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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灵山佛

相传天地本一混沌,混沌之中,有巨神开天辟地。

后不知多少年岁,天地生圣人伏羲,使天有无边;生圣人神农,使地有万物;生圣人女娲,孕育苍生,捏土造人。

又不知多少年岁,三界崩毁,神帝神农散一身元灵重铸三界。

后万年三清道人立天庭地府,再后三十万年准提佛祖、接引佛祖于西天灵山建大雷音寺金顶,度人成佛,始创佛界。

灵山有五千四十八峰,号为一藏佛子之居所,又分三世界:东方净琉璃世界,以药师琉璃佛主之;西方极乐世界,以阿弥陀佛主之;中央婆娑世界,以释迦牟尼佛主之。又有三世佛,过去佛燃灯居于于“大雷音寺”灵山金顶,治十万年;现在佛释迦牟尼如来佛继之,居灵山金顶;而以未来佛东来佛祖弥勒居灵SD来第一峰。

灵山,大雷音寺,金顶之下。

灵山多金,故佛界以金为法相,整座大雷音寺金顶皆以黄金铸就,远远望去金芒铺天盖地,浑然一个黄金世界。

大殿之中,琉璃璎珞八宝之华漫天散布,朵朵金莲遍地铺开,金雕玉琢尽极奢华之能事。大殿之大,远胜东来峰的讲经广场,中间一道千里金莲大道,两侧立百根纯金柱,又有数千座金色莲花座——便是北极紫霄宫有万星座位,亦没有如此广大。

金莲大道的尽头,一座金座玉莲的宝座之上,一尊佛中至尊端坐,周身佛光流转,不时闪现“卍”字真言。

治世之尊,现在佛,释迦牟尼!

燃灯古佛、药师琉璃佛、弥勒佛祖、旃檀功德佛、无量寿佛、阿难尊者、迦叶尊者、观世音菩萨、文殊菩萨、地藏王菩萨、月光菩萨等前往东来峰的佛界众人齐聚大殿之中。

只是身子皆是微微前倾,尽数向如来行礼!

高座上的佛尊轻轻伸出一只琉璃玉掌,犹若捏花之状,作雷音传:

“我佛拈花之手,比垂天之刃如何?”

月光菩萨身子更倾几分,恭敬答道:“我佛明鉴,拈花之手,乃大乘佛法,普渡众生。垂天之剑自视甚高,而非平等之意,岂可相比?”

旃檀功德佛、无量寿佛互视一眼,皆是轻蔑冷哼。月光菩萨对九天玄女出手,已失待客之道;而九天玄女在仙界地位尊崇,看适才的极招对决,药师琉璃佛不得不以无价珠防御,玄女必然受创,若是仙界追究起来,佛界终究是不占理的。此时月光菩萨又对如来佛祖如此谄媚,当真令两位尊佛看不下去了。

高座上佛尊睁目,作拈花笑,又问:

“东来峰毁,佛界被创,理当如何?”

药师琉璃佛微微迈出一步,昂首道:“东方净琉璃世界理当修复灵山结界。”却止住一二,转眼遍视众多佛子,又道:“我佛慈悲,总归要派个人去仙界说一说事情始末。”

如来轻点佛首,道:“如此,琉璃佛便全权代表我佛界,应付仙界罢。”

旃檀功德佛、无量寿佛再度互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目光中种种疑虑。

仿佛已看穿两尊佛的心思,如来把目光从药师琉璃佛身上移开,扫视月光、地藏王等几位佛子,落到旃檀、无量二位身上,轻声问道:“如此,可有不适?”

冷不防被如来点到,旃檀向前一步,身子却是微微倾了一倾,垂首道:“世尊安排自然无虞。”顿了一顿,又道:“只是,适才贫僧等四人赶到东来峰时,结界震动,唯有仙界顶尖人物方有如此修为手段……九天玄女虽是混元金仙,只怕还是没有这份修为。”说罢,便稍稍抬首,看了一眼如来。

如来并不答话,手上拈花之印便放下了——看着意思,便是要旃檀接着说。

旃檀又说:“如果贫僧所料无误,银色流光与纯元灵气,绝然是仙界六御之中北极紫微大帝与东极清华大帝联手之威——而这份能为,先破灵山结界,再崩毁东来峰。便是琉璃教主——”话到这里,便是起身直面药师琉璃佛,字句铿锵,一股尊佛之威势悄然迸发:

“亦不得不以至宝‘无价珠’相衡。其中磅礴道力,又岂是玄女所能发?”

药师琉璃佛单手树掌于身前,闭目念佛,仿佛并未体会到旃檀的目光。待到旃檀功德佛问话,才慢悠悠答道:“是二御之力。毁结界、崩东来,此等修为实力,恐怕亦是二者全力之招了。”

“正是。”旃檀得到药师琉璃佛肯定,便转身又看向如来佛祖,道:“此招非玄女所发,而如此能为,无论反震之力亦或是抗衡余威,皆非玄女一介混元金仙所能接……”

猛然间听得此语,地藏王菩萨挑眉问道:“功德佛所言,可是九天玄女已受重创?”

旃檀功德佛转身看着他,虽不言语,眼神目光却已默认了地藏王的意思。地藏王眉心深重,便望向燃灯古佛与弥勒佛祖。

“地藏王菩萨……”

月光菩萨面向地藏王,手作拈花,喝问道:“东来峰化作齑粉,护山结界崩毁,怎不见你如此关怀?”

地藏王猛然看着他,手掌平开,身前一道佛光凝华,一根木杖悬浮于掌心,八尺之身上一颗宝珠镶嵌其上,佛光气蕴之外隐隐约约浮现“善”“恶”二字。

月光菩萨目光一紧,猛然后退一步!

三界灵元——善恶杖!

佛界众人无人不识得“善恶杖”,此物先天地而生,无人知地藏王是如何得到此宝,却深深知道此物威能。三界之中,无物能脱离灵气造化,万物众生皆依托三界灵息存活、修炼,而善恶杖却能定生死、消灵元,三界之中无物不受此杖影响。而地藏王菩萨之修为、功体、绝技皆无人知晓,却都知晓善恶杖。故而地藏王菩萨能身列佛界八大菩萨之一,却不在佛前六大侍者之中,而孤身镇压十八地狱,名动三界。

月光普照菩萨虽同为八菩萨之一,却不得不防善恶杖之威。地藏王菩萨气势逼迫,一时间竟然剑拔弩张!

“罢了!”

一阵浑厚佛光撒来,地藏王菩萨、月光菩萨直觉佛威难挡,竟然同时被迫退开!

燃灯、弥勒、旃檀、无量、琉璃等五尊佛皆看向如来,如今这场面倒也难得,两尊菩萨在这金顶之下、大殿之上剑拔弩张,而逼得治世之尊亲自出手镇制,可谓破天荒头一遭了。

“我知你心中所想。”如来看着地藏王菩萨,目光落在善恶杖上,命道:“如此,仙界那方,你可去看视一番。”

地藏王眉头一皱,收了善恶杖,却迟迟未出声领命。

如来看着他,又问:“知你愿消弭仙佛误会,便去。”

“误会”之语一出,场中众位佛子脸上皆是换了颜色,地藏王微微躬身,却不行礼,道:“如此,我去。”

月光菩萨目光中闪过一丝狠厉,缓缓退至一旁。如来佛祖既已发话,他断无反驳的道理,便看向药师琉璃佛,望他有什么言语。

“罢了,各自散去吧。”

如来佛祖缓缓低头,双手合十,闭目道:“过去佛、未来佛且慢行一步。”

三世佛共语,自然不敢违拗,众位佛子纷纷散去,一时间整座大殿便只留下三位佛中至尊。

如来看着两尊大佛,语气已比先前命令的口吻淡去不少,转向弥勒佛祖,问道:“东来佛祖,东来峰已毁,当何去何从?”

弥勒仍是手抚大肚,笑道:“随意、随意!世尊说去哪儿、便去哪儿!”

如来轻笑,一笑见,整座大殿的金莲便都微微摇曳起来,仿佛一同欢笑一般。

金佛之笑,金莲为之动。

当下又看燃灯古佛,道:“过去佛,可有训示?”

燃灯古佛亦笑道:“哪敢训示?”冲如来摇摇头,道:“如旃檀功德佛所言属实……只怕仙界不会善罢甘休。不如让未来佛去血池守护,斗战圣佛已看守血池十万年,也该让他出来了。”

“何况,若当真与仙界翻脸……东来峰历代龙华之会,未来佛面上不好看啊。”

如来看着燃灯佛祖的笑容,仿佛已看穿了他心中所想。

燃灯晓得如来眼神于此,却无事一般,转头看向弥勒佛祖,笑问:“未来佛以为如何?”

弥勒佛祖依然哈哈大笑,答道:“甚好!甚好!眼不见、心不烦!”

如来佛祖眼神已缓缓收回,又闭上佛目,道:“你虽不见、不烦,我佛界却多见、多烦矣……”

“便如此吧。”

莲座上的佛尊,身前泛起淡淡金光,凝出一道帖子,缓缓飘到弥勒佛祖身前。弥勒佛祖知晓其意,大手一挥,那道帖子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燃灯、弥勒微微行礼,自以为已无事,便要离去,却听高座上的佛语:

“道祖……可有话说?”

“哈……”燃灯古佛脸上笑容愈发慈祥,有如金佛垂笑,普渡众生:

“他便一句话:‘已是闲散人,不管天庭了’。”

金顶之外,旃檀功德佛、无量寿佛并肩站立,望着煌煌金顶、巍峨雷音。

“东方净琉璃世界……并未安什么好心。”

旃檀功德佛脸上忧色深深,摇头叹息。

旁边无量寿佛也摇头,却说得另外一番话:

“药师琉璃佛终是外人,我是怕雷音寺里三位佛,各打机锋啊!”

旃檀功德佛眉间凝重,长长叹息。

远处两道佛光自大殿中飞出,两位尊佛亦是各自隐去身形,纷纷离去。

沉寂大殿中,唯有一佛高座。

“你们……究竟想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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