奥琪明白了老人为何生活在这里却没有沉闷,反而还会大笑的真谛。

就在这时一阵剧烈的轰鸣将奥琪吵醒,缓缓睁开眼,只见高大的牛头人,静静的现在面前,牢门大开,漆黑的长鞭缠在左手手臂上,弯下腰,把那粗大的铁链解开,一瞬浑厚的斗气喷薄而出,汇聚在身体里,筋脉里,在奔腾,缓缓呼出一口浊气,奥琪双眼微眯,将斗气汇聚在双手,向着铁链冲去,当斗气进入到铁链中时却发现石沉大海,根本毫无用处,奥琪脸色一沉,看了看牛头人,只见他从斗篷里伸出那布满黑色花纹的手臂,抓着奥琪的胳膊,带着他向监狱之外走去,一步一步,清脆的脚步声越走越远,缓缓转过头,看着自己曾经住过的牢房,不知为何感到一阵强烈的不舍。

奥琪知道当他走出牢房,所要面对的将是九死一生,监狱生活了这么久,不知道还能不能提起刀,还能不能舍生忘死的继续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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