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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天不怜

他们你追我赶的跑到龙府。正巧在院子里撞上气呼呼的龙云。

“哎,云儿怎么了?”打闹间,菱歌发现了龙云的异样,上前去询问。同时听到竹台好像有人吵架。因为他们经常会在将军府相聚,所以,对龙府也特别了解,而龙老将军也难得府里热闹,便纵容她们自己玩闹,反正前院离后院有一段,一般的吵闹也惊不到老将军。

这竹台是小时候勋贤为其起名的。只因这四周围着好些竹子,所以勋贤就起名为竹台。好没深意的。

龙云嘟着个小嘴气呼呼的说道“哎呦,你们不知道,漫生跟筱雅吵起来了,我是怎么劝都劝不住,她们就好像看不到我一样,我劝累了就自己出来了”

听到这霍堂噗嗤一下笑了,无可奈何的摇摇头。

菱歌便拉着龙云一起到竹台看他们。

这边漫生跟筱雅因为香凝吵得不可开交。事情是因为香凝跟霍堂从小就认识,但是霍堂后来跟着龙越到了将军府读私塾,慢慢就跟香凝断开了联系,后来一次相遇香凝才得知霍堂来了将军府,便跟着一起来了。而香凝从小就喜欢霍堂,漫生也喜欢霍堂,所以筱雅就跟漫生开玩笑说“人家早就相识了,从小青梅竹马的,你是比不过的”谁知这话正好被漫生听在了心里,两人便吵了起来。

霍堂本来是跟着一起来了,还没到竹台就听到她们吵,一下子窜到菱歌身后躲了起来。菱歌看看漫生,看看筱雅,再扭头看看霍堂,然后跟龙云相对一笑。这一笑便引来漫生跟筱雅的好奇。漫生气呼呼的质问道“我说你们两个笑什么呢?”

菱歌跟龙云相视一眼,一左一右站开,露出尴尬的霍堂。漫生一看,一下羞着背过身去。霍堂抬头一看这两人都走开了,勉强的笑了笑“嘿,你们谈事呢,那我先走了”说完,扭头正要走,竟被菱歌一把拽了回来“还想跑啊你”

正巧这时楚香凝来了,远远的就听见这边很热闹。

好奇的问着“咦你们在干嘛?”

顿时,气氛无比紧张,一时间她们也不知该怎么应答。

霍堂一看这事似乎更加棘手了,脑子便飞快的思索着“她们,她们说今晚月圆就一起相聚,谁知道一个个尽开始欺负我”

“额,对啊对啊,香凝,要不要一起?”菱歌赶紧随声附和,双手也不忘扯着霍堂衣襟。龙云一看也跟着过去撕扯。

楚香凝一看这么热闹也跟着一起打闹开来。一场风波就此了结了。

………………………………………………

三年后,边关来信,菱歌她们正巧都在龙府,以为又是捷报,开心的跑到前堂去听,只见前来报信之人皆是满脸悲愤,神色凝重。

菱歌心里略感不妙,再一打探,才知这次的消息是龙越战死的噩耗。一听到这个消息,有如五雷轰顶,只觉双腿发软,一下摊坐在地,龙老将军跟夫人亦是悲痛不已。顿时龙云跟筱雅她们哭着抱作一团。

菱歌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久久没有回过神,只是泪如泉涌,不可自控。

往事历历在目,临走时他还信誓旦旦的说七尺男儿志在四方,可是这才多久,而且他不是大获敌军吗?怎么可能突然战死?不可能不可能的。想着,她便站起来冲出门外,霍堂赶紧追了出去,一把抱住她 。

菱歌死命的挣脱“你放开我,你放开我,我要去找龙越哥哥,他不可能死的。不可能,我不相信”

“菱儿,玉佩都拿回来了”霍堂说着将一只刻着龙字的玉佩拿给菱歌。

菱歌不敢相信的看着玉佩,她知道这是龙越一直随身携带的纹龙佩。

“不,这不可能,不可能的,这一定是假的”

“菱儿,你冷静点”

“不,你不是说大哥骁勇吗?你不是说他很快就会回来吗?怎么可能会战死,你骗我”

霍堂看到她已经接近疯狂的样子,知道自己怎么劝都劝不住,索性一把将她抱在怀里,菱歌挣扎不过,拿着玉佩失声痛哭,似乎痛心入骨。直到良久……

霍堂看她双眼红肿,眼神呆滞,心知她是哭累了便将她送回去,看着她睡下,自己才安心离去。

紧接着不过几日,朝廷圣旨便颁布到燕都。

“奉天承运,黄帝诏曰,龙罡尧之子龙越通敌卖国,但战死沙场,不究其罪,龙罡尧教子无方,知情不报,但念其功绩,特免去官职,流放他乡,尔等繁与其逆贼有所牵连者……”

听到这里,菱歌几乎才确认龙越真的死了,眼前一黑,再听不进去任何。

……

在一片火红的枫叶海中,一男子白衣胜雪,侧身斜靠在枫叶树下,身边倒着几个空着的梅酒坛,男子凤眼微眯,写满懒散的脸上俊美的五官顿时羞煞了这景,胭脂般的红唇轻启,微微吐气,男子睁开了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

菱歌双颊绯红,面带娇羞。忽然四周多了好多树,树上亮着好多水晶玻璃瓶,瓶子里有好多的萤火虫,原是天色已晚,遍布四周的水晶玻璃瓶在萤火虫的飞舞下点亮了四周的枫海,菱歌想起了这是儿时大哥与勋贤他们为自己准备的生辰贺礼,当时看着这景时,菱歌惊喜的直掉眼泪,她听好多人说过,如果在离天最近的地方点亮一盏灯许愿,那么老天爷就会听到便成全她。那一刻看到这景时,菱歌便惊得合不住嘴了。

满心欢喜的去寻找男子,一回头,男子向她走来,深情的喊了一声“菱儿”,瞬间四周枫叶便成了真正的火海,男子表情凝滞,转瞬朝她微微一笑说了声“照顾好自己”继而洒脱的向着火海走去。

菱歌大惊,她奋不顾身的朝着男子奔去,撕心裂肺的喊着“不,大哥,不要去,不要”她拼尽力气的向着前方跑去,想要抱住男子,却是一次又一次的扑了空。明明自己已经置身火海,却没有一丝痛处,明明龙越就在眼前,可无论怎样自己都碰不到他,菱歌感觉到自己的心仿佛被一点一点的撕碎了。再没有力气站起来,可是她还是不甘心,爬在地上声嘶力竭的哭喊着“你不要走,大哥,你回来,不要丢下我,不要”

随着一声声的菱儿,菱儿,菱儿……菱歌寻着声音来源睁开了眼睛,慌忙起身,惊恶的看着抓着霍堂说道“大堂子,我看见大哥了,你快救救他,你快救救他”不时,急到哽咽。

霍堂心疼的握着菱歌的肩膀,欲试着将她摇醒“菱儿,你醒醒,你醒醒,那是梦,那只是个梦!”

“不是,不是梦,我看的清清楚楚,大哥,大哥他……”似乎说道了撕心之处,菱歌开始放声大哭。

霍堂将她拥入怀中,自己似乎也是情绪涌来,将头抬得高高的。

片刻之后,恍如隔世,菱歌似乎哭的累了,意识也逐渐恢复清醒。从怀里挣脱出来,那双桃花眼出现在眼前,只是脸上似乎多了一些胡渣,明显憔悴了很多,昔日翩翩公子一夜之间苍老至此。

“大堂子”菱歌轻轻开口,却发现喉咙干咳,带着一丝血腥味。暗示着她刚刚是在做梦,她心里都知道,可是还是不由得泪如雨下。

霍堂急忙为她拭去眼泪“菱儿,不要再哭了,你已经睡了两天两夜了,该吃点东西了”

菱歌还是不管不顾的继续无声抽泣。

霍堂继续劝解道“菱儿,就算不为自己,也该为了伯母好好振作,大哥去了,我们都不好受,可是你这个样子,万一再有个什么闪失,伯母一个人该如何是好?”

“现如今,龙老将军也是大病不起,云儿她们几个不眠不休的照顾着,勋贤跟古璋也被调到铜峦将军手下接受调查,不知他们现在如何了”

听到这里,菱歌才下意识的停止了抽泣,尽然发现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陌生。霍堂看出了她的疑惑解释道“正如你所想的一样,一切与龙越相关的人等均被调查,其实与其说是调查不如说是抄家,还好你与筱雅家里没事,你们家族几代经商,况且龙老将军也特意嘱咐过,尽量不要把你们牵扯进来。”

菱歌不知该说什么,只是一脸愧疚的看着霍堂。

“如今天下大变,新君登基不久,朝堂一切都由着丞相尤仲胡作非为。”说完霍堂联想到龙越的枉死不由得轻轻叹气。

菱歌知道自己不该如此消沉下去,她应该与他们一起分担一点。她强挣着坐起身,对着霍堂似是撒娇道“我饿了”霍堂呆愣片刻,菱歌嗔怪道“还发什么愣啊,你想我饿死啊”

“好好”说着霍堂赶紧到桌子上端了已经准备好的红枣鸽粥,慢慢的喂她服下。

菱歌乖乖的吃下,抬眼望了望床幔,霍堂知道她是强忍着泪水。也明白她还在想着大哥,只是不想别人为她担心。

稍休片刻,菱歌便要求去看望龙老将军。

“你到不担心伯母?”霍堂诧异的问道。

“你们都照顾了我跟我娘这么多年了,我还担心什么?我现在最担心的便是龙伯伯的身体,快带我去吧”

霍堂看着她笑笑。便带她向着郊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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