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女儿小燕去世后许红真是痛不欲生,精神支柱没了致使她一度对生活失去了信心,但是好在有丈夫的陪伴使她渐渐地缓过劲了,然而心中的痛依然在,而且这辈子再也无法治愈了。经历了这场生离死别她也大彻大悟,从此放下曾经钟/爱/的事业,过上了家庭主/妇的生活,不久的将来她又要成为人母了,现在她最大的心愿就是孩子在肚子里能平平安安的,为此她特地请了长假在家休养,将来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孩只要健健康康的就行,然后她会把对小燕的爱全部转移到新的生命上去,让他或她快快乐乐无忧无虑地成长。至于她和丈夫之间的关系已经从以前的冷淡重新回到了彼此谁都离不开谁了,她希望这样的夫妻/关系一直保持下去,这个家再也折腾不起了,她相信丈夫也是这样想的。但是这些日子她发现丈夫有些不对劲,似乎心事重重,甚至还做噩梦,为此她感到了害怕,害怕家里再起什么波澜。
昨晚许红一晚上没怎么睡好,一直在想怎样才能知道周正君的近况,直接问他没用的,已经问了好几次了,他一直在否认。要不问问他的朋友或者同事?以前她是不屑这样做的,一方面自己也没时间感受到丈夫的变化;另一方面觉得这种方式太婆婆妈妈了,不应该是一个有素养有文化的职业女性做的事情。可现在不同了,她现在变成了一个有许多空余时间,也很敏/感的女人,丈夫任何一个细微的变化都被她看在眼里,她必须要去搞个明白。但是如果去问别人,而且又没问出啥问题,一旦被丈夫知道了,他心里肯定会不舒服的,会不会来责问自己?到时自己该如何应付?而如果他不来责问,闷在心里,那夫妻间又会产生隔阂了,这可因小失大了。
许红想了很久都一直在举棋不定,不知该怎么办,这使她不禁有些气恼,自己以前无论在工作上还是生活中几乎都是雷厉风行的,而现在却变得如此犹豫不决,像个小/女人似的。后来她干脆不想了,明天再说吧,反正明天一天周正君都不在家,这么长时间总能作出决定,这样一想她才定下心来,然后为了腹中宝宝的健康她逼着自己睡着了。
今天早上许红很晚才起来,之后她又寻思起来该不该找周正君的同事或朋友打听他的近况,斟酌再三她觉得实在没法放下心中的疑惑,一定要搞清楚。但是找谁去了解呢?这时她想起了昨晚才见过面的谭华,而且打电话给他也有借口可找,他今天晚上不是要宴请一帮朋友吃饭吗?就从这点聊起,慢慢深入正题。于是她拨通了电话,电话那头的谭华一听是她的声音,立刻热情地问道:“嫂子,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许红说:“也没什么大事,我就是想关照你一声,你晚上不是要请正君他们吃饭吗?你可别让正君喝酒啊,他还要开车回家呢,酒驾可不好。”
说完这句话许红明显感到谭华迟疑了一下,似乎没听清她的话,数秒钟之后只听谭华愣愣地反问:“你是说今晚我要请正君吃饭?”
许红此时有种不好的预感,心脏突然间“怦怦”乱跳起来,但她努力地平复着自己的情绪,少顷,她感觉可以平静地说话了,于是说道:“这是他说的,怎么?没有这回事吗?”
谭华忽然像清醒了一般,中气十足地回答道:“他说得没错,有这回事,我今晚请他还有其他几个朋友一起吃饭。”
沉默片刻许红冷不丁地问道:“在哪家饭店呀?”
谭华回答:“就在我家附近的那家叫‘东道煮’的饭店,不过最后那个字不是主人的主,而是蒸煮的煮,是一家很有特色的饭店,刚开张不久,我想……”
许红没容谭华滔滔不绝地说下去,倏地打断了他的话:“可是我听正君说你想请他们吃泰国菜。”
谭华顿时语塞了,好一会儿才讪讪地回答:“哦……哦,是这样的,这两家饭店我只是向他推荐了一下,具体到哪家要见了面再决定。”
许红现在已经明白了周正君对自己说了谎,今晚谭华根本没有请客这回事,那么周正君要去做什么呢?而且他为什么要对我说谎呢?这时她不由地生起气来。
须臾,谭华小心翼翼地问道:“嫂子,你和正君之间没拌嘴吧?”
许红怔怔地回答:“没有。”片刻又反问,“你怎么会担心我们拌嘴呢?”
谭华说:“我随便问问而已。”
许红说:“你昨天来我家不是看到了吗?我和他的关系比以前大大改善了。”
谭华附和道:“对,对。”
这时许红想结束通话了,但不便立即挂断,便客气地说:“阿华,昨晚你走的时候我还没回家,没有送你,谢谢你来看望我们,你真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现在这样的人太少了。”
谭华听了大大咧咧地回答:“嫂子,你别放在心上,也别乱想,这十万块钱不是送给正君的,是送给你们即将出生的孩子的,也算是见面礼,这点正君没跟你说吗?”
许红听到这里心猛地往下一沉,谭华昨天送来了十万元?正君怎么没说?他为什么要瞒着我?顷刻,她又想到前不久周正君向自己要过十万块,说是为家境困难的同学捐款,会不会也是撒谎?
谭华在电话那头久久没有听到许红回音,便急切地问道:“嫂子,你怎么不说话?”
许红终于回过神来了,但她又不能被谭华发现自己的情绪有异,只好装着若无其事地回答:“哦,昨晚我一回家正君就迫不及待的告诉我了,谢谢你哦。”
接下去她再也没有心情说下去了,就匆匆地挂了电话。之后她一直在思索,周正君为什么拿了钱不声不响?还有他要了家里的十万块是否真的要捐给同学?如果是真的,那么难不成他嫌捐十万块不够还要再加十万块?为了证实一下这个判断是否正确,她找出通讯录给周正君的一个大学同学打了电话,了解到他们的那个家境困难的同学的孩子和老婆的确生了病和出了车祸,但那都是半年前发生的事,那时同学们都已经捐过款了,现在大家暂时没有再次捐款的打算。
了解了真实的情况后许红气得浑身发抖,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她实在想不通丈夫为什么要瞒骗自己,这二十万他拿去派什么用了?还有今天晚上他到底去干什么了?要不要打个电话给他?但思前想后许红忍住了,电话里说不清,也许他会找借口挂电话,然后想对策,还是耐心一点,等他回来给他一个猝手不及,到时他根本没时间圆谎。
就这样许红这一天简直度日如年,晚上十一点半她听到了开门声,周正君回来了。