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力罗摩派来个使者?”成铠听了报告,立刻起了兴趣,“哼,到底怕了。把使者带进来。”
“传叛贼使者!”帐外侍从呼喊。
摩西尼立即入帐。
王育等也跟了进去,他也是随军人员,而论身份,他有权旁听。
“这就是使者?”成铠见到摩西尼,哈哈大笑,“一个女人?不,连女人都说不上!看她平坦的胸,还没发育吧!大力罗摩手下果真没人了,居然派出小女孩。”
“是啊!但不奇怪,大力罗摩自己都是个孩子,他身边的女人当然也只能小小的,不然都可以当他妈了!”
两侧的雅度族将领都跟着嘲笑。
成铠戏谑地说:“听说你为我带了件礼物,看你两手空空,不像有礼物的样子。该不会就是你自己吧?那我可不收!虽然模样不错,可身体太没女人味了,回去叫大力罗摩送个丰满的女人过来。”
两侧的将领又是阵讥笑。
王育、广声静观其度,以摩西尼的才智,这个使者还是当得起的。而萨谛奇则因成铠等人的取笑而怒气冲天,差点向成铠发作。
笑声中,摩西尼不紧不慢道:“礼物就在我身上,不过只能给成铠阁下及雅度族要职者过目,请回避旁人。”
“什么东西不能公开?”成铠瞥了眼王育,“可以吗,王子?”
“我明白。”王育站起身,“不会让首领为难,我这就出去。”
说完,他马上离账。
王育即走,广声也不会留下。
“水祭生,恐怕他们有勾结。”出了帐,广声对王育小声说,“这种勾结做得太明显了。”
“可不就是要摆在明处吗?”王育冷笑,“他们未必事先有约。但她这么说出口,一定有人向刚沙告密,刚沙本来就不信任雅度族,会起大疑心。不管谈判能不能成,她只用一句话,就在刚沙和雅度人之间撕了条口。”
“原来是这样。小女孩挺厉害的。”广声明白过来。
“能不厉害?一个小女孩出任这种危险工作,本就不简单。你看她的神态,就不是一般女人。”王育更坚定了对摩西尼的判断,“阿迦鲁尔是刚沙派来监视雅度人的,这时候他该有所行动了。对了,他人呢?”王育这才发现阿迦鲁尔不在身边,之前也没进帐。
广声回道:“不知道,入营后就不见他踪迹了。”
王育纳闷,“怪事!他是刚沙的耳目,怎么可能放弃监视雅度人和大力罗摩的谈判?有没有看到他去了哪儿?”
“没留意。如果你觉得有必要,可以去找找看。”广声说。
“当然得找,在这种局势下,绝不能又聋又瞎。一不留神就踩别人挖的陷阱里去了。”王育更重了心中疑虑。
大帐内,一干雅度族将领围住摩西尼,个个脸色凝重。
“什么东西?可以拿出来了吧!”成铠严肃地催。
摩西尼从挂在腰间的小布包中取出封信,“这是卢西尼夫人亲笔所写,请各位过目。”
“卢西尼?她还活着?”
雅度人惊讶万分。
“夫人诞下了个男婴,之后一直隐居在牧人中。”
“这么说传闻是真的?”
“当然,富天依然有儿子活在世上,而这个儿子就是大力罗摩。”
雅度人难以置信地相互惊看。
成铠读完信,把信放了一边,“卢西尼夫人为什么不亲自来?写这样一封信,让我们如何采信?这里无人认识她的笔记。”
摩西尼对道:“让夫人怎么来呢?你们带着刀剑,为刚沙做事,要杀她的儿子。她不信任你们。”
“我们是迫不得已的,如果拒绝王命,刚沙会让摩揭陀的大军消灭我们。”雅度人纷纷辩解。
“雅度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逆来顺受了?刚沙的恐吓就把你们控制住了吗?”摩西尼反问,“他把你们派到此地,就是让我们相互消耗,他坐收渔利。千万不可上当。”
“刚沙的计谋我们心知肚明,可有什么办法?我们的实力单薄,无法与刚沙对抗。”成铠说。
摩西尼走近他,慎重地说,“那就加上牛增山的实力。”
成铠蔑笑,“你们牛增山才几个人?刚沙掌握的是一个国家的力量。”
“力量不仅在手腕里,还在这里。”摩西尼指了指脑袋,“我们可以用计谋取胜。雅度族的男儿,如果你们还有一丝血性,就不想复仇吗?杀了刚沙!”
“对!杀了刚沙!我们憋了这么多年的气,到了这地步,还憋得下去吗?”
“总觉得这次不管能不能完成王命,刚沙都容不下我们了。干脆我们先下手!”
雅度族的诸将纷纷气愤表态。
“安静!安静!”成铠敲打桌面,“一个小姑娘几句话,就把你们煽动了?女孩,你有什么目的?我从未见过哪个女孩像你这么聪明,你究竟是谁?”
“我的目的就是希望我们能联合起来,共同对抗刚沙。大力罗摩是富天之子,他也是雅度人,雅度族不能自相残杀。至于我……”摩西尼回答,“大力罗摩是我的哥哥。”
“哥哥?卢西尼夫人与别的男人结婚了?”成铠问。
“不,我的母亲是提婆吉。”
“不可能!”雅度族的将领们惊得站起身,“提婆吉的孩子都被刚沙杀死了!”
摩西尼从容回答:“没有不可能。我就是预言中的第八子——会杀死刚沙的人!预言必将实现,所以我死而复生。”
大帐外,王育等着消息,四处打听的仆人都回来了。
“有人看到阿迦鲁尔牵了匹马,出了营就没回来。”仆人回禀说。
“跑了?”王育惊,“不合常理。”
“为什么要跑?”广声也很奇怪。
“除非他发现了比雅度人勾结叛贼更有价值的情报,必须赶回禀告;或者他发现了别的重要东西。而这一切发生在碰上那女孩之后,”王育回忆当时的情景,“还记得阿迦鲁尔什么反应吗?”
“他很吃惊。他说‘这张脸好像在哪儿见过’。”广声回答。
“可他明明第一次见到那女孩。难道长得像故人?”王育神色凝重地猜测。
“故人?”广声帮着想,“这么美的少女,要说像故人,那也是从前知名的美女啊!”
“知名美女,还能让阿迦鲁尔一眼看出,并把他吓跑的……只有那个人了。”王育想到了答案,态度更严肃几分。
广声想了想,“你不会认为是她吧?”
“就是她——提婆吉公主。”王育叹了声,“摩西尼很可能就是当年那个据说摔死了的女婴。”
他立即向仆人吩咐,“你们赶快悄悄收拾行装,别让人知道了。算了,别收拾了!别乱跑,随时听我命令!”
“要干什么?”广声紧张地问。
“我可是临阵退缩者!”王育对广声苦笑,然后悄声说,“雅度人要反,我这个摩揭陀王子留在这儿有生命危险。”
广声大惊失色。
“跟我一起跑吧!”王育着急道。
阿迦鲁尔马不停蹄,一口气跑回马图拉王宫,坐骑口吐白沫,累死在地上。
“陛下!陛下!”阿迦鲁尔奔向国王寝殿。
“大声嚷嚷干什么?你怎么回来了?是不是雅度人有异动?”刚沙怒问。
“比这个还严重十倍……不,百倍!”阿迦鲁尔在刚沙面前伏倒,“我在牛增山下遇见个少女,她……她长得像极了提婆吉!”
刚沙一惊,镇定道:“人有相似,不足为奇。不要大惊小怪。”
“可是,可是总使我感觉微妙。她让我觉得不像少女……”
“什么意思?”
“就是……绝不普通。她要去见雅度人,我担心出了事,连逃跑机会都没有,所以提前赶回来报告!陛下!提婆吉公主的第八子,真的死了吗?”阿迦鲁尔眼巴巴望着刚沙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