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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夏天不知不觉的就来了,学校这个地方如果不看日期,不看栽种的植物,有时还是很难分辨清是什么时节的。因为这里大家都在一心学着什么数理化什么政史地,没有人会去关心什么节气或者季节的,因为这是他们就算关心也左右不了的,庄稼地里旱了需要下雨,老天给你不下你干瞪眼就是没办法,千百年来人类对于自然一直怀着敬畏之心,至今在农村还在拜谒着什么天神水神。这一方面说明人们很虔诚,另一方面也说明人们习惯沉浸在惯性思维当中,从而很难打破那些个条条框框。当人工降雨第一次被郑志强从老师那里听到以后,他就觉得不得了了,如果要是能人工降雨,那种在地里的麦子岂不是每年都要长的很好,他们家是不是就可以富裕起来。最后老师说明必须在一定的气候条件下才能实现,这才让他那想象的能力得到控制。

体育课上,大多都是自由活动,说白了就是另一种形式的下课。体育器材少的可怜,这些年国家大力发展教育事业,投资了很多在学校上面,体育器材也买了不少,可就是经不起这些学生的折腾。国家也给这些贫困地区的学生有生活上的补助,每人一天一个鸡蛋和一包奶,另外还有其他形式上的补助,这些款项都是由中央财政直接拨款,当然下面落实的也很到位,国家为了使祖国的下一代健康成长,已经花了不少人力和物力。当年国家在抗战时期,那一时期的人民饱尝艰辛,经常食不果腹。如今自从邓xiao平实行改革开放以来,我国在经济建设上取得巨大的进步,取得了近代以来的巨大成功,社会进步不进步,至少生活在底层的普通劳动人民还可以吃饱,这就说明我们的党我们的国家有进步取得了一些骄人的成绩。人常说“十年树木,百年树人。”先辈们在艰苦卓绝的生活中取得了民族的解放和经济的飞跃,希望下一辈的人过上好生活,在好的教育中成长,以更高的素质建设祖国的未来。

这几年的夏天不知道是怎么了,太阳像疯了一样的照着大地,丝毫没有懈怠的意思,上完体育课,郑志强回到教室买了一瓶水,教室里边吵吵嚷嚷的,他感到有些疲惫,注意力集中不起来,把瓶子打开匆匆忙忙地喝了点水,没有拧瓶盖就趴在桌子上睡了起来。很快就睡了起来,由于睡姿有些别扭,便不自觉地挪了挪身体,没有想到胳膊一挪却把那瓶没有盖着的水打翻了,他睡的太沉竟然没有察觉到,水流顺着桌子流到了胳膊下面,他才感觉有些凉凉的,忽然想起了那没有盖着的水瓶,就猛然间坐了起来。这时还没有上课,周晓霞也没有从外边进来。他赶忙把瓶子扶了起来,从本子上撕了一些纸把桌子上边的水抹干,可是他注意到水已经顺着桌面上的一个小孔流到了周晓霞的抽屉里,他赶紧俯下身子来看书本湿了没有。残留在桌孔里边的水一滴一滴的滴在文具盒上,他连忙把文具盒拿了出来,打开文具盒里边已经湿了。忽然,他看到里边有一张照片,是周晓霞偶尔看的那张,可是从来没有给他看过也没有跟他提起过。照片上有些水珠,他放到桌面上来擦干,仔细地端详了一下那个二寸照片上的人,跟周晓霞的面庞有些像,他大概明白了是谁!翻到背面来,上边还写着:“回来”他心里一阵疑惑,既然有血缘关系为什么要等着呢?难道•;;•;;•;;•;;•;;•;;这时周晓霞刚好回到教室,郑志强心里正沉思的时候,根本没有注意周晓霞的到来。当郑志强意识到她来了以后,周晓霞刚才还高兴地脸一下子阴云密布,目光尖锐地盯着郑志强,那目光像一把利剑刺的郑志强不知该怎么办。当然周晓霞从来没有以这么严峻的目光看过他,那种眼神已经令人有些生畏,显然与那个体贴和善的她格格不入。难道难道他闯入了人家的禁区,他不禁感到后背一阵发凉,他怎么能做出这么愚蠢的事情呢!

上课铃声响了,老师进来了,所有学生都站了起来说到:

“老师好!”

而后就全部坐下了,老师看到周晓霞还在侧着身子站着,就让她坐下了,班级里恢复了寂静,谁也没有想到过教室的后边角落此刻却是波涛汹涌暗流涌动。周晓霞低沉着脑袋气冲冲地收拾了桌面,照片被她揣在了身上,就趴在了堆摞起来的书本后边,像一座黯淡的城市,开心的灯全部幻灭。郑志强知道闯了大祸,觉得自己好像老虎吃天,没有地方下爪。空气就像凝固了一样,他吸入鼻孔都觉得困难,他没有刻意要伤害人家的意思,这是他初中最好的朋友,他怎么会狠心的伤害人家呢!周晓霞的头发随着她不停地摆动脑袋而显得凌乱,以前那个整洁的周晓霞此刻却像一个农村妇人一样不修边幅。忽然带给郑志强一阵巨大的落寞感,一切美好的东西人们都愿意去保持,习惯了美好,就容不得半点邋遢。过了一会儿,周晓霞开始小声的呜咽起来,像一只可怜的小猫。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周晓霞哭,却又是那样的惹人爱怜。这是他第一次听到一个女的的哭声如此令人动容,他妹妹的哭完全和这种是完全不同的两码事。他想维护周晓霞的世界,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然而却是他自己做了这个无情的侩子手。这个时候,好像两人的情绪都在一条线上,一个人感觉难过伤心,另一个人也感觉悲郁惆怅。是什么能有如此巨大的力量能让两人的感情世界缝合在一起?郑志强第一次有了这样奇妙的感觉,难道是爱情吗?不,不是的!这东西应该离他还远。他却明显的感觉到自己能生成一片海,自私的想把周晓霞安静的托在自己那片辽阔的水面上。随着呜咽抽泣的声音越来越大,前排的学生都转过来好奇的看着发生了什么,郑志强感到有些不自在,轻轻的碰了碰周晓霞那敏感的躯体,周晓霞猛然间通过凌乱的头发看着郑志强,眼神像一湖潮水,带着一丝丝恨意和许多的柔弱,又像刚凝结的冰晶,脆弱而又故作坚强。面容寂寞泪阑干,似夜幕里挂着雨珠的梨花。郑志强就像巨山下边的小鼹鼠,默不作声了。而周晓霞继续趴在桌子上•;;•;;•;;•;;•;;•;;

从这里开始,周晓霞便不和郑志强说话了,即使郑志强说以前他们两个聊得很来的话题,即使他故作笑态,却始终不见周晓霞有什么感兴趣的一面,依旧冰冷相待。然而这个过程中却有又别的男生经常过来和周晓霞搭讪,这让他感到很不爽,从何而来的这种感觉,他也说不清。只是感觉曾经令他精神振奋的事情已经被水浇灭了。也罢,他本来就是一个善于埋葬自己的人,多这一次又何妨了,反正他在那群玩牌的人里边还是挺受人尊敬的。至于他的异性人缘,天生就不善于经营,也就承认自己在这方面不行。只是他感觉上次是他不小心而为之,周晓霞就这样在意,不依不饶的。换做是他的话他早就把那个人原谅了。哎!人跟人就是不一样,谁又能像他这样畅快豪爽呢!他也真的不懂周晓霞是怎么想的,怪不得人家说女人心海底针呢!看来这是一门高深的学问,他算是没有这个天分能把这个琢磨透。青春期还像一列火车在自己的生命里冒着浓浓的黑烟,他也容易急躁,容易对事物失去信心,谈男子的沉稳离他还是太远太远。既然人家不理他,他又何必热脸贴人家呢,索性他也不再理睬周晓霞了,周晓霞曾经在他世界里发出的那些灿烂的光辉已经被现实的雾霾一点点遮盖掉了。

夏天的夜晚,天气还有些热,学生们大都穿着短袖一类的,夏天的白天太热,使人很容易产生烦躁情绪,而夜晚则比较凉爽,吹着凉风带走了人们的聒噪与烦闷,通常这个时候那些呆在洞里边的小生物都会出来纳凉,有长着许多条腿的蜈蚣,毒性强烈的蝎子,当然还有它的天敌壁虎,蚊蝇自是不用多说,夏天的夜晚是万物聚会的时间。通常情况下天上的星星是一年中最多的,也是最亮的。可以看到北斗七星像个勺子一样挂在天边的,至于各种星座一般人是很难分清的,看到快速划动的星星的机会也很少,有时会有一两个星星偷偷的在众星之间行走,有看到的人一般会马上指给同伴看。但无论如何,大自然总是拥有无穷无尽的创造力给我们这个美好的生存空间,当黑蓝色的天幕上点缀满闪闪亮亮的星星时,你不觉得大自然就是最伟大的艺术师吗?月亮依旧像个慈爱的母亲一样看守着那群调皮的星星,只不过此刻她好像瞌睡了一样,那弯曲的弧线分明是她那昏昏欲睡的眼眸。远处不高的山坡像是天地这幅画里浓厚的涂鸦,大地给人一种殷实沉稳的感觉,成熟变黄的麦子散发出特有的气味,西瓜蔓趁着夜色快速的扯着蔓,变黄的杏子躲在绿叶的后边像一个成熟而又害羞的姑娘。农民在栽种的辣椒也在透明的薄膜下四处探伸根须以便在下个月长出辣椒来讨农人们喜欢。刚出生不久的小狗崽毛茸茸的在夜里好奇的对着一切运动的东西吠叫,墙头上羽毛鲜丽的大公鸡雄姿英发的昂首挺立,一切都在这黑夜里充满生机,这夏天的夜无疑是美好的。

下了晚自习,楼道的灯昏惨惨的,学生们下了自己就赶紧收拾书本急匆匆地下楼,周晓霞也一样,她是一个勤奋的女孩,每次晚上回去还要看书,当然她的成绩也很好,可以排到前五名。郑志强晚自习的时候基本就是把别人的作业本拿来抄一下作业,无所事事了想一下赌博的事情,下了自习肯定是两手空空的。周晓霞穿着白色紧身的白色短袖,与下身的深蓝色的牛仔裤很是搭配,亭亭玉立的女娃不论穿的怎样,总有一股新生的年轻力量,当然也存在某种难以名状的魅力。她夹着书本照旧就出了教室,娴静的如姣花照水一般,郑志强不紧不慢地到各个课代表跟前交了作业,返回到座位上把桌子上的书本一股脑塞了进去,伸了伸懒腰就向外边走去。学生比刚下晚自习那会儿少了很多人,楼道也不是很拥挤,经常上下楼道,已经不太留意这个楼道了。在楼道的上边挂着一个暗黄的灯,外边的壳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不见了。他手扶了楼梯往下走,忽然看到楼道旁边坐了一个人,其他同学看看就从旁边走过,他慢了脚步走过去,心里正想着这是谁呀?下了晚自习坐在楼道干什么?他一步步靠近一看,灯光匀称的洒在这个人的脸上,看上去好像很熟悉,呀!这不是他同桌吗?她坐在这里干什么?心里升起许多疑问,虽然心里有这些疑问,但他们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交流过了,他总不能冒冒失失地去问她怎么了吧!他显得有些迟缓,心里正矛盾要不要问问她怎么了。但一想她对他爱搭不理的,这不是自找没趣吗?就又想赶紧离开,但又觉得同桌之间这样,显得太不近人情了吧!脚步被大脑发出的各种矛盾的信号给弄乱了,他的内心纠结的就像缠绕在一起的风铃,他脚步变得有些慢。这时候,映在墙上的影子高大起来,周晓霞倾斜着身子扶着墙壁慢慢站了起来,但又貌似很难受地快速的坠落了下去,嘴里小声的“啊”了一声,带着某种坚强。左手摁着左脚踝,右手扶着台阶。很明显的可以看出,她那可怜而又不想招致其他人心生怜悯的神态。郑志强听到了以后忙停下了脚步,心里一沉,觉得周晓霞好像是把脚崴了,不能自己行走了。虽然这段时间她没有给过他好脸色,但毕竟曾经这个同桌也在课堂上帮过他,他总不能这样无情无义吧!他心里一横就当再找一次无趣吧!他慢慢转过身来朝着周晓霞问到:

“怎•;;•;;•;;•;;•;;怎么了!”

周晓霞看了一眼他,脸上有些不好意思说到:

“没事,好着哩!”

“好啥嘛!是不是脚崴了?”郑志强一边说一边靠近。

“休息一会儿应该还能走吧!”

“你把手挪开,我看一看。”他蹲在周晓霞的左边说到。她的眼睛里忽然出现一丝暖意,慢慢地挪开了手。

“我的天!都肿成这个样子了,你咋弄的?”

“我下楼梯有些急,就•;;•;;•;;•;;•;;•;;就把脚崴了。没事,你先走,我休息一会儿就能走了。”

“估计可能走起来有些疼,你先休息一会儿嘛!一会儿我扶着你看能不能走嘛!”

“你有事你先走,我能行。”

“我,我能有个啥事嘛!”

郑志强也坐在楼梯的另一边,这个时候学生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偶尔下来一个学生好奇地看着他们两个然后就匆匆的走了,月光在楼梯的开口处照了进来,在地面上画了一个不规则的平行四边形。从外边传来一两声喧嚣更加显得楼道的沉静,两人无语,心里却都开始想着以前关系融洽的时刻。他们有时都搞不清楚是什么把他们的关系弄的这样不好,是青春期的躁动,还是那层脆弱而不可破坏的面子,还是那善变的性格,这些总是叫人琢磨不透。虽然两人针尖对麦芒的相处着,但此时此刻郑志强重新感觉到了身旁的暖流,就像那会儿教室一样的感觉。他宁愿默默的享受这种感觉也不愿意去打破现有的宁静,他知道周晓霞可能会和这段时间来一样,不会给他多么好的脸色,他宁愿活在自己的想象里,他宁愿暗下里自己心甘情愿的想,那也是对他精神世界的一种慰藉,尽管他表面上是不向周晓霞屈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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