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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七拼八凑

伊扁轻轻地敲了几下房门,安曼睡的太沉,根本没有醒!伊扁只得推开房门,喊醒了她!想明白身处困境,安曼瞬间出了一身冷汗!急忙胡乱梳洗一番,和伊扁去到厨灶间查点一大早就送来肉食。

这时候天不过蒙蒙亮,这土司府中服役的人们早都忙活起来了。新送来的菜蔬又多了几样!安曼要伊扁准备笔墨,只在脑子里琢磨怕有纰漏,还是写下来的好!仔细翻看了摆在台案上的各色鲜蔬,安曼开始自创菜谱!

安曼写到:

穿第十九日 土司府菜谱

开胃菜 1醋拌五彩丝(黄 瓜丝,豆腐丝,葱丝,胡萝卜丝,黄色木瓜丝)

安曼想拌它一大盘,最好多吃点凉菜,热菜炒的不好也不觉知了,醋里浸泡些辣椒丁和蒜末刺激味蕾。

2大酱双丁 (甜青椒切丁 鲜蘑菇切丁)

加入黄豆酿制的大酱估计不会难吃。

下酒菜 1红烧猪腿肉

2白斩鸡(再用蒜蓉加红辣椒末调和一个蘸料)

3酱牛肉切片

4炒苜蓿肉(鸡蛋,肉丝,木耳)

5水晶山楂球(去除山楂核,加糖熬成冻状)

6葱爆羊肉

写了这八个菜,安曼的思路游走了。妈妈做过很多好吃的菜,只可惜安曼那时根本不关心怎么做,只关心吃!现如今只能依稀回忆起大概,没办法尽量搜索存储的记忆片段,有一次妈妈做过拔丝苹果,可是这丝是怎么拔出来的就不知道了,管它呢!依葫芦画瓢!没丝也能吃不是嘛,干脆别提拔丝的事儿。

7脆糖苹果

8水煮什锦

发好这些各色菌子 放入提前炖煮好的浓汤里只加香葱和盐一准鲜美可口。

9水晶丸子

10干炸椒盐茄子条

11蒜泥白肉

12软炸牛里脊

饭菜就好准备了:

1什锦炒米饭

颜色配好看些。

2鲜肉蒸饺

饭后甜食:

1木瓜炖牛奶

2酒糟煮什锦粥

放些糙米玉米粒煮烂即可。

前后数了几遍,这才放心,哪还会顾得几个凉几个热,凑够数量就不错了!急急教过伊扁下去准备了。

手忙脚乱一通折腾,高汤煮开,菜品也多半切好入盘。安曼在几个灶前煎炒烹炸,也像是那么回事,手上多了几个燎泡不管,好歹做齐了这十六个菜。滋味不知道怎么样,肯定是做熟了!笼屉保温,只等开席。

等待评判的时间过得最慢,宴会厅上热热闹闹,厨灶房里安曼和伊扁沉默不语。伊扁头一次做这些吃食,心里也是没着没落儿的!好几次出去打探,宴会也没结束的迹象。安曼想着晚上还有等着的十六个菜呢,反复掂量,拿笔改了几处,划掉些菜品,遂又加了:

1鸡丝拉皮

早上炖烂一只大母鸡调汤,这里的鸡出奇的大,那么多肉,只用在炖汤太可惜了。

2避风塘牛腩

没有西红柿,用有枸杞子代替。

3什锦伴果蔬

挑颜色鲜艳的果子蔬菜,拌上鸡蛋、牛奶糖熬制的奶冻会不错吧。

4琥珀核桃仁

甜味的菜会不会太多呢?想了想加了:

5碧玉蔬菜羹

6鱼香肉丝

这里有的是笋丝,胡萝卜,鲜肉,配料辣椒也齐全。只是…安曼从来没有做过,这可是妈妈最拿手的菜呀!

怎么从来都没有想过和妈妈一起下厨?除了偶尔会站在一旁看妈妈炒菜,和妈妈一起看美食节目,再没有其他作为了。懊恼不已,惦念父母,回去以后一定会很好的孝顺爸妈的,安曼下着决心!可一想到迷路在时空中,何时才能重见爹娘呀!心里只有怨恨自己。

厨灶间主管阿月来传信,说是老爷对今日的午宴很满意,晚上会多两位用餐的贵客,不要马虎大意!伊扁谢了阿月,待阿月走后才照顾安曼和自己吃了些东西填饱肚子!没时间休息,赶着准备。

一早伊扁准备的辅料特别充裕,晚宴的准备省事不少。安曼将几个新安排的菜式交代清楚,照旧忙进忙出。时间过得好快,日暮西山,晚霞映画美丽的宫宇,土司府金碧辉煌,花廊蜿蜒。

阿初得胜回府,元朝顺帝的戍边将士帮了大忙,不过匪寇的头目阿迈吉逃窜无踪影,为了清剿流寇,阿初煞费苦心。邀来自己的汉人结拜兄弟忠将军,一来答谢,二来也为了共同商议以后如何治理这一方水土。丽江府从未遭遇过战火,这块富庶的土地,世世代代属于土司家。阿初热爱这片热土,更热爱他的族人。站在玉水池中的凉亭,阿初远眺披着晚霞的群山,这里是自己的家园。

凉亭建在池中堆山最高处,整个府邸一览无余,安曼瘦小孤单的身子在厨灶间进进出出。阿初觉得自己的安排不太妥当,汉人女子娇柔,做这么多人的吃食怕是吃不消吧!午宴,十六个菜不是哪个都好吃的,尤其红烧肘子,咸的咽不下去。还好饭后甜食的确好吃,自己两样都回了几次碗儿。晚上本想省了安曼的劳作,可惜几个汉人将领赞不绝口,还要让他们的副将也来打打牙祭。纵然是心疼小丫头,也没了办法。让她进府服役,最初只想到可以见到她。那日凯旋归来,仔细瞄了人群,只看见眉飞色舞的映红,那白白嫩嫩的小脸根本没有出现!失望攒多了对身体不好,阿初只是淡淡的安排府里管事的,要他派人去接,这样小姑娘不会拒绝了吧!昨晚天色暗没怎么看清,这丫头又瘦了……

等着安曼多几次出现在视线里,阿初不希望时间过得那么快。随从还是来报,土司老爷要阿初去议事厅。

消息是抚鲁阿苍的衙司急报的,好的一面:又抓住几个流寇。不好的消息是:流寇招供说,阿迈吉要来丽江报复。阿初并不担心,如果阿迈吉真的敢来,定要活捉他!

爆香葱姜蒜末,加入辣椒丝。这小米椒辣死了,安曼被呛得流眼泪!强忍着继续拨拉,大铁锅中依次加入肉丝、胡萝卜丝、鲜笋丝、青椒丝;很快的翻炒几下,又加入酱油,糖和少许大酱!看看颜色还不错,这是最后一个菜,可以直接上桌了!端走前,安曼特意加了一筷子尝了尝,没法和妈妈的鱼香肉丝比,说不上什么味儿!收拾干净家什,找伊扁要了针线,烧了针尖,挑破手上烫出的燎泡。看看衣裙已尽是油渍,还是在裙摆绣了一朵雪花,一定要记好日子。

伊扁被阿月管事叫走,说是抚鲁阿苍来人多,厨下忙不过来,需去帮忙,安曼也不知道该不该离开厨灶间,只得一直等着。月上栏杆,还是没人搭理安曼。回房吧,寻着记忆,过了灰瓦石墙的一组院落,拐个弯看到花廊,再过去一段石板路就应该是安曼住的那排房舍了……

路痴在哪儿都是路痴,月光下安曼来回转游,看着似曾熟悉的房舍,却总是不对。越转越晕,这处亭台在花廊蜿蜒的尽头,不曾来过。安曼迷路走了好长一段时间了,“进去看看,如果碰到人,总可以问问路呀!”推开门,亭台里别有洞天!

花廊尽头的玻璃亭子外有一块匾额:

《石池玉良》

安曼好奇,步入其间,没有人。一池碧水静静地在月光下闪闪发光,安曼小心翼翼地走到跟前,试了试水温。温热,估计是地下水吧!竖着耳朵听了听四周,只有鸟虫的啼鸣。这池水太有吸引力啦,心痒痒的,十几日都没有洗过澡,今天一天汗味儿油烟味儿,马尾辫粘腻腻的贴在脖子根,特别难受。“快点洗完,不会有人来吧!”

为啥成语是:胆大心细呢?

安曼被闪闪的碧水吸引,丝毫没看见雕花木窗上搭着的长袍,吓死宝宝了! 快速的褪去衣裙,解散长发。沉入碧水,这石头池子有两个平方,椭圆的,石面光滑还有些亮晶晶的晶体嵌入石中。水温30几度,不冷不热煞是舒服。泡了一会也不敢放松,细细的摩挲一头黑发。正闭眼投洗长发,最先听见的是脚步声越来越近,睁眼已然有一高大身影举着灯笼进入亭子。光亮在前,安曼自然坦荡荡光亮亮了!第一反应就是双手抱在胸前,身体尽量缩成一团,顾不得惊慌,只想着怎么逃走。

来人不是别人,阿初柔哲老爷吓得不轻。半月未见,总想安排见见安曼,倒是从未想过赤诚相见的。出去小解没多会儿,池子里就多了这么个时时惦念的小丫头!该怎么办呢?就这么愣住了…

“我以为…摹古幕幕…我是安曼,…阿爸家的安曼,我以为池子没人……这是你的…”全是废话,哪不是人家的…词不达意。“没弄脏,我这就走…”怎么出水呢?溜溜的…

阿初老爷细长的眼眸黑不见底,脑子不好使了,怎么留住这丫头呢?

“没认出我来?”安曼朝池壁缩了缩,尽量藏严一点。

阿初被这一池美色吸引,看久了自己都觉得不君子。转了身…哗啦啦…这是要逃跑吗?急又转回身,粉嘟嘟的身子赶紧的缩回水中,警惕的看着自己。“这是后宅用的汤池,我也不常来”阿初心里乐开了,面上一点点看不出,放下手里的灯笼,褪净衣物,一步迈进池子。“这是要搞哪样呀?”安曼看了个一清二楚…

阿初也没想搞哪样,只想和安曼私下多待会。更何况是这样待着…男人总是喜欢捉弄人!坐入暖烘烘的水,阿初双臂张开,背靠赤壁,两腿也伸展开来面对着安曼。这小丫头你哪里躲儿…眯着眼睛偷偷看安曼,浓密的睫毛遮盖住眼神。

抱坐在池水里,安曼无处躲藏。下了几次决心都没敢那么净条条的站起来,再等等。也许……

“今儿晚上的菜很好吃,尤其最后的那个。”“还要聊天吗?”安曼心想。“几个甜甜的菜品很有特色。”见安曼胆战心惊,哆嗦着不言语,阿初提了话题。“嗯嗯…”没话了,阿初朝着安曼挪了挪身体,还伸了臂膀划了几下水。“还要多近呢?还是跑吧!”刚要付诸行动,“不用害怕,这里不会有人来。”“你不是人呀!”安曼恨的牙痒痒。“以后在府里,你要是喜欢,随时可以来。”“神马意思?”“明日姑娘不用准备宴席了,歇一天。府里安排了去狩猎场,去那里吃我们纳西人的火锅!”絮絮叨叨,说了不少狩猎的趣闻。安曼只得听着,偶尔附和的点点头。过了大约半个时辰,阿初才站起身抹干身体,穿了衣物。蹲在池边问了安曼“你也走吧,我送你回去。地方太大,容易迷路。”

趁阿初背转身,安曼爬出水面,穿了贴身的衣裙,头发还淌着水,身子根本没有抹!

阿初想这是朵娇嫩的花儿,不比自己民族的姑娘!纳西族少男少女性观念比较开放,这些年也汉化了。作为贵族老爷,也还是有一些特权的。如果喜欢对方,只要扣扣手心,两个人就会心知肚明,晚间到姑娘的房间去谈心,其他的事儿便顺其自然!因为地位自己的婚姻需要考虑政事和财务,这的确很遗憾。

自己肩负责任,故去的柔哲太太是个纳西贵族,纯粹的政治联姻,夫妻俩没有特别深的感情,嫁过来时二人都还不大,鱼水之欢初时特别贪恋,不久太太染病故去,从此阿初孤身并没有再娶。

纳西贵族家庭主妇地位很高,老爷们都是一夫一妻制。一般不会有三房四妾,但爱情却是谁也挡不住,一般也会有相好的。阿初也向往,见识了安曼身子,几度要伸手搂进怀里,想紧紧的抱住,感受她细嫩的肌肤!总是担心吓到这丫头,下不去手。想想还是罢了。

安曼湿漉漉的穿好罗裙,背着身收拾妥帖。一路无话,阿初送安曼回房。安曼紧张了一晚,躺倒还惊魂未定呢!这男人今天怎么那么多话儿,是不是要占便宜,以后小心提防,躲着点吧!

辗转反侧,迷迷糊糊的似睡非睡……夜色阑珊,花廊被夜色染上了一层朦胧的光晕,幽幽间曼珠沙华盛开,香气袭来。花廊长得不见尽头,漫步其间,妖艳的花儿好似在召唤。是时候要穿回现代吗?安曼没时间思考只是一路寻觅。

花香更加浓郁,血红色的花儿被月光渲染的惊心动魄,坊间、廊棚、大殿四处开放的红艳艳多姿的曼珠沙华。金色屋脊的殿前,影壁石上雕刻的诗句格外醒目:

彼岸花开开彼岸,

独泣幽冥,

花艳人不还。

尘世忍离谁再念?

黄泉一路凝泪眼,

叶落花开花独艳。

世世轮回,

花叶空悲恋。

莫叹人间魂黯淡,

何知生死相怜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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