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沙暴怒,“你说那个贱种没死?是我亲手把她摔上了墙,墙上的血迹现在还能看见,你却说她还活着?”
阿迦鲁尔吓得趴地上,“只是猜测!怕有个万一,才禀告陛下!想想也对,脑袋都开花了,哪可能活过来呢?”
“不!”刚沙却否定,“不能无视这种万一,哪怕百万分之一,都不能坐视不理。尸体最后怎么了,谁都没看见,要是真没死呢?我要见见她,把那女孩带来见我。”
“什么?陛下?”
“不管你用什么手段,死的,还是活的,把她带到王宫,我要亲自验证。”
“可是陛下,她如果真是您的威胁,您应该远离她。”
“滚!这点小事都不会办,你活着还有用处吗?”
阿迦鲁尔浑身哆嗦,赶紧领命。
愁眉苦脸离开王宫,阿迦鲁尔连回家都顾不上,又往牛增山。这回再去,恐怕九死一生。正当他不知该怎么办才好的时候,对面路的尽头有烟尘升起,阿迦鲁尔一瞧,是辆马车,还有随从。他又被吓得不轻,再看车顶上飘扬的旗帜,“摩揭陀的公牛旗?”细心琢磨,立刻如抓到救命稻草般呼喊,“殿下!崩德罗迦殿下!”
“殿下,前面有个人向我们冲过来了!”仆人向王育报告。
“我看到了,不像敌人,还对我们挥手。问问他是谁。”王育说。
“是我啊,殿下!我是阿迦鲁尔!”不用问,王育已经听到了喊声。
王育乐了,“他怎么又往回跑?难道马图拉城内也出了事?把他带过来。”
阿迦鲁尔在王育车旁下马,一下子拜倒在车轮下,“殿下救命!您要救救我啊!您的阿迦鲁尔这回横竖都要死,只有您能把我斜着抬出去了!”
“怎么回事?说给我听听,如果我能帮上忙,会尽力出手。”王育在车上问。
阿迦鲁尔已经一把鼻涕一把辛酸泪,“事情是这样的,陛下想见我们碰上的那位叫摩西尼的少女,命我去请。我哪请得动?请不来,握在陛下手里的身家性命就全完了,可我要是真去请,恐怕牛增山的叛贼会先砍下我的脑袋,这不就是横竖都要死吗?”
“还真是这样。可是阿迦鲁尔,你不该在雅度营地吗?怎么从王宫里出来了?”王育明知故问。
“这个……”阿迦鲁尔语塞,眼珠一转,立刻反问,“我在民间发现绝色,赶回来向陛下请功,反摊上麻烦。殿下,您不也该在雅度营地吗?怎么出来了?”
“我啊!弓祭马上就要开始,怕错过时间,就赶回来了。再说,牛增山那边实在无聊,打打杀杀不适合我。”王育笑答。
阿迦鲁尔关心地问:“那么雅度人与牛增山叛贼的谈判结果如何?那女孩与他们谈了什么?”
王育傻笑摇头,“不知道。雅度人把我们都赶出帐了,他们说什么,我没听见。”
阿迦鲁尔脸色苍白,“这就不妙了啊!我要是再去,不死也被扣押!”
“你别着急,我看雅度人反不起来,他们一共才多少人?”王育劝道,“你要是不想他们伤害你,又想完成姐夫给你的任务,我到有个计策,愿不愿听?”
“愿听!愿听!”阿迦鲁尔现在谁的计策都愿一听。
“你上车,我悄悄告诉你。”
阿迦鲁尔爬上王育车驾。一会儿后,车中传出他惊讶的声音,“殿下,这样能行?”
“就算不行,至少免于跟他们翻脸,你能全身而退。究竟怎么把握,看你的临场应变能力了。我还要回去见姐夫,你也快去完成任务吧!”王育笑呵呵赶他下车。
阿迦鲁尔恭敬目送,还是苦着张脸,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王育的车驾继续向前,奔向王宫。
“你这么做,有什么目的?”广声好奇地问。
“什么?”正思考问题的王育不明白他所指。
广声说:“你给阿迦鲁尔出的主意。”
“你问这个?害不了他,但如果他真按我说的做,最起码可以把冲突缓一缓,我需要时间。”王育回答。
“你究竟要做什么?”广声追问。
“回王宫啊!”
广声更不明白了,“雅度人造反,他们一定会攻打王宫,这时候你还敢回去?”
“现在冲突不是还没爆发吗?我给阿迦鲁尔的是缓兵计,拖延一下,时间够了。我必须回宫一趟,我还没见到刚沙的那柄神弓。在牛增山没找到线索,不能这边也丢了吧?”
“说你是临阵退缩者,你还真敢……”广声不知该怎么评价他了,“算了,我跟你一起,没见到神弓,我也不甘心。”
王育冲他发笑,“就知道你不会抛下我。放心,我不会冒险,让其余人先到摩揭陀驻军那边去,通知汉沙和狄婆迦两位将军做好准备。”
王育说完,抬头望天,头上乌云密布,“还真是黑云压城啊!”他感叹道。
阿迦鲁尔无可奈何地回到雅度人的营地,雅度人只当他逃了,他是刚沙的耳目,离开了反而更好。可现在见他回来,反把雅度人惊了一跳。阿迦鲁尔坐进首领大帐,双腿颤抖不已,四周杀气腾腾,雅度人都想要他的脑袋。他低着头,眼睛却左右乱瞥,但始终绕不开坐在成铠身边的美少女。
“放老实点,不然抠出你的贼眼!”萨谛奇发现他在看哪儿,立即怒吼。
“不敢!不敢!”阿迦鲁尔身体一软,趴在了地上,“饶我一命吧!我带来了和平的消息!”
“什么和平?说出来听听。”成铠问。
“就是……就是……”阿迦鲁尔慌乱中,回想王育的交待,“陛下向摩西尼小姐发出邀请,请她参加弓祭!”
“陛下这是什么意思?”成铠不解地问。
萨谛奇上前给了阿迦鲁尔一脚,回头对成铠道:“别听他的!一定是他回去报告了这边的情况,刚沙设下了陷阱!”
“没有陷阱啊!”阿迦鲁尔哭丧着脸说,“我确实向国王汇报了摩西尼小姐的事,因为她长得太像提婆吉公主了,陛下想见见她,没别的意思。如果这次会谈能愉快结束,牛增山的问题或许可以和平解决,不是皆大欢喜吗?”
“刚沙会这么好心?”萨谛奇揪住阿迦鲁尔头发,指着他鼻尖说,“杀你这个懦夫都有辱名声!回去告诉刚沙,既然他已经知道第八子还活着,那就洗干净脖子等着!”
“第八子真没死?”阿迦鲁尔惊骇。按王育的吩咐,要尽可能表现得胆怯懦弱,这点他到用不着装,要用和平的花环修饰刚沙的真实目的,就算没谈成,他们也不会杀“和平使者”的。这么发展下去,雅度人叫他滚,他会求之不得地滚。阿迦鲁尔吃惊地看向摩西尼,他原先只是猜测,没想到成真了。
摩西尼站起来,对着阿迦鲁尔从容地说:“既然国王陛下怀着和平的愿望,我又怎么能拒绝他呢?我答应陛下的邀请。”
“摩西尼,你不要冒险!明摆着是陷阱!”萨谛奇紧张道。
阿迦鲁尔再度吃惊,她居然同意了!他和王育都认为,再傻都不可能答应这事。
“无妨。”摩西尼回答萨谛奇,“我早就想见见刚沙舅舅了。不要为我担心,我会叫上罗摩哥哥,他能保护我。”
“让我也去!”萨谛奇自告奋勇。
摩西尼摇头,“人去多了,舅舅会不高兴。萨谛奇,你还有与雅度族一同作战的使命。”
萨谛奇不答应,摩西尼立即握住他的手,重捏了两下,萨谛奇止住了下面的话,不说了。
摩西尼微笑着对阿迦鲁尔说:“我这就送信叫来罗摩哥哥,然后请带我们入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