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妙和独斫来到山下村庄打听,然而这个村庄已经荒废,只有零星几户人家还住在这儿,而这里最近都没有新生儿诞生。莲花妙和独斫又去了别的村庄,结果都是如此,他们只好返回山上另想办法。
“附近的村子都找遍了,现在整个摩揭陀国都一片混乱,人民居无定所,王兄会转生到哪里呢?”莲花妙着急道。
独斫的态度也是如此,“山下到处是流民和劫匪,殿下现在只是个婴儿,我很担心他的安全。”
猫鼬犯难,它并不知道王育的去向,而且遮罗夫人也没醒来,说明罗刹女的意识还在外面游荡。
“既然遮罗夫人带着他,会不会飞去更远的地方?就如你们打听的,附近都没有孕妇,找不到可寄生的身体。他们到更远处寻找,很有可能。”摩耶说出想法。
猫鼬认为有这种可能,“如果这样,人海茫茫就更难找了,只有等遮罗夫人回来,王子转生去了哪儿,她最清楚。”
他们又等了几天,遮罗夫人还静静地躺着,没有醒来。负责照料这具躯壳的思菟纳突然发出怪叫。众人被他惊来,他们发现遮罗夫人的手脚上起了青紫色斑块。
独斫惊道:“这是尸斑!死人身上才会出现!”
莲花妙吓得捂住嘴,“怎么会?这不是说夫人已经……”
“没错,她已经死了。”猫鼬检查完遮罗夫人的身体,沉痛宣布,“她的灵魂离开身体太久,回不来了,所以肉身死啦!”
“夫人怎么会死?难道途中出了变故?”莲花妙更加焦急。
“让灵魂回不了身体的因素很多,如果没有外力阻拦,就是自己消散了,通常后者居多。”
“那么殿下呢?他会怎么样?”独斫问。
“如果没在尸体烧尽前找到新身体,也会消散吧!”猫鼬很不乐观,毕竟陪着王育的遮罗夫人没能回来。
莲花妙委屈又不甘心,她坚决道:“不管什么结果,我们都要去找找看,或许王兄在哪儿临时找到身体了呢?”
“我也这么想,殿下运气不会那么差,一定峰回路转。哪怕走遍世界,我也会把他找到!”独斫也决定了。
“那就去找吧!他不会那么容易消失的,被黑天砍下头都没死。”猫鼬赞同,“可是,你们有目标吗?”
这点莲花妙到没想过,她思索了会儿,回答:“我们挨着村庄和城镇依次去找,不放过每个有人居住的地方。”
“那要找到什么时候?”猫鼬问。
莲花妙当然知道这么找遥遥无期。
猫鼬想了会儿说:“有个人或许能帮我们。他是个好心人,只要我们诚意相求,他人帮忙的。”
“那个人在哪里?”莲花妙高兴问。
“离这儿有点远,但乘法宝也花不了多久。我们先准备一下,毕竟是去求人,要做好在那里长住的准备。”猫鼬慎重说道。
庆祝继绝王子满月的酒席在俱卢王宫已经摆了三天三夜,到现在仍没有结束迹象,宫门大开,全城的百姓都可以进到宫里来吃饭,祝福王子长命百岁的声音像恒河水滔滔不绝。
“摩陀婆很喜爱继约,抱着不放手,连我这个祖父都不能接近。”阿周那取笑道。
“因为帕尔特不能让人放心,这可是你们仅存的后代,你这个大臂者不知轻重,把抱孩子当作拉弓就糟了。”黑天回答。
身边的人都笑起来。
“婆苏提婆,多门城来了急信。”萨谛奇把信送上。
黑天读了,脸上笑容渐失。
阿周那逗他道:“怎么?多门城催你回去了?我可舍不得你走,跟我去天帝城吧,那里已经是我的封地,以后我们就住在哪里。”
黑天认真回答:“帕尔特,我真得回去,多门城出了大事,哥哥杀了宝光。”
此话一出,周围的人都停止了说笑。
“罗摩表哥把宝光杀了?”坚战惊讶,“究竟怎么回事?”
“我也不清楚具体情况,得马上回去了。”黑天把婴儿交给妙贤,他现在就得走。
阿周那被这突发状况吓得一愣一愣,跟上黑天,去给他送行。
宫殿里的人切切私语不断,关于黑天与兄长貌合神离的传闻早就传开,而宝光是黑天的妻舅,人们纷纷猜测,两兄弟的矛盾会进一步激化。
坚战坐在王座上,保持着正经神色,也不与人议论这事,但他内心是喜悦的,黑天总算走了,而且短时间内不会再回象城。
“陛下,般遮罗有急信。”又有信使到,这次的信是给坚战的。
“般遮罗出事了吗?”德罗波蒂担忧。
坚战看完信,面色不惊,但也不公布是什么事,只对妻子说:“亲爱的德罗波蒂,俱卢的事务已经处理得差不多,我们该回般遮罗看望母后了。这场大战让般遮罗损失惨重,我们还没去慰问。”
“说得对,是该回去了。”德罗波蒂听闻要回娘家,非常期待。
黑天风尘仆仆赶回多门城,刚回宫,迎接他的队伍里,一个女子立刻扑入他怀中,这个女人是他的妻子艳光。
艳光双眼红肿,已经哭成泪人,她就等着黑天回来。“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不幸?哥哥到多门城来讲和,之前还开开心心,转眼就死了!”
黑天抚慰妻子,退了闲杂人等,再了解事件经过。
宝光怨恨黑天,因而多年来从不与多门城来往,但他又是个爱打小算盘的人,大概看到多门城将是以后的霸主,便挑了个黑天不在的时候,到多门城拉关系。大力罗摩接待了他,两人相谈甚欢,又一起玩骰子。宝光是这方面的高手,几把下来,大力罗摩输了精光。最后一把,大力罗摩反败为胜,宝光耍懒要求重来,大力罗摩最烦这些无信小人,两人为此起了争执。愤怒间,大力罗摩失手找死了宝光。
“夫君,你要怎么处理?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我看就按法律办吧!”真光说道。
“夫君怎么能审判自己哥哥呢?”艳光挂着眼泪说,“这件事,我哥哥也有过失,不能全怪罗摩殿下。只要夫君万事顺心,我看就算了吧!”
“哎哟!你真会做好人啊!自己哥哥被杀,就一句‘算了吧’?为了讨好夫君,你真什么都做得出来啊!”真光尖酸指责。
艳光以温柔的话回击,“丈夫就是妻子的神,丈夫的利益重于一切,我怎能因哥哥的过失,让夫君为难呢?在这件事上,有些无关的人带着私心来评判,因为自己对罗摩殿下有怨气,就给夫君施加压力。”
“你说谁?”真光怒瞪双目,“对!我是有怨气,我父亲被杀害,因为罗摩庇护,凶手如今还在享受荣华富贵。我有怨气理所应当!现在罗摩犯了错,他不应该接受惩罚吗?”
“你让夫君为难,不是妻子的行为。罗摩殿下受不受惩罚,你不需要操心。”艳光强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