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查一下”,储天在狄飞耳边不知说了什么,狄飞飞快的朝门外跑去。
储天没有了以往的淡定,焦急的在房中走来走去。伍家冒着和储家断交的风险,毁了婚,他放弃和储天的婚事,就是放弃了伍家的酒业,伍老爷一辈子生意人,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让他放弃酒业,除非有更大的利益诱惑他,想到这里,储天不敢往下想了,自己的判断是否正确,就等狄飞的结果了。
“少爷!”,狄飞飞奔进屋,关上门,“伍小姐只是去苏州游玩的,一身男儿装,在苏州四处游玩,伍夫人上次就去考察苏州的丝绸市场,这次也是,在和大厂家谈合作。”狄飞言简意赅。
“那就对了,“储天竟然有一丝高兴,可能是伍晓并没有生病,准确的说,是并没有因为跟他定亲而积郁成病。他突然轻松了好多,“就算他们拿到最低的价格,可是长途运输过来,也无和储家竞争的优势了,除非……”,储天突然紧张的看着狄飞,并不说下去。
“除非,是储家给他提供运输,愿意在丝绸上面纷他一杯羹!”狄飞接过话到。
“可是,大少爷为何如此呢?他喜欢伍小姐?不对,要是喜欢,就不会这么容易让给你了,而且谁都知道他与李家小姐出双入对;他想羞辱你?也不对,从小到大,他优势明显,犯不着羞辱啊;难道,他对老爷过世时,将酒业传给你,耿耿于怀,可是,都是储家公子,就算不传酒业,也会传其他的产业给你啊;”,狄飞的大脑飞速的转着,他是真的担心储天,担心自己相依为命的兄长。
“酒业,才是储家的命脉!”储天坚定的说道。
“然后呢?”狄飞两眼发光,期盼的看着储天,等待着详尽的解析。
“啪!”拍在狄飞的脑门上,“自己想!”,储天卖了个官子,看来他心里已有主意了。回忆储君暗示他,伍家的酒业依附于储家,他就明白了,储君是要借自己之手,整垮伍家,可是,伍家酒业垮了,储家也将元气大伤,他又是何意呢?如若自己并无表示呢,他又当如何呢?
……
“储天并无断绝合作的意思!”年轻的声音想起,在储家废弃的柴房内。
“那就在加一剂药!”苍老的声音回应道,递给年轻男子一个纸条。
“这……,没有别的办法吗?”年轻的男子有些为难。
“大仇未报,岂能儿女情长!”,苍老的声音变得严厉起来。
……
茶馆的厢房内,伍柏林和储君相对而坐,气氛有些凝重,伍老爷仿佛有些为难。
“你说只要我毁了婚,就包我丝绸的运输,并分三成的市场给我,我做到了,储大少爷,一言九鼎,可不能食言啊!”,伍柏林老谋深算,满脸的贪婪,略微发福的肚子装满了油渍和对钱财的贪欲。一双并不清澈的眼睛显得疲惫而混沌,让人不得不相信,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满心的肮脏,眼神自当浑浊。
“伍世伯,您不要误解了我的意思啊”,储君笑意盈和,悠然的给伍柏林倒茶,掌握着主动权,谁都会这么怡然自得。“我是说,逼着储天断绝和你的合作,才答应你的条件,你看你现在,酒业生意兴隆,丝绸又要来插上一脚,姜还是老的辣,还是您的如意算盘打得好啊!”。
“储天并不配合,我有什么办法?”伍柏林为了利润优厚的丝绸,有些急躁了,酒业做的是声誉,尽管垄断市场,也并没有巨大的利润,他是为了丝绸,孤注一掷了。
“现在还有一个办法,他定会断了合作的”,温文尔雅的储君,不再一身儒雅了,眼神中隐藏的阴险时不时的流露,不管他用多少的诗书,多少的经纶,多少的华贵装饰在外,时不时的风一吹,面目狰狞的灵魂就会出来透口气。
“将您的宝贝女儿嫁给我,让他的未过门的妻子成为自己的嫂子,您说呢?哪个男人受得了这份屈辱。”储君一脸的平静,丝毫不为自己如此不耻的主意羞耻。
“这……”,尽管,与储家联姻是伍家的捷径,与储大少爷联姻,更是伍柏林的心愿。可是,此前有悔婚这一出,要自己如何向老夫人开得了口,如何面对竹园的父老乡亲呢,毕竟,在众人眼中,伍柏林还是德高望重的。他有些迟疑,要自己亲手在众人面前撕下自己的面具,终归还是有些难,也有些疼的。
“这事,你只要搞定伍小姐就行,储家这边,我来安排”,看到伍柏林的疑虑,储君微微一笑,一脸瞧不起伍柏林的样子,说道。往往人在照镜子时,总是对自己些许地方不满意的,仿佛自己比镜中人要高尚很多。
“好!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伍柏林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端起茶杯,“以茶代酒,干了”,爽快的喝下,生怕储君返悔,生怕节外生枝。
望着伍柏林关门离去,储君独自坐在厢房内。突然拿起茶杯狠狠的摔在地上,他讨厌这样的自己。一场交易,一场阴谋,自己注定就是棋子,还妄想可以操盘,终究把自己推上了前线,再无退路。
如何面对李婉,如何配得上她的纯洁美好,又怎可辜负她的情谊。储君懊恼的双手捧着头,痛苦不已,就为了伍家破产,为了毁掉储家酒坊声誉,搭上自己的幸福,是不是得不偿失……。
……
“奶奶,提亲那日,伍世伯暗示伍小姐对我钦慕已久,为了二弟和储家的声誉,也为了伍储两家多年的交情,我愿意与伍家结亲!”大厅内,储君跟在奶奶身后,大义凌然。
“哦?!这怎么说呢,奶奶是糊涂了,绕不过弯啊!”老夫人一听可以挽回储家的声誉,突然神清气爽。
“不需要对外宣称伍家悔婚,就说自古长幼有序,与伍家的亲事,自当是我做大哥的来完成。”储君一脸笑意,仿佛真的助人为乐,成人之美后的开心。
“那,伍家那边什么意思呢,伍小姐的病情怎么样了呢?”老夫人问道。
“奶奶,亲事取消了,伍小姐病情就在好转了,不日就会回来了,而且,伍世伯已经替伍小姐答应了这门亲事了。”储君恨不得为自己安排的这一切喝彩。
“哦,你今天就是来通知我的,其实你早就什么都安排好了”慈爱的奶奶笑呵呵的,觉得孙儿太能干了,丝丝皱纹下,隐藏着丝丝不安。
“那天儿怎么说呢,你问过他的意见了吗?”老夫人有些担心储天的情绪。
“二弟原本与伍家小姐并非两情相悦,都是父母之命,没什么感情,二弟过不去的是面子,这样一来,不也给他解围了吗?”储君说得那么真实,连自己都相信了。
老夫人半信半疑的点点头。“你看着办就好,只是千万别伤了和气!”
窗外冷峻的脸庞,满是阴云。储天并没有进屋,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