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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故人心

终于在郊外一片树林后,菱歌看到了世外桃源一样,几处茅屋背临环山,急速而下的瀑布激起层层水花,拍打出的雾气萦绕在山涧。瀑布之水顺着茅屋左侧缓缓流下。

“茅屋虽破,可是这里甚是安静,没人能找到这来的。为了方便照顾,便将你娘也接了过来,还有勋贤的父母,古璋的父母,还有长峰的母亲,漫生的爷爷”霍堂一一报着,菱歌不可思议的看着。

“哦,筱雅就不一样了,家里没被牵连,没必要与我们一起迁到这里。这两天她也送来不少吃的用的。”

“是啊,生计是个问题,如今勋贤他们都不在,这里只剩我们几个”

“没关系的,这个我来想办法,你只要跟龙云还有漫生一起照顾好这些老人就行了。”

菱歌心疼的看着霍堂,这才意识到他的憔悴为何。伸手抚摸着霍堂脸上的胡渣。

霍堂憨憨的一笑说了声“放心吧”便拉着她一起向茅屋走去。

正在茅屋准备饭菜的漫生看到远处牵手走来的两人,欢喜的大喊着“菱儿回来啦,菱儿回来啦!”

菱歌也笑着走了过去,众人将她们围了一圈问动问西。菱歌一一应答着,这才注意到屋内一妇女不动声色的继续收拾着。菱歌走了过去,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娘,对不起,让您担心了”

妇女心中本是心疼多于埋怨,被她这么一跪,彻底释然了。紧紧的蹲下摸着女儿的脸心疼的看着“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站在一边的霍堂这才开口“是这样,当时你在龙府晕倒,我直接将你送到了周大伯的医馆,紧接着府邸被抄,所以……”

菱歌默认的点点头。

“哎呀,有什么都起来再说吧,别跪在这里”菱歌母女应着声音站了起来,这才注意到龙云。

她是龙越的亲妹妹,昔日的千金之躯,如今也换上了粗布麻衣,开始了凡夫之人的生活。看着龙云便心疼起来。

龙云似乎会意,朝她微微一笑,转身继续干活去了。

第二日一大早霍堂便匆匆出去找活,龙云跟漫生则是给这一大家子人做着早饭。菱歌傻傻的站在茅屋里看着忙忙碌碌的她们,不知道自己还能为她们做点什么,这时一早赶来送衣物的筱雅冲了进来。冲她神秘一笑,拿出一袋银子塞给她,菱歌看着愣了半天。

“发什么愣呢?这些银子虽然不多,但是应该可以暂时供的上这一大家子人的吃食了,衣物啥的我都带来了。”

菱歌愣在原地看着整理衣物的筱雅不发一语。

筱雅用手在她眉头上摸摸说道“不是说你已经好了吗?这也不烫啊,哦,你不会是在跟我客气吧。”俏皮一笑。

菱歌微微一笑“我在想如果没有固定的收入,这吃饭肯定是个问题,所以与其想办法赚银子买食物,还不如直接想办法赚食物呢”

筱雅疑惑的看着她。菱歌继续说道“这些银子虽然是够现在用,可是以后呢?现在只剩大堂子一个男人,养活这里这么多人,而且龙伯伯还在病中,这些都需要花费银两。我觉得不如用这些银子买一些种子,这里这么偏僻,而且水土这么润,很适合种一些粮食呢。”

“可是你用它买了种子,等它长好了,这些人都该饿死了啊。……诶,不如,我再回去向我爹爹要一些银子。”

“好了,筱雅,你做的已经够多了,剩下的我来想办法。”

“可是你能想什么办法啊,都已经这样了……”

“你别忘了,我们家可是跟你们家一样哦,在燕都我们家的商铺可是比你们家的多哦。”

“可是你,已经被赶出来了啊”

“没关系,他毕竟是我爹,不会不帮我的,再说了,你已经为大家做了这么多了,也该给我点表现的机会了。”

“……那,好吧,我也回去再跟我爹爹说说,看他能不能再帮帮我。”

“恩,不过你得答应我,千万不能将我们的计划告诉别人,只有你知我知。”

“干嘛这么神神秘秘的?”

菱歌不依不饶的说着“反正你答应我”。

“恩好吧好吧,答应你就是了。”说完筱雅对着菱歌做了个鬼脸便起身回府去了。

菱歌知道此事如果让娘知道了一定会生气的,而且当日被父亲赶出府的时候,霍堂,勋贤,古璋,还有大哥,他们都在。只是巧了筱雅当日府中有事,龙云也不在场,只是事后听了个大概,也不知详情,所以她们不像漫生对菱府有着敌意。这么多年了,母亲一连几次大病,自己都没有回去求过他们,只有大哥他们一直在照顾着自己。

想着,菱歌一手紧紧的握着脖子上带的楞严神咒,这是小时候父亲为自己亲手带上的,尽管他后来很听二娘的话,可是毕竟是他是自己的亲爹,总是有些情分的。

走着走着,来到了菱府门前,虽然在一个县城,可是自从被赶出去后,自己再没有踏足过这里。看着那两扇高大的门抵,菱歌不禁开始回想。那时她们都还年幼……

“爹爹,我求求你,菱儿走就是,你别赶娘走啊,她跟你几十年了”菱歌跪在地上抓着菱正天的衣脚哭诉着。

“菱儿,你起来,不要求她们”

“不,我不能让娘跟我一起受苦”菱歌死命的耍开霍堂的手。

这时菱歌的母亲也跪了下来,是朝着二房跪的“瑞娘,我求你了,你放过菱儿吧,只要你能放过她,让我做什么都行”

瑞娘撒撒手帕,轻轻拂在鼻子上,满满的禀疑。浓厚的胭脂似乎能洒一地“放过你们?是你们不放我们娘俩吧,好了,正天,不要理她们了”说完一手挽着菱正天的胳膊欲往回走。

菱歌死死的抓着菱正天的衣脚继续恳求到“爹爹,求您看在十几年的夫妻情分上不要赶娘走,她都一把年纪了,不能再跟着菱儿受苦了,爹爹,我求求您了,菱儿没有害过弟弟,二娘,我求求你,你相信我,只要留下我娘,菱儿愿意永世再不踏入菱府的大门”

菱正天只留一个背影,低垂着头,根本看不出表情。瑞娘甩甩胳膊,撒娇道“你看你,还犹豫什么,要不是她们娘两,池儿还会至今仍然昏迷吗?”说完,一把硬拉着菱正天进了府门,仆人自觉的关上了大门。任贫她们怎么呼喊都不再有动静。龙越实在看不下去了,过去一把将菱歌打横抱起,将她的头硬靠在自己怀里“菱儿,你放心,我会照顾好你们的,不会再让你受一点委屈,答应我,再不要去求他们。”

勋贤他们几个一看,上前将菱歌母亲扶起。一边安慰,搀扶着向龙越的方向走去。

往日种种涌现眼前,菱歌恨恨的握紧了双拳,又有点犹豫,若是大哥看到,一定会责骂自己的。可是如今这情势,自己不能再坐以待毙了,想着紧紧的握了下脖子上的楞严神咒,大步的向菱府走了进去。却被门口几位仆人拦下,她欲硬闯,毕竟随着龙越学了几年防身术,对付几个守门卫士还是没问题的,吵闹声惊扰了菱正天的二房瑞娘,她扭扭捏捏的走了过来,一身紫色衣裙摇曳出了大门“呦,这不是二小姐吗?啧啧,几年不见,越发穷酸了啊,怎么?想回来讨几个银子花花?”

菱歌看到她这脸色直想上去抽她几个大嘴巴子,可是理智告诉自己不能再闯祸了。她恨恨的瞪了几眼二娘。

“呦,还长脾气了呀,瞧这小脸…啧啧。说吧,要多少?”

菱歌诧异的看着她。

“我可没那闲情操你的心,你就直接说个价,只这一次了呦”

菱歌深知她这意思是要让自己与菱府永远断绝来往。想想自己亲身父亲都如此对她,自己又何曾有过留恋,要说一丁点,那也只是儿时的回忆,可回忆终究都过去了,再怎么复原都不可能回去,就像龙越的死……

想想她坚定的说了声“好”

瑞娘看着她放声大笑“果然是为银子而来的,哈哈…翠儿,将前两天我打赏你的银子拿来给这位…姑娘!”

名唤翠儿的奴仆应了声欢欢喜喜的跑了过来,高傲的将银子往地上一仍,明显的在应付乞丐的样子。

菱歌心里有些不悦,盯着那奴仆半天,奴仆也丝毫不示弱,亦是直视着她。

瑞娘见她不走便开口道“不够啊?翠儿,去我房里在拿些银子过来。”

菱歌也是没想到这二娘竟会如此大方,但见她满目窃笑,似乎别有用意的看着自己。总是感觉哪里不对。转念一想,兴许她真的别有企图,大概也只是害怕自己跟娘亲再回菱府吧。

拿着沉甸甸的银子准备盘算怎么种粮食。可是对刚才离开时瑞娘脸上的表情总是有些许怀疑,心里总感觉要发生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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