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山听到高红玉挽留之声,转身笑道:“夫人,何事?是要留小子吃个便饭?”
众人一阵轻笑。
高红玉烟波流转,紧咬红唇,望着陈青山那没有一丝正经的脸色,暗恼道:“这不知为人家留一两分薄面的小混蛋。”
高红玉压下心中不快,嫣然一笑道:“陈公子,莫要着恼,妾身刚才口不择言,先陪个不是。来人,去账房支了赔金送到陈公子手上。”
赌坊管事手脚倒也利索,立马拿了厚厚一叠银票递给陈青山,恭敬道:“陈公子,还请你清点一下银票数目。夫人特地叮嘱,担心陈公子携带不便,连同台上的碎银也都换成银票了。”
陈青山大大咧咧把那厚厚一叠银票往手里一掐,数了两张一万两面额的银票揣如兜里,朝那正欲远去的高红玉喊道:“夫人,且等等。大山还要赌一局,还望夫人不吝赐教。”
贪心不足蛇吞象啊,众人纷纷咋舌道,暗骂这陈大山实在不懂进退,猪油蒙了心。
高红玉显然没料到自己钱也付了,好话也说了,这陈大山还这么不识抬举,脸色一寒,冷声道:“如此,妾身只好舍命陪君子了,看陈公子今日的手气能好到什么地步。”
说完,高红玉大步流星走到赌台处,一股吞天噬地的骇人气势直冲天际。
“得,看不出来这妖精还是个练家子,用强的看来是不行了,亏得小爷这美男计也是的是炉火纯青。”陈青山大大咧咧走到赌台便,除了兜里那两张银票,剩下的一把都砸在那六点上,引来众人齐齐抽了道冷气,什么叫一掷千金,这才叫一掷千金。
“下好了?”高红玉凤眉一挑,冷笑道。
“下好了。”陈青山憨憨一笑,答道。
“那妾身就领教下陈公子的手段了。”高红玉玉手轻舞,一把把骰子操入盅中,看似漫不经心的地往上一抛,大红宫裙轻展,如若天女散花,姿势曼妙非常。
宝盅还未落地,陈青山嬉笑道:“我输了。一二四,七点小。”声若蚊呐,除了高红玉外再无一人听见。
说完,看也不看盅中骰子,不带一丝眷恋便大步流星离去。
高红玉默默注视着陈青山远去的消瘦背影,心下失神,也不知在计较着什么,连盅中骰子都没开,便一声不吭转身离去了。
接着,赌坊内响起一声高喊,“一二四,七点小。高夫人胜。”
啪啪啪,掌声四起。
..
春秋湖位于神武学院外院中央,意寓纪念百年前那场春秋十国大战。
此时,春秋湖面一片烟波飘渺,湖光粼粼,确实无愧它神武十景的称号。
湖畔,一名少年仰头四下查探,脸上一副疑惑不解之色,嘴里喃喃低语道:“按神武学院走势,这龙脉龙头正开在此处啊,怎么不见缺口。”
那少年生的剑眉星目,皮肉颇佳,三千黑丝尽垂肩,好一个女相男身,当有大气象加身,正是从赌坊回来独自找摆阵之所的陈青山。
陈青山按照在地球上学来的寻龙术,慢条细理地梳理着龙头所在地,缓缓渡步到一处小潭旁。
潭前生有一处幽帘瀑布,山泉自上而泄,轰隆作响。
瀑布下,建有一处平顶木屋,寻常至极,不似强者所居。
陈青山四下打量这处难得幽居道场,眼角突然瞥见一方石阶生于寒潭一侧,自下而上竟直通瀑布中央。
陈青山眼光由石阶扫至那瀑布中央一处黝黑阴影处,欣喜若狂,拍腿道:“对了,就是它了,想不到这龙头竟开的如此隐蔽。”
不想其他,陈青山紧了紧裤腰带,顺着石阶就往上爬。
耳畔水声轰然作响,头顶顺流而下的三千瀑布,压力之大差点让陈青山一个跟头栽进潭底。
好在陈青山下盘基础功也算扎实,手脚并用下,几乎是用尽了吃奶力气才爬进洞内。
入内,如同一步入仙府,令陈青山眼前一亮,只见洞内冰晶林立,寒气逼人,在一层水幕的映射下,散发着令人着迷的幽冷青色。
如同佳人出浴,半遮绣袍半露肩,讲究一个似现非现。
正当陈青山像个好奇宝宝一样摸上一块冰晶时,只听一声铿锵声起,如若龙吟,一道冷光闪过,一柄镔铁寒剑直直插在陈青山脚下。
只听洞内传来一声冷哼,“神武禁地,乱闯者者死。”佳人轻语,如若冰碎,不带一丝情感。
“啥?”陈青山差点被那道凌厉剑气吓得三魂失了七魄,朝里哀嚎道:“美女,不带这样吓人的啊!”
“没吓人。谭前木牌上白纸黑字写着呢。”洞内,一道清冷身影袅袅而出,全身上下被一条大黑袍子全部遮住,令人看不出身材相貌,只给陈青山带来这妞音冷人更冷的感觉。
“啥木牌,没看见啊。看这妞架势,不会真要把我宰了吧?”陈青山心头一紧,紧接着眼中泛着泪光,扯开嗓子,哭天抢地道:“女侠啊,不带这样的。我上有八十岁老母卧床不起,下有四岁幼儿嗷嗷待哺,中有十几房俏娇娘夜夜守空闺,你这要杀了我可叫她们怎么办哦。”
“哦?”那黑袍女子迟疑一声,自言自语道:“这人也是个可怜人,这么大一家人都要靠他养。如若我真杀了他,叫他那些家人何去何从?”
陈青山想不到这套连地球上三岁小儿都哄不住的套话竟真蒙过了眼前这名黑袍女子,忙一跳一跳走上前来,腆着脸道:“女侠,你看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再说我真没看见那木牌,无心之失,怎么着也犯不上死罪是吧?”
随着陈青山的靠近,黑袍女子明面有些不适应,缓缓向后退后一步,双指一点,那柄青光铁剑自地上自动飞起,横亘在两人之间,幽幽道:“今日之事我就暂且不与你计较,快些离去,以后不可入此禁地半步。”
陈青山望着眼前那泛着冷光的利剑,打心底泛起一股寒意,“御剑啊,这妞道行不低啊!离去?离了这里我去哪摆聚灵阵吸收天地灵气去。”
略一思索,陈青山喟然一声长叹,双手轻挥袖袍,满脸沧桑萧索道:“日照香炉生紫烟,遥看瀑布挂前川。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先抛出一首千古名句,让你对小爷刮目相看,然后泡你。”陈青山恶狠狠剐了一眼身畔三尺处的黑袍女子,算计道。
光听那如若风铃山泉的清丽嗓音,陈青山就料到这女子肯定是美人胚子。
黑袍女子显然没料到陈青山这出风骚戏码,微一愣神,似是在细细咀嚼陈青山这臭不要脸的剽窃之作,半刻后才缓缓说道:“此诗大气磅礴,仙家风流尽显,诗中有剑意。”
“什么,李白诗中还有剑意这玩意?”陈青山暗道,却不知眼前的女子是何等身份,能被她说一声诗中有剑意,是何等荣光。
正当陈青山一脸笑意,想说声“客气,客气”之时。
那黑袍女子又缓缓说道:“看你一脸淫邪,轻浮之色溢于言表,定不是此诗作者,下九流的剽窃之辈。”语气中的不屑,就是陈青山是个聋子都听的出来。
“女侠不带这样的,说好的刮目相看,说好的芳心暗许呢?”陈青山一脸瞠目结舌地望着那黑袍女子,心中苦笑道。
黑袍女子看陈青山那苦菊般的笑容,越看越不顺眼,娇喝一声:“无耻之辈,还不离去,欺我心善吗?看剑。”
说罢,一手执剑,往陈青山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