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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落花

迷情谷,青山绿水,花谢花飞花漫天。

清晨,风中含露,露带花香。

上弦默一袭水蓝袍子,头发高高束起,用一根白玉簪子挽着,越发显得丰神俊逸。他手持白色折扇,坐于溪边留芳亭里,悠然品茗。热茶蒸腾着热气,微微朦胧了他的视线。他轻轻敲着刻着山水花纹的茶杯,唇角弯起一个浅浅的弧度。

留芳亭不远处,一名小厮模样的少年含笑匆匆而来,那正是上弦默的侍从——金豆:“少爷,人就要到了!”

上弦默用折扇敲了敲金豆的头:“那还不快到路口迎接去?”

“是是是,小的这就去。”金豆摸着被敲痛的额头,刚一转身,便看见远处那绿衣少女,自漫漫落花中盈盈而来。他一时怔愣,竟忘了移动脚步。

上弦默站到他身旁,又敲了敲他的脑袋,似笑非笑:“看够了没?”

金豆立刻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傻傻笑着。上弦默无奈摇首,刚要开口,水芙蓉便已走近,她稍稍提起裙子,一步便跨上了双层石阶,来到上弦默面前,嘴角浅笑盈盈:“这里风景还真是不错!不过…你一大清早叫我来便只是为了看落花啊?其实可以不用这么早的,我还想多睡一会儿呢。”

上弦默执扇浅笑:“早晨空气好嘛。”

水芙蓉深深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一脸沉醉:“恩,空气的确好啊。真舒服!”又觉得哪里不对劲,看了看四周,除了青山,绿水,落花,便只有他们三个人了,风景美则美矣,但似乎少了一些人气啊,“今天怎么都没人来赏花?天气这样好。”

上弦默还未开口,金豆却呵呵笑道:“这里被我们少爷包了,不会有人来的。”

水芙蓉挑眉望着上弦默:“这公众场所你都能包下,看来你的来历不简单呢。说吧,你到底是何人?是富家公子?还是官宦少爷?”

上弦默坐到水芙蓉对面,嘴角含着一丝意味深长的笑:“你希望我是富家公子,还是官宦少爷?又或者说,什么都不是?”边说边用眼神示意金豆离开。金豆当即领悟,立刻退下。

水芙蓉一手托腮,一手随意把玩着瓷杯:“你怎么样跟我有什么关系么?”

上弦默道:“你忘了,我们有婚约的。”

水芙蓉一阵尴尬,忙把头撇向别处:“你记性还真好啊。这件事总是记得这样清楚。”

上弦默的笑从眼角慢慢浸到了眼底:“这可是关乎我未来一生的幸福啊,我怎么能不记得清楚一些?而况我是真心想娶你来着。”

水芙蓉干笑一声,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那个…其实有一个人很想嫁给你,就是不好意思跟你说。”

“哦?”上弦默挑眉,“你说的那个人,是谁?莫非就是你?”

水芙蓉摆摆手:“你想多了,当然不是我!是小蝶。小蝶你知道吧?她长得水灵灵的,你应该是有印象的。”

上弦默不禁扶额而笑:“你说的是你身边那个丫头啊?”

水芙蓉点头道:“嗯,就是她!她对你可是日思夜想,如今都快相思成疾了!我呢,从来不做夺人所爱之事,她说她喜欢你,那我便绝对不会跟她抢的。更何况我对你其实也没那个意思。”

上弦默无奈笑道:“你说话可真是直接。只是你确定小蝶是真得喜欢我?你也确定只要她喜欢我,我就一定要喜欢她?还有,你就不怕错过我这个天下无敌好男人?”

水芙蓉一口茶水险些喷出口:“喂喂喂,你要不要这么自信啊?上弦公子!”

上弦默笑得一脸春风得意:“因为我有自信的资本。”

水芙蓉:“……”

上弦默本想继续吹捧自己,却突然一阵浓烈的幽香袭来,那花香浓烈却不刺鼻,并且似乎还能勾起人的伤心,令人忍不住落泪。

“不好!赶紧屏住呼吸!”水芙蓉忙喊道。而此时,上弦默早已泪流满面,他极力控制自己不落泪,泪水却还是源源不断地落下,故而表情变得十分滑稽,“怎么…怎么回事?我为什么一直想哭啊?心好痛,好痛…”

水芙蓉如今附在人类肉体上,没有丝毫法力。所以很快也把持不住了,泪水流了一脸:“这是落花妖的夺魂香…闻者心痛难耐,泪流不止,最后…最后呜呜呜…最后泪水流干,身体枯竭而死…而落花妖便是以此吸食人类的灵魂,以增长自己的功力。”

上弦默边哭边道:“落花妖?没听说过啊…迷情谷从未发生过死人事件…怎么会…”

水芙蓉:“怕是…怕是刚来此地不久…我,我快撑不住了…”她整个人趴在桌上,哭得肝肠寸断。

上弦默亦是如此,哭声在山谷中久久回荡,飘散不去。

就在两人哭得撕心裂肺,几乎要丧命之时,一道白色的身影从天而落,将两道黄符分别贴于水芙蓉和上弦默眉间,两人顿时止了哭声,只是身体还是虚弱得很。

见到孟孤城,水芙蓉竟又忍不住哭了,劫后余生的之后的再见,竟恍若隔世:“孟孤城!你怎么会来?”因为过度的惊喜,她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孟孤城的表情一如既往地淡漠,只是此刻多了一丝凝重:“多年来,落花妖作案无数,我一直在追查她的踪迹,如今,她已然到了这迷情谷。你们赶紧离开吧,记住以后不要来这里了。”

上弦默亦是一脸凝重:“原来世间真得有妖怪…这真是太悬了…”

孟孤城淡淡道:“你们快走吧。”

上弦默:“那你呢?”

水芙蓉推了推上弦默:“他要收妖。你赶紧走吧,待在这里不安全。”

上弦默看着她:“那你呢?你不走?”

水芙蓉:“我…我要留在这里,也许,也许可以帮上一点忙呢?”

“不行!”上弦默当即拒绝,“你留在这里我不放心。我要陪着你!”

水芙蓉无奈道:“你不怕落花妖收了你?”

上弦默挑眉:“你都不怕,我怕什么?”

两人正说话间,孟孤城却已然走远。水芙蓉无暇理会上弦默,忙飞快地跟了上去:“孟孤城,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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