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长天知道妻儿的性命全系在自己身上,虽负伤不轻,仍英勇杀敌。一把断剑左砍右杀,横劈竖斫,又将两名蒙面人打落马下,但他自己身上也新增了五六处伤口。此时他心中更加认定这伙蒙面人并非两湖寨的强盗,因为他以前曾和两湖寨的人交手数次,知道他们贼窝里并无这么多好手。这些人武功均自不弱,绝非一般山贼可比。
卫菁辰见任长天身上到处是血,早已吓得花容失色,凄声哭叫,想要帮他杀敌,但手脚偏偏不听使唤,只是颤抖不止,直到任长天的断剑再次被槟铁棍击断时,才想到要把自己手中利剑交与他杀敌人。“快!用我的宝剑!”
任长天大叫道:“不,你不能没有兵器!”话音未落,胸口被一个蒙面人的链子锤击中,身子一歪,差点落下马去。
旁边那个蒙面人见他手中宝剑已只剩下一个剑柄,再无忌惮,喝一声“着!”手里那根又似峨眉刺又似短剑的怪兵器朝任长天当胸刺来。任长天扔掉手里的断剑,侧身避过,左腕一翻,压住对方兵刃,右掌猛斫敌人左颈,那人怪叫一声,落马死去。
蒙面人们见他赤手空拳,兀自顽抗,又惊又怒,一边大声叫骂,一边加紧攻势。
任长天常年行走江湖,大小战斗不计其数,临敌经验十分丰富。虽处劣势,却并不慌神,没了兵器后,索兴只使他最精熟的少林罗汉拳法,与众蒙面人周旋。
相持小会后,又有一名蒙面人右眼吃了他一拳,惨叫一声,滚落马下。任长天本想趁机抢过他手里的齐眉棍,却被左边那名蒙面人一刀砍中肩头,差点也掉下马去。
少林罗汉拳法虽然刚勇威猛,但却只善步战,任长天苦于身在马上,许多身法和招式都施展不开,拳法的威力还发挥不到平日的两成,但若弃马步战,又自忖难逃困厄,因此虽然形势极为不利,他却不敢下地相抗。
又恶斗一会,他更感难于招架,身上伤口又增加了几处。两名蒙面人见他全身是血,气力似已不继,互视一眼,同时舞动手中兵器,分从左右两边攻击。
这两人一个使狼牙棒,一个使三尖鱼叉,都是长兵器,加之两人配合默契,都是攻而不上。这样一来,任长天拳头够不着对方,只有招架,无法还击,更加不利。一个蒙面人见任长天左支右绌,险象环生,觉得有机可乘,驱马从斜刺里攻了上来。
卫菁辰见这人挥刀向任长天头顶劈下,吓得尖叫一声,想也不想,手中长剑本能地向对方挑去。那人招用老了,且未料到只会哭叫的卫菁辰竟会反击,扑地一声,利剑刺进了他的胸膛!
那人瞪大眼睛,傻子般盯着几乎没柄的宝剑,好一会才身子一歪,栽倒下地。
卫菁辰生平第一次杀人,当剑身贯入那蒙面人胸膛时,也吓呆了,那人栽落马下后,她竟然没有想到要及时拔出宝剑!
这一来夫妇二人手无寸铁,又在马上,没有回旋余地,众蒙面人很快惊回神来,刀、剑、铁棍、链子锤、点穴锄等七八般兵器疯狂般向他们攻来!
任长天武功虽不弱,但也不比这些人强多少,既无兵器,又多处负伤,本已危殆,又见卫菁辰失了防身利剑,更加惶乱,喝声“挡我者死”,双掌大开大阖,与攻来的诸般兵器硬碰硬相拼,同时左脚猛力一踢马肚,企图借助马儿之力强行突围。
果然,坐下大黑马吃痛,嘶叫一声,奋鬃扬蹄,朝敌人较少的东南方向硬冲过去,东南面的两匹马儿被其气势惊着了,不顾主人喝叫拉扯,分向两旁闪开。
那个嘶哑嗓子的蒙面人眼见任长天要冲开血路逃走,慌忙兜转马头,纵马追赶,并朝同伴大呼:“射人先射马!大伙快发暗器!”叫声未歇,任长天已将一名企图拦截的蒙面人连人带马打翻在地!大黑马乘机撒开四蹄,冲出了包围圈。
眨眼间,冲到了后院墙下,任长天眼看敌人已经追到,惊惶不已,双脚连踢马腹,同时大声喝令马儿:“跳过去!快跳!”
黑马似也知道只有跳过墙去才能活命,先后退了两步,然后纵身而起,朝一丈高的砖墙飞去!
说时迟,那时快,眼看就要飞过墙去,黑马左后腿却被那个使链子锤的敌人飞锤击中,马儿痛得惨嘶一声,掉落下地,任长天卫菁辰身不由己,都滚落到了稀泥中。
任长天正欲起身再战,但左脚落地时不幸卡在了马蹬之中。这时五名敌人已经赶到,哪待他挣脱马蹬站起,扑扑扑扑,四般兵器同时插入了他的体内!卫菁辰还没惊呼出声,五十六斤重的槟铁棍又猛砸下来,将任长天打得脑浆迸流!
卫菁辰看见任长天死去,尖叫一声,眼前一黑,晕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