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常幻想,自己处在一片花海中,那里有薰衣草,那里有郁金香,那里有香水百合。
据说,法国南部的小镇普罗旺斯是个浪漫美丽的地方,整个普罗旺斯地区因极富变化而拥有不同寻常的魅力,天气阴晴不定,暖风和煦,冷风狂野;地势跌宕起伏,平原广阔,峰岭险峻。盛产鲜花。
“丫头,没想到你对音乐的敏感度如此之强,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爷爷甘拜下风。现在,你弹奏琵琶的水平已经远在爷爷之上,今后,有什么打算吗?”
“爷爷,我想去法国。”
这几年来微凉恶补英语,勤练琵琶,偶尔试学一下法语。如今,竟替她铺好了通往法国的道路。带着对左岸的思念,带着自己对未来的憧憬,又或许是觉得这座城市总是让自己很压抑。无论如何,微凉飞去了法国。
——
左岸原本在训练场训练,突然身体有些不适,只好向班长请假。
回到寝室,左岸立刻朝他的床飞奔,突然,木板上的铁质晾衣杆掉落在地上,然后弹了起来,左岸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却正好撞上了晾衣杆。晾衣杆不偏不倚地刺中了左岸的眼睛。左岸感到一阵刺痛,左眼睁不开了。疼痛使左岸的右眼也无法像往常一样睁开。
左岸用还能微微睁开的右眼寻找方向,然后向着部队的医务室走去。
医务人员为他把眼睛消了毒,说:“眼皮上有条口,眼睛睁不开很正常,我给你开些药,记得按时吃。”
左岸拿着药回了寝室。
第二天早上起来,左岸的左眼不但睁不开,还肿了。可他很坚强。穿好衣服,吃了早饭就去训练了。
晚上十点。
疼痛使左岸有了一丝恐惧,便告诉了巷龚。巷龚扶着左岸去了一个诊所。
“怎么现在才来?你这拖不了了,得去医院,我这里没有工具,没法做手术。”
“啊?还要手术?”巷龚被吓到了。
“快去吧,再不快点,他的眼睛就废了。”
“啊,哦。”
医院,手术中。
“手术很成功,病人现在没有生命危险。不过,由于耽误了治疗时间,病人的眼角膜移位伴感染,视力肯定是没办法恢复了,他以后看东西都会很模糊。”
“戴眼睛就可以了啊。”巷龚不以为然地说。
“病人的视网膜并没有问题,眼角膜受损,戴眼镜是没办法解决的。”
“可他是军人,没有眼睛怎么行?”
“以后小心一点,注意一点,不会造成什么意外的。”
“注意?注意就能解决问题吗?你不是医生吗?救他,救他啊?”
“别激动,这件事我真的是无能为力。”
“啊!!!”巷龚气急败坏却无可奈何,只能发出这样凄厉的嘶吼。
左岸并没有像巷龚想象的那样大吵大闹,也没有任何过激的行为。他只是安静地坐着,呆呆的想着:“谁能有长久不炽,历经痛苦仍不减的热情?谁能全心全意爱人,在识透世事冷眼,穷途末路之后?微凉,我再也配不上你了,是不是?”
左岸在医院住了一个月,前两周,每天都要输液,后两周,改为吃药了。
眼睛虽痛,却远不及心里的苦。莫名地难过。
这段时间,左岸一直在想:当初自己选择离开,究竟是错过还是过错?自己这辈子应该如何走下去…如今自己对未来的路都很迷茫,还要不要遵守诺言?如何去遵守?
————
“这位美丽的小姐,我可以占用一点你的时间吗?”
“请问,我们认识吗?”微凉疑惑地问。
“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我是宋柏啊…”
“宋柏?”
“…就是你口中,所谓的小眯,记起来了吧。?”
“哦,小眯。眼睛好像变大了点,哈哈。。。对了,你怎么在这里?”
“我啊,刚刚高中毕业,这次是来法国散散心,前段时间太累了。。。今天一时兴起,便想来听场音乐会,没想到,竟在这里遇见你,而且你还这般出色。”
“你就别取笑我了,我初中都没毕业呢。”
“怎么回事?我记得你从小就很优秀的啊。”
“没什么,综合因素。。。命运不由人,这些事情,说不清楚的。”
“呵呵,好吧,那就不提了。对了,你什么时候开始学琵琶了啊?我记得你以前最爱的是钢琴啊?”
“难得你还记得啊,不过,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别那么忧伤嘛,你弹奏琵琶的技艺真的很出色。”
“谢谢。”
“我请你吃饭吧,咱们好好聊聊。”
“可是,音乐会还没有结束呢。”
“这样啊,那我等你。”
“不用啦,要不改天,改天我请你?”
“你这算是在拒绝我吗?”
“没有啦,只是你突然冒出来,我还没反应过来呢。”
“这还需要反应过来啊?那好吧,既然你不想去,那就改天。我就先走了。”
“嗯,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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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好巧,我们又见面了。”
“呵呵,小眯。。。”
“哎呀,我都是这么大的人了,你还小眯小眯地叫。。。”
“那怎么办?”
“就叫宋伯啊。”
“不要,还是叫小眯比较好。”
“好吧好吧,随你。不过这次,可以跟我去吃饭了吗?”不等微凉开口,宋柏就开始思考,随即说:“嗯,吃点什么好呢?”
微凉也不好再说出拒绝的话,便应承道:“随你,我不挑的。”
“那,去我常去的那家西餐厅吧,很不错的。”
“嗯。”
————
西餐厅。
“真是女大十八变啊,变得比以前漂亮了。”
“谢谢。”
“别老说谢谢啊,你今年多大了啊?”
“17了。”
“还蛮配,我18了。”
“废话,我6岁时,你7岁,那我17,你不就是18吗?”
“哈哈,遇到美女,激动了。你来法国多久了?”
“小半年了,在国内学了几年琵琶,爷爷让我去深造,我就选了法国。我在这里学了一段时间了,导师时不时地安排我去音乐会上演奏,还真是学了不少呢。”
“有志气!我就没你活得精彩了,现在高中毕业,没考上好大学又不想去替别人打工,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呢。”
“不打工就自己当老板啊。”
“那,你愿意当老板娘吗?”看宋柏认真的模样,不像是在开玩笑。
“你别吓我啊。”
“不会吧?这样都吓到了?你愿意吗?”
“可是,我没有经验啊,你怎么会选我啊?”微凉本想拒绝,可拒绝的话说出来,竟给人一种她是在迫切地询问的感觉。
“没经验才好呢。”
“不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
“你有男朋友吗?有没有?”
宋柏紧急追问,让微凉感到有些压抑,大脑也转不太过来了。
“若说有,也算不上;若说没有,可又有。”
“没事,不管有没有,只要没结婚,我都有资格追求你。”
“可是。。。”
“别可是了,给我一次机会。人生没有过错,只有错过,我不想再错过你。”
“对不起。”
“能不能不要说谢谢和对不起。”
“对不…好。”
“勉强通过。”
——
“吃好了吗?要不要去游乐园?你可别以为游乐园只提供给小孩子,大孩子也是可以玩的。”
“抱歉,我不能去游乐园,一辈子都不会去那种地方。”
“怎么了呢?法国的游乐园蛮好玩的呀?”
微凉被提及伤心事本就难受,再看宋柏一副公子哥的样子,更是不喜欢,只道:“我有些不舒服,就先回去了。”她拒绝了宋柏送她,也拒绝留电话给他。
他却一副不死心的样子,“我说了,我要追求你。微凉,我一定会打动你的。”宋柏信心满满地说。
——
“左岸,对不起。我该怎么办?爱情,是不是就像一场场梦一样,做过了,也就忘记了。。。”
“等待,不是因为那个人会回来,是因为,还有爱。左岸,当这份爱消失的时候,就是我接受他人的时候了。”
——
在这之后,微凉参加的每场音乐会,宋柏都去。静静地等待,默默地付出。
微凉的心里却始终放不下,更舍不得左岸。她很矛盾,不想让宋柏白白地付出而没有任何回报,却又斩不断,也不想斩断自己对左岸的那根情丝。
——
从小,左岸的梦想就是成为一名军人,也因为梦想而离开微凉,他不能放弃。眼睛受伤算得了什么,既然已经付出了这么多,就一定要做好,一定不能留下遗憾。
左岸休息了一段时间,眼睛稍有好转,他就训练去了。
这一天,连长说:“部队要派一些人到西藏去,若是有自愿的最好。”
“连长,我去。”
“你?左岸,你的眼睛,可以吗?”
“我没事,就是有些模糊,又不是看不见。”
“不行,我还是不放心。那边很冷,好像还在飘雪。你不能去,我派别人。”
“连长,让我去吧。我不想退缩,也不想留遗憾。”
“…”
“连长!”
“…”
“连长,我好手好脚,有什么不行!作为一名军人,最重要的是责任!”
“那好,你去吧。注意些。”
“连长,左岸去,我也要去。”
“巷龚,你要去?”
“嗯,和左岸相互有个照应。”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