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一家五口人坐在桌前。
夏儿还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一言不发。
灵云率先开口:“男人有个三妻四妾是很正常的事,咱们家人丁兴旺,热热闹闹多好!”
采薇急忙应和道:“是呀,咱们府里越来越热闹了,添丁进口,好兆头!”
“你说是吧,夏儿?”灵云朝夏儿问道。
夏儿低着头,不回答。
宋紫虬见夏儿的样子,懒得理她。没想到,反倒是灵云这个岳母这样开通,心里也多了几分高兴。他急忙对香菱说:“这是老夫人,快叫娘!”
香菱一听,急忙跪地行礼,亲切地叫了一声“娘”。
灵云赶紧扶起香菱,温柔地拉着她的手说:“使不得,你有了身孕,可得小心点。好孩子,这个镯子送给你当见面礼!”说着从手上撸下来一个玉镯子,戴在香菱手上。又抬头对宋紫虬说:“娘的一对玉镯子,上次给夏儿一个,这次给香菱一个,你要再领人回来,娘可没有这么好的物件了,只能赏个珠花、坠子之类的了。”说完哈哈笑了起来。
一桌子人也都陪着笑了起来,只有夏儿还是一副冰冷的面孔。
宋紫虬急忙说:“明天我叫人去给你娘打两对上好的玉镯子来。给采薇也打一对,采薇好久没有添新的首饰了。”
采薇一听,急忙谢过老爷。心里乐开了花。其实采薇并不缺少首饰。从小到大,母亲在将军府当家,她的衣裳首饰当然是应有尽有。可是宋紫虬送给她的,这还是头一个。
灵云笑笑,没有作声,心里盘算着:“若没有你,这里的一切都是我和采薇的,还用得着你赏吗?!”
自从香菱进宋府以后,夏儿的心里像被掏空了。看香菱的肚子,应该怀孕很长时间了。这样推算,早在她在王府时,宋紫虬就已经和香菱在一起了。一种被欺骗、背弃的感觉笼罩在心头,说不出的难受。
香菱仗着有孕,在府里很是猖狂,宋紫虬不说什么,采薇好脾气的予取予求。可她却做不到。她不想理会香菱,更不想理宋紫虬。
宋紫虬看起来也没有主动和她解释的想法。回来之后,一次也没有到过她的房里。偶尔饭桌上和她说一句话,看到她的冷脸之后,便不悦的不再理她。
夏儿只感觉心灰意冷。她想,也许宋府就是她的尼姑庵。自己不再属于任何人,只属于佛祖。
第二天一早,夏儿带着小雯和小芝又去了灵皇庙,求了两本经书,又请回来一尊佛像供奉在屋内。每天到晚,就在佛像前诵读经文。
说来也神了,自从请回来佛像,那些吓人的东西真的没有再出现。她的心向佛祖更近了。
这天晚上,夏儿的一只耳坠子掉到了床下。她急忙到床下寻找。
她刚一把头伸到床下,就吓得大叫一声,急忙又钻了出来:床下有一滩鲜红的血!
夏儿吓得魂飞魄散,刚想跑出门去喊人,突然看到屋内供奉的佛祖,脸上一如既往地挂着微笑。
有佛祖在这陪着,不用害怕!夏儿给自己壮了壮胆,又慢慢地弯下身,仔细的往床下看。这一看,夏儿发现,那不是一滩血,而是一块布,上面图了鲜红色的颜料!
看清楚之后,夏儿不那么害怕了。伸手把它拽了出来。这个东西很眼熟,难道那天半夜她看到地中间的一滩血,就是这个东西?是有人故意要吓她?可是谁有这样的机会?
夏儿反复回忆了当时的情景之后,她不禁吃了一惊!只有一直陪伴她的小雯最有可能!可是小雯为什么要这样做?自己从来没有苛待她。想来想去,黑子的话又浮现在脑袋里:“不能让大夫人知道”。小雯是姐姐安排过来的人。难道姐姐……?夏儿不敢想下去。
要不要直接找小雯问个明白?可是她一定不会承认。想来想去,夏儿决定悄悄地去找黑子问个明白。他感觉到,黑子一定知道什么。
第二天一早,夏儿来到采薇房间,看到采薇正在对着窗户,欣赏着自己的一对玉镯子。
看到夏儿来了,采薇急忙收起来,微笑着问:“妹妹,今天怎么有空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夏儿低着头说:“我上一次从庙里求的两本经书,都已经翻烂了,能不能叫黑子随我去一趟灵皇庙。万一回来时天黑了,有他也安全些。免得再像上次一样,发生意外。”
采薇一听,拉着夏儿的手说:“妹妹,你年纪轻轻的,怎么老把心思放在诵经念佛上?你长得漂亮,老爷也喜欢你。有空多陪陪老爷,你看新来的香菱妹妹,都快骑咱们脖子上了。”
夏儿抽出手说:“妹妹只想好好诵经,没有别的心思。姐姐,能让黑子陪我走一趟吗?”
采薇一听,笑着说:“这是小事,妹妹你是府上的二夫人,也是黑子的主子。你直接吩咐他就是了。”
夏儿客气的谢过姐姐,出门去找黑子。
黑子听夏儿说完,犹豫了一会。夏儿赶紧说:“我刚才已经和大夫人请示过了,她不反对。”黑子才放下手里的活,随夏儿去了。
这次,夏儿只带了小芝一个丫鬟。
夏儿、黑子和小芝在路上走着。快到庙里了,夏儿停了下来。对小芝说:“我渴了,你能不能去给我弄点水来?”
“这……”小芝一脸为难地说:“二夫人,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奴婢去哪儿弄水呢?您能不能忍一忍,到了庙里再喝?”
夏儿拉下脸说:“你不去弄怎么知道没有水?我实在是渴了,不然也不会让你去。”
小芝急忙点头答应,一路小跑着去找水了。自从二夫人进府一来,对她们这些下人一直客客气气,头一次见她这样拉下脸来说话。小芝一面找水,一面奇怪着,二夫人今天这是怎么了?
夏儿见小芝走远了,就对黑子说:“黑子,谢谢你上次给我的药。抹了两天我的腿就好了。”
黑子笑了,说:“我就说嘛,好使。”
夏儿又说:“这么好用的药,我想拿给姐姐,以后府上要是谁再受伤了,就可以用上。免得吃那些又难吃、又不见效果的汤药。”
黑子一听,立刻紧张起来:“二夫人,我知道您心地善良。可是,这个药,您就别拿出来了。这就是普通的药。”
夏儿又说:“我吃了那么久的药都不好,这药一抹就好,怎么会普通呢?”
黑子说:“那是因为您吃的药不对。”
夏儿急忙问:“那药是大夫开的,怎么会不对?”
黑子意识到说错了话,急忙捂住了嘴。夏儿再怎么问,黑子就是不肯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