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我特别羡慕阿光,虽然他的事情还没有明确的眉目,但是起码他能确定自己的方向,而且两个人也能天天见到。我能确定的见不到,见得到的不能确定方向。也许这在别人看来是一种花心的表现,二郎就说我这是极度的不负责任。可是不能身处其中的人就不能理解这种感受。
我很少评价一个人,因为每个人的经历不一样,没有设身处地就不能感同身受,而一旦感同身受你会发现再罪无可恕也情有可原。但是没有几个人能真正感同身受,也就没有几个人可以理解你。一个人不被理解并不是一件坏事儿。二郎问我为什么,我告诉因为被人理解的人都是简单的人。
就像你能理解1+1等于2,可是你理解不了拉格朗日定律。因为前者简单后者难,所以,一个人如果能被所有人理解,那他得多简单,多平庸啊。
这就是我不喜欢法律也是我不适合学法律的原因,因为法律是处于第三方的稳定的价值观,它只从行为上衡量,不从思想上评价。而我总是喜欢从思想上寻找根源,也许我更加适合做一个老师而不是律师。
看着一宿舍对我鄙视的目光,我的心里其实很温暖,大学生活不是只有活动或者学习,宿舍生活是绝对少不了的一部分,甚至可以说是最重要的一部分。我看着一群舍友围坐在电脑前纷纷对我比划出中指,心里暗暗的感慨,这他妈才是完整的大学生活。
新的一周在伟哥早起穿衣的窸窸窣窣中又开始了。对我现在而言,新的一周不过代表着一个新的辩题而已,我突然觉得有点厌倦。我曾经问过二郎他厌倦不,二郎也肯定的说有点厌倦了。可是我们想了很久,我们的厌倦并不代表对辩论本身的厌倦,而是对这种生活方式的无奈。
如果让我们放弃了这种方式,我们一时间还真想不到什么别的东西可以填充我们的生活,我们又会无聊,无聊带来的是迷茫和恐惧。这比厌倦可怕多了。最后我们只好自己安慰自己,起码这个比玩游戏有意义多了,在坚持下吧,也许再过一段时间习惯就好了。
到了晚上,殷翔给我们发了一条短信说他有事不来了,让我们自己准备辩题。我们四人相对无奈的笑,看来我们猜对了。这次比赛只能靠自己了。
权梅和何晓写稿,我和二郎再一次跑到教室后面开始琢磨质询。
我:“这次绝对不能全部交给临场了,上次是侥幸,这次我们要认真对待。”
二郎白我一眼:“还用你说。”
我蹲在地上:“你说对方二三辩会不会有心里阴影?”
二郎肯定的点点头:“我觉得她们全部质询我的可能性很大。不过也说不好,对方二辩可能会找你报仇。”
我摇头:“我觉得可能性不大,她看起来不是有仇必报的人。”
二郎:“反正你小心点就是,这都不是重点。”
我点头。
我们的逻辑听起来很有杀伤力,可是杀伤力是相互的。就像一把锋利的宝剑,用来杀敌是痛快淋漓,用来自杀也是一样的淋漓痛快。逻辑问题一旦掌握不好就跟自杀没什么区别了。
我看着二郎:“二辩先来吧。”
二郎:“这个问题不好做啊,直接用逻辑的话有点突兀了。”
我点头:“是啊,的确是有难度的。要问的清楚,让观众听的明白。”
二郎:“不如我们和第一场一样先从概念下手?”
我白了他一眼:“大哥,这个题目就没有什么概念的东西啊。”
二郎摇头:“不是的,也许在信和疑的概念上我们有很大的分歧。不要忘记我们可是偷换了概念的 ”
我:“意思是先下手堵住她们的嘴?”
二郎点头:“先把她们搞乱了,免得她们发现我们的问题。”
我:“从语法的角度来说,信和疑肯定是一对反义词,在同一个范畴里面的,否则没有办法辩论。我们把信定义为相信和信仰,对方就只能把疑定义为怀疑和疑惑,这一点上没有什么好讨论的吧?”
二郎神秘的笑:“怀疑和疑惑的意思并不一样啊。怀疑是有一定根据的,是一种主动的情绪。疑惑仅仅是不解而已,需要别人替他答疑解惑,是一种被动的情绪,这两个的层次是有差别的。”
我:“对方可能定义为怀疑,也可能定义为疑惑,也有可能定义为怀疑和疑惑。”
二郎:“第一种情况我们只能硬碰硬。第二种情况我们可以直接指出来她们的定义有问题,缺乏主观能动性。如果定义为第三种,我们就说她们的定义有包辩题的嫌疑。”
我:“评委会认可嘛?”
二郎:“我们比赛了两场了,我觉得评委不仅是在考察一个辩题,更是在考察一个辩手。我说的再没有道理,只要你反应不过来评委就会认可我。”
我不得不说二郎说得有道理。辩论赛更像是面试,笔试的时候只要你的答案是正确的,就绝对不会影响你的得分。面试的因素实在太多了,一个面不改色胡说八道的流畅至极的人很可能获得评委的更多好感,而一个虽然说的很有道理但是前言不搭后语的人就难说了。笔试考察的是思想,面试考察的是表现。辩论赛就是一个更加侧重于考察表现的地方。
我看了二郎一眼,心想这家伙是打算豁出去不要脸了。可是我怎么办?如果再遇上那个二辩我要不要继续秉承我上次的风格?我突然觉得很奇怪,明明是我胜利了,但是她反而给我留下了更加浓重的阴影。
我把疑惑告诉二郎,二郎叼着烟含糊不清的说:“好理解,因为你在愧疚呗。”
我:“什么?愧疚?”
二郎把烟取下来,很认真的说:“对,你就是在愧疚。”
我仰天无声的笑,开玩笑吧?
二郎:“其实你骨子里还是一个很传统的男人。”
我掏出烟闻着:“继续编。”
二郎:“你骨子里面有好男不跟女斗的思想。”
我:“接着。。。。编。”
二郎:“你上次用了不怎么光明正大的方法,当时你迫于形式,可是比赛结束以后你也会觉得不太合适吧。”
我:“接着。。。。”我顿了顿,没有说出那个编字。
二郎:“所以你是心怀愧疚了。”
我有点丧气的低下头。
二郎:“但是你犯了两个错误。”
我抬头:“哪两个?”
二郎:“首先这是比赛,不是你发扬绅士风度的地方。女战士也是战士。从女人枪**出的子弹和男人的一样致命。”
我不屑的说:“这个比喻太牵强了。”
二郎:“好吧,就算第一个比喻太牵强,第二个错误就是致命的。”
我好奇的看着二郎:“什么错误?”
二郎看着我毫不客气的说:“你怎么知道这次你就一定能赢对方二辩?赢了两场比赛你都不知道你是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